书客居 > 殿下和他拐来的女幕僚 > 第34章 哄她入睡

第34章 哄她入睡


谢妗礼心中泛起无限感动,开始与他讲自己之前对于顾景辰判断的推测,以及应急做出的拙劣又草率的计划。讲完后随即又懊恼起来。

        “若是我当时能冷静一些,与你细细分析完以后一起做决定,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被动的结果。”

        顾景时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道。

        “锦鲤,对于顾景辰我再了解不过了,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他既然来了,便一定会想方设法让我们输。如果要怪,也只能怪我当初没考虑周全,只以为拿到了账本久万事大吉了,没有注意做好消息封锁的工作,让他知道了此事,才得以引狼入室。所以这账本无论如何是要归还给他的,这一条路虽然走不通了,不过我们还有莫嫣的底牌握在手中呢。”

        他眼里闪过一丝光亮,成功感染到颓丧不已的谢妗礼。

        “对哦!忘了我们还有这张牌。”

        “原本我准备呈上的奏折也并没将他的罪行全盘托出,怕父皇多疑,反倒认为我为了夺嫡不顾兄弟情面。而他这次写的东西又将自己抹得过于干净,父皇肯定会要派人再查此事,我一会便去写封急信传给尚书徐大人,让他在朝中对此事有个照应。”

        原来他早就打算好了,并不是一时冲动,为了救她断了所有后路,而是及时对计策做了转变。谢妗礼心中一块石头也算是落下了些,总归没有因为自己在这一局满盘皆输。

        “那范承仁那边?”

        “我明天会亲自带人去他府上押解,也会让徐大人暗中提拔孙绍为新任的知府,这些你都不必担心。”

        谢妗礼轻轻摇了摇头,垂眸道。

        “我只是觉得他本罪不该死,如今落到顾景辰手中,定是要被灭口了。”

        “他私藏账本的那天就早该知道会有这一日。当初他定是怀有私心,想有朝一日这账本能派上用场,借以拿捏一番顾景辰,但没想到最后却成了他的催命符。就算顾景辰没有来汾绥,也没有发现账本的事情,在押解回往京城的途中顾景辰也定然不会放任不管。范承仁知道的太多了,若是让他落到朝廷的手里还不知道会抖落出来什么事情。顾景辰宁肯手上多沾一个人的血,也绝不会养虎为患。”、

        听顾景时给自己耐心地解释了一番,谢妗礼心中也宽慰了一些。

        “这样一来,范承仁的罪名可不小啊,恐怕要祸及家人吧。”

        顾景时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奴仆之类的倒有时间安排遣散,但妻妾等亲近之人总是脱不了干系,还好他尚未有后代,否则他的儿女才真是遭了殃。”

        “明日我同你一起去趟范府吧。”

        “你好好在这里休息吧,今晚受了这么大的惊吓,明日让后厨给你做些喜欢吃的,再请来你喜欢的那个,醉花楼的那个,你的小姐妹,来陪你听听琴唱唱曲,等我们收到朝中回复就可以返京了。”

        自古以来哪有人肯乖乖就范的,届时定要大闹一番的,更何况是范承仁那般奸猾之人。他怕自己到时秉公执法、冷酷无情的样子会吓到谢妗礼,毕竟抓捕到牢中的过程见些血光也是正常,所以坚持要她在官驿里休息。

        谢妗礼见他执意不肯,也别无他法,只得乖乖答应下来。

        “那你,好好休息。”

        顾景时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恋恋不舍地又看了她几眼,起身欲帮她吹灯后离开。

        “别,别吹灯。”

        听到她微微颤抖的声音,顾景时动作一顿。

        他其实看得出来,她一直在强装镇定。一向被保护的那样好的她,怎么会若无其事,只不过从顾景辰那处到如今一直在装作无所谓的样子罢了,心里怎会不怕。

        轻轻落了一个好字,他便将刚刚吹灭的一盏又点亮了起来,还顺手燃着了其他几盏,整个房间亮如白日。

        做完这些,他虽然仍是放心不下她,但还是向外走去。他怕她如今对男子有些抵触心理,所以并不想在她身边久留,省得她心中顾虑。之前将她拥入怀中的时候就已经发现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像只受伤的麻雀,在他掌心里瑟瑟发抖。

        可谢妗礼看着亮堂的房间,没了顾景时的气息,却比刚刚昏暗的时候要可怖不知多少倍。有他陪伴的时候并不觉得,如今他离开了房里,之前噩梦一般的场景再次浮现在她面前,巨大的力量悬殊,被人捏在手心里玩弄的无力感,丑恶的嘴脸,粗暴的动作,一帧一帧都让她头痛欲裂,直犯恶心。

        她听见顾景时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下,虽然帮她掩上门以后就变得寂静无声,但她知道他就在门外。

        微微起身往外探去,门外的背影哪怕只有黑色的轮廓,但仍让她感到一丝丝慰藉。

        她缓缓脱下外袍,躺在床上准备入睡。

        又过了片刻,她仍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仿佛又堕入刚刚的场景,她不敢阖目。

        此刻她不确定顾景时是否仍然在门口,毕竟他走路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所以似是试探一般,她轻轻唤了声他的名字。

        “顾景时?”

        这是她记忆中第一次以他的名字唤他,听来竟有些奇怪的感觉。

        时间随着她的心跳声一秒一秒清晰地过去,门外却并没传来回应。

        谢妗礼有些失落,许是已经离开了吧。

        可就在她半带赌气地抱紧刚刚他盖上的被子时,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在。”

        听到他的声音,谢妗礼的心又一次不受控制欢喜起来。

        “夜里凉,你要是不走,就进来吧。”

        “不必了,我在外面等你睡着就走。”

        “可是我害怕。”

        谢妗礼见他迟迟不肯进来,略有些着急地小声咕哝了一句。

        只听得外面一声清晰的叹息,接着是推门进来的声音,她脸上浮上一丝安心的笑意。

        顾景时做到与她只有一个屏风之隔的软榻上,无奈中带了些宠溺意味地说了句。

        “我就在此处,你睡吧。”

        “为了感谢你,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谢妗礼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透过屏风看他宽阔的肩膀。

        其实来月事的那晚,她知道他来了,因为清晨醒来床边皆是他的味道。而规规整整摆在枕边的双鱼玉佩更证实了这一点。她知道他见到这玉佩了,也知道他定然心中疑惑,所以想借此机会告诉他关于老一辈的故事。

        果不其然,顾景时沉吟片刻,也没客气。

        “为什么你手上会有我母妃留给我的玉佩的另一半。”

        “因为它们本就该属于解语阁。”

        顾景时皱了皱眉。

        “此话怎讲?”

        “此双鱼玉佩是解语阁世代阁主传下来的信物,而之所以作为可拆开的两半,是为了日后有了伴侣后两人可各执一块。这代表着解语阁上下不仅要以阁主为尊,任由其调遣,阁主的伴侣也将拥有同等的地位和权力。”

        “可这与我母妃有什么关系?”

        顾景时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还是想问个清楚。

        “你还不明白吗?你的母妃就是我父亲曾认准的伴侣。”

        听到这句话,顾景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此刻的他说不上有什么心情,只是觉得震惊错愕。

        谢妗礼继续讲道。

        “在我父亲继位以后遇到了你的母妃,他们二人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很快便坠入爱河。当时我的父亲明面上是开衣坊的,你的母妃又自小喜欢苏绣,两人准备去苏州定制一身嫁衣,回京城以后便成婚。可刚到苏州没多久,你的母妃却碰上了微服私访的皇帝。因她生的沉鱼落雁,便被皇帝看了上,没有明媒正娶的婚约,皇帝便心安理得地将你的母妃夺了去。”

        顾景时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凭母妃的姿色可以轻松艳压后宫,她却偏偏对父皇冷漠至极,甘心整日在佛堂里念经求道,他也明白了为什么母妃从来都不喜欢自己,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总有种嫌恶和遗憾。

        她恨皇帝,也狠与皇帝生下来的自己。

        “你的母妃那时还不知道我父亲的真实身份,但我父亲就是毅然决然地把那半块玉佩赠了她,哪怕她会带着它进宫去,再无相见的机会。”

        听到这里,顾景时自嘲地笑了笑,原来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母妃留给他的唯一的东西,竟然还是她的情人给她的信物,多么讽刺。

        母妃这是希望他能借此信物有朝一日再替她见见旧日的心上人吗?

        如今看来,这玉佩没带他见到她的心上人,却见到了她心上人的女儿。

        “再后来,我父亲为了传宗接代,找了知书达理、性情温软的我的母亲,她满心满眼都是我父亲,但他却却好似始终放不下年少时的白月光,直到我母亲为了生我难产走了,他才幡然醒悟珍惜眼前人的道理,可惜已经晚了。那块双鱼玉佩本就残缺了,他没东西再赠我的母亲了。所以我一定要从你手中拿回来的东西,是替我母亲拿的。”

        谢妗礼故意将话说的轻松,但顾景时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悲伤意味。

        因为他父皇的私欲,拆散了一对有情人,造成了两个悲惨的家庭。

        他也想有个人可以恨,有个人可以怨,但自己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他又有什么好怨恨的呢。更何况他身上还流淌着一般罪魁祸首的血脉,对于自己的出身,他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对不起。”

        谢妗礼对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感到有些好笑。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听到他道歉,也是与他认识这么久以来第二次听到他道歉。

        “为什么?”

        “要不是我父皇”

        “可是你不是你父皇,你也不需要代替你父皇感到愧疚,你我都是只有残缺的爱的小孩,你我都是遗憾的产物,谁又该向谁道歉呢?”

        顾景时想承认她说的有道理,却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啦,故事也听完了,我要睡觉啦。”

        顾景时听见她翻身盖被的声音,原本沉重的心情些许放松了些。

        可是无论如何,是他们上一辈的遗憾,才成就了他们两人的相遇,就好像天生他们的遇见是为了弥补过往一般。

        听着她渐渐沉稳的呼吸声,顾景时觉得往日的苦难都是为了让他遇见她而制的垫脚石,这样想来,心头竟隐隐感到一丝甜意。

        “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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