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试探
第二天，沈晚意贴着块创可贴在下巴，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虽然那痕迹很大，涂了铁打油也没见多大成效，创可贴也不大遮得住，但好歹是遮住了大部分，如果任由它这么张扬，估计会引来很多人侧目，而沈晚意只想低调，不出风头。
她戴了口罩，上班的时候也不见脱的。
翁明看她今天不太正常，便问了句，“你这口罩戴了一上午，也不嫌闷嘛？该透气的时候还是要透气的吧。”
沈晚意眼里有点闪缩，“没事，我戴着挺好的，住院部今天的气味有点重，我就不想脱而已。”
今天猫住院部的确气味有点重，那是因为住了一只患有落叶天疱疮的卷毛猫，看名字可能不知是什么病，那是一种自身免疫性皮肤病，无毛猫的鼻梁、眼周还有耳廓都有不同程度的脱毛和糜烂，身上也有多处这样的表现，并且在表皮上形成了一个个小小的脓疱，主人也是粗心大意，看到他的小猫已经有不同程度地掉毛了，他一点都没发现，还以为是什么日光照射影响了卷毛猫的皮囊生长，导致的皮肤泛红。
因为小猫表皮的溃烂，猫住院部里弥漫着一种放了几天隔夜饭的酸臭味，翁明在这里也干了两年，这些病例见得也不在少数，对于这种味道是见怪不怪的。
后期的治疗比较繁琐，除了用药外还需要定期地给小猫药浴，护理难度直线上升。
翁明狐疑地看了眼沈晚意，这女孩之前去犬住院部还不带这样的，怎么今天这般娇气了，脑海中忽然掠过了沈晚意那张罕见的脸蛋，突然又觉得合情合理了，女孩子尚且娇气，何况是她那样的。
不过翁明还是提醒了句：“还是要好好习惯一下，这样的病例不在少数，以后可能遇到比这种更夸张的。”
“我之前也不是没遇过，那种患了细小的小狗，拉的血样粪便，也是腥臭腥臭的，就是没见过这样的病例，腐臭型的。”
翁明笑了一下，“看你还能这么说话，证明适应得不错。”
沈晚意只觉翁明在住院部里果然也是一股清流的存在，他是那种纤细清新的男生，他那么不徐不缓地一笑，让她觉得整个空间都清新了不少。
她不自在地咳了一下，“翁明，有件事我想问下你？是关于温医生的，毕竟你也和他共事了两年了。”
翁明听到她问的是温医生，手上原本整理着病例的手都停了下来，“你问。”
“你觉得温医生上班的时候和下班的时候有区别吗？或者说他上班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沈晚意睁着两只好奇的眼，亮晶晶地望着翁明。
翁明被瞧得有点不自在，脸上不显，耳根都泛起了微红，他别过了脸，手指摩挲着病例夹子的边缘，“你说的不同指的是什么？是行为，还是其他的？”
沈晚意回忆起昨晚温以珩的行径，身子都不由地颤抖，“大约是气质，有没有让人觉得很毛骨悚然的？”
被沈晚意这么一提，之前一种旖旎的气氛便消散了，翁明认真地看着她，“毛骨悚然吗？我觉得温医生就是冷酷了点，但其实还算亲和的，只要是有理的，他不会不帮忙，就是脸上没多余表情，好听点就是冷酷了吧，难听点可能就是你所说的毛骨悚然吧。”
翁明觉得就是沈晚意想太多了，温医生不是一直都那样的吗？
“是这样吗？那下班后呢，你们共事两年，应该有跟温医生做团建活动的吧，吃饭啊，唱k啊，也是有的吧？”
昨晚的回忆实在是挥之不去，她的下巴还有被他虐待的痕迹呢，打死她都不信温以珩就做得那么天衣无缝！
“我们之前的聚餐，团建都安排在早上至下午，夜晚基本没有，温医生下午是不加班的，他的病例都是预约制，突然到访的病人他都不看的。所以你这么说，我们真的没有和温医生吃过晚饭。”
“哦，是吗？”
沈晚意听完后，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得她可能发现了些不得了的东西，而其他同事似乎都蒙在鼓里，但这毕竟关系到温医生的私隐，她只能秘密去问，不能到处宣扬。
“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沈晚意转了个话题，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没有了，我就整理一下病例。”
翁明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那我去化验室一趟，我想跟小庄聊聊天，毕竟他快走了，有事你到化验室找我吧。”沈晚意人已经走到了门前。
“嗯。”
见翁明也同意，沈晚意溜得很快，她是知道今天温医生有排班的，她就故意绕过手术室的走廊，生怕撞见了温医生。
她现在已经没有了能随意进入化验室的门卡，她只能在小窗口那里叫开门。
沈晚意稍稍弯了点腰，她能看到小庄就坐在化验室里，“小庄，开下门呗？”
“来了。”
小庄很迅速，直接就把门给打开了，他一看到沈晚意便说：“你怎么有空过来了，住院部不忙吗？”
“还行吧，还有两三个小时才第二次用药，今天也没有重症病例了。”
说着，两人便走进了化验室，小庄自觉地搬了张旋转椅过来，沈晚意也不跟他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你怎么不脱口罩啊？”小庄也疑惑地问，之前她在化验室里可从来没戴过口罩。
“我磕到下巴了，怕脱了口罩，吓到你们。”
“哦，这样，那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哦？”
小庄见沈晚意欲言又止的，“你今天过来不是想跟我闲扯的吧？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
沈晚意也有点经验，知道化验室不是密不透风的，有时候温以珩甚至会专门过来送检的，她压低了声音，“我想问问你哦，你和温医生夜晚吃过饭吗？”
小庄震惊了，他也一副八卦的面孔，“温医生约你吃饭了？”
他看着沈晚意的面容，一脸了然，怪不得之前温医生一直都单身，原来品味那么高，沈晚意这种确实难有能及的。
这时候到沈晚意震惊了，她什么时候说过温医生约她吃饭了，她就想着刚刚问翁明的话有点太明显了，现在缩略了些，就不会引人怀疑了，但这下好了，往奇怪的方向引了。
“咳，没有，就是字面意思，你别想多了。”
但小庄明显不信，一副知道了的表情，“我是没有这般幸运能跟温医生吃饭的，你想预习一下怕是不能了，别说我，放眼整个医院，也没有人跟温医生吃过晚饭，他可是出名的下午不加班，但如果有预约病例没处理完，还是会处理的。”
“这样啊。”沈晚意低垂着眼，看来小庄也不能给她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看着沈晚意情绪低落的样子，小庄完全想偏了，在他看来，沈晚意现在就是不知道怎么应对而苦恼了。
“你别怕啊，温医生虽然平时冷了点，也不怎么说话，但做事的时候，配合度很好，而且有问题还会给你解答，对我们这些助理来说也算个好人。”
好人……沈晚意当场就想翻白眼，是好人的话就不会捏着她的下巴不放，还那么大力，到现在还痛呢。
沈晚意估摸着在小庄这里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寒暄了一下便离开了。
她一个人在走廊里走着，那边便看见邓嘉抱着几本病例迎头走过来。
沈晚意虽记着邓嘉上次捉弄她，但最后事情解决了，她也不想揪着个事情不放，便主动打起了招呼，“邓嘉，你上哪去？”
邓嘉有点意外，但也礼貌地回：“我拿些出院的病例到档案室去存放。”
“哦，”沈晚意点头，“你需要帮忙吗？”
她看着邓嘉手上几本病例还挺厚的，估计住院时间也不短，看着就挺沉，一个女孩子还是有点勉力。
“行啊，谢谢你了。”邓嘉把其中两沓递给了沈晚意。
两人一边走过去，沈晚意吸取了刚刚问问题的经验，扯东扯西地问：“邓嘉，我们医院有团建活动吗？”
“这么快就想要团建了？你还没入职吧！”
邓嘉这话说得救有点带恶意了，但沈晚意不理会，“你就跟我说说嘛。”
“有是有，一般都从早上搞到下午，没有直落，也没有外出旅行的，你可别想像那些大公司一样，能动不动就去海岛团建的。”
“是、是、是。”
沈晚意帮邓嘉放好了病例本，邓嘉借口忙便跑出外间了，多数是不想跟自己独处，她便施施然走回住院部。
大概是在医院里安全感十足，她走在经过手术室的门前的走廊上都不自知，经过一轮“拷问”后都没有确切的答案，看来温医生真的瞒过了医院所有人。
那边一道低沉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说你很想去团建啊？”
这声音打死沈晚意都记得，那是午夜梦回的时候，把自己吓醒的音调，她僵硬着脖子，顺着方向转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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