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线索
黎芸皇城内,骄阳似火,秋收已近尾声,可这股热气还是没有散去的意思。但是黎芸城的百姓,似乎并不是很在意像火炉一样的天气,大街上,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到处是摊贩叫卖的声音。
为避免打草惊蛇,七决堂的人身穿百姓服饰,正在四处走访,按照徐彦象的要求,李侍郎被杀当天,从皇宫东偏门至李府的所有路线,均要一一排查。
仅凭现场那一点点线索,在这人山人海的黎芸城内揪出凶手,谈何容易。
此时午时已过去许久,七决堂门下的其中三人也是询问的心浮气躁,在十二街旁的一处小面馆门口坐下,要了三碗清汤面。
这三人虽是身心俱疲,一筹莫展,但是一刻也不敢放松。堂主徐彦象虽年纪轻轻,但对手下人极为严苛。这三人坐在凳子上,仍然环顾四周打量着路上的行人。
不一会儿,小二端着面来了,其中一人叫程勇,边拿筷子边随口一问,“小二,你们这家面馆昨天开到何时啊?”
小二上翻了翻白眼思索了一下回道:“擂响闭门鼓前不一会儿吧,这里人来人往,我们也想多做会生意,但是擂闭门鼓后,我们可是关门了哦。”
程勇又问:“那白天有没有见过什么行为可疑的人,比如高五尺三寸到五寸之间、或者手里拿着兵器。”
小二急忙指着不远处的阖轩门说:“客官啊,这可真没有,你看,那就是阖轩门,谁敢在宫门面前带兵器,那不把你祖上查一遍,还真不放你走,你说是不。”说罢,小二便往面馆内走去。
面馆小二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便又折回来,看着刚才问他的程勇说:“客官,我想起来了,要说这五尺多高还带兵器的,我还真没碰见过,不过昨天有一位,大概这么高(小二用手比划了一下),巳时过了差不多有三刻吧,就在您现在坐的座位上,坐到我们关铺子,而且就吃了一碗面,霸占着桌子,一句话也不说,这眼睛啊,就一直盯着这阖轩门,我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奇怪的人”
小二还在那里诉苦,敏锐的程勇听到这,立即对同伴说:“昨夜守宫门的门将说,李侍郎就是从这阖轩门出去的。”
程勇立即转过头打断小二的诉苦追问道:“那人长什么样,你可记得?”
小二热情地回答:“他在我这坐了半日,肯定记得啊”接着小二又开始了无休止的诉苦
程勇立即对其中一人说道:“立即禀报堂主,并把堂内画师找来,我和他在这里看着。”
七决堂那人听罢,便起身就要出发,程勇见状立刻拽住他的胳膊让他坐下说道:“堂主吩咐了,人多眼杂,不要露出马脚,把面吃完。”
程勇边吃边借机和小二聊起天来:“小二,你这家面馆的面不错啊,待会再给我来一碗。”
在御书房憋了许久的嘉廷,想起秦王,便和余昌建穿百姓服饰出发前往秦王府,出皇宫门没多久,嘉廷便叫住马车,说车内太闷,下去走走。
千牛卫大将军常春阻止到:“陛下”
余昌建赶紧上前制止,急忙说道:“叫老爷。”
常春意识到,继续说:“老爷,皇城内鱼龙混杂,杀害李侍郎的凶手尚未出城,还是车内比较安全。”
嘉廷冷笑一声说道:“你堂堂千牛卫大将军,功夫了得,这凶手来了也好,正好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常春不再言语,无奈地給周围递了一个眼色,让化妆成百姓的侍卫分散开来围着嘉廷前进。
嘉廷走在前面,余昌建跟在身后。走着走着,嘉廷突然站住脚,头稍稍往后撇了一下,身体却直挺挺的没有转动,说道:“余昌建,离秦王府还有一段路程,你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说完便继续向前走去,或是余昌建心里憋了一肚子的话,不知道如何说出来,这回嘉廷给了一个机会,让余昌建听到此话立刻哭诉道:
“老爷,老奴当年处理魅夜成员,确实都一一核对,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地方,如今又出现魅夜的影子,老奴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啊。”
嘉廷叹了口气说道:“不知?哼,那就再想,你老爷,等得起。”余昌建一脸无奈,不知说什么好。
突然,余昌建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或是想到了什么,或者是体会到了什么,脸色一变,从刚才那般无奈,一眨眼变得惊恐、害怕,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弯着腰跟着嘉廷的步子,带着哭腔急匆匆说道:
“老爷,老奴就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君呐,魅夜成员均是在同天夜里被围堵斩杀,他们根本没有时间去通知其他人,也不可能做任何准备啊老爷,就连魅夜头目,也是第一个被斩杀啊,老奴对老爷忠心耿耿啊,老爷明鉴呐”说着说着,这余昌建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边哭边抹眼泪。
嘉廷听到声音后,转过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余昌建,看罢,翻了一个白眼转过头继续向前走,放大声音说道:“余管家,你的眼泪能值多少钱啊,这笔帐,暂且给你记着。”
余昌建听到,明摆着是嘉廷不愿再追究了,顿时起身屁颠屁颠跑到嘉廷身后,急忙抹掉眼泪,像一个犯了错被原谅的小孩,嬉皮笑脸说道:“谢老爷不杀之恩,老奴今后定当竭尽全力,不再让老爷费心。”
嘉廷才不会理会此时的余昌建,只顾着自己往前走,装作啥也没听到。
……
十二街头面馆小二描述的画像,已经被程勇带到七决堂。徐彦象拿着程勇递过来的画像,细细查看,一会横过来看,一会竖着看,看了许久没做任何反应。
程勇便问徐彦象:“堂主,既然嫌犯已经确认,现在是不是下发告示,全城搜捕此人?”
徐彦象急忙制止:“不可,案发现场,当时应该不止一人。”
程勇一头雾水,问道:“堂主,可这现场查看后,手法均出自一人之手啊,而且这画像上的人,嫌疑最大。”
徐彦象举起画像迎着天窗,“那要是这画像上的人,是来看热闹的呢?而且,他知道这热闹,就在李府内。”
程勇好像脑袋也转过了弯,问道:“您是说,凶手另有其人,而画像上的人,便是唯一的目击者,还和凶手说不定是一伙的?”
徐彦象露出邪魅的表情,笑着说:“嗯----,不错,你还能想到这。”
随后,徐彦象放下手中的画像,双手背在后面,偏着头,让天窗里射进来的阳光尽情地散在脸上,嘴巴还张着,目光呆滞,一副傻乎乎的模样。程勇便问道:“堂主,可是想到了什么?”
徐彦象若有若思的说道:“案发现场,一共二十三具尸体,只有李侍郎和马夫的尸体是僵硬的状态,而剩下的二十一具尸体,明显已经过了僵硬状态,有浮肿的,还有瘫软的,这些人,刚入宵禁就已经遇害了”
“不对啊,要是画像上的人仅仅是过来看热闹的,那他是怎么知道李府会有这场热闹,而且可能还在白天就开始盯着李侍郎,如果真是看热闹,这杀二十一人的热闹不看,非要看这杀两人的热闹干嘛,难道是------监视凶手刺杀李侍郎?而且白天的表现,难道还必须要亲眼看到李侍郎一定得是被此人所杀?”
“还是不对啊,动机不纯啊,若是仇杀,干嘛不自己动手,怕被牵连?可是这李侍郎也没查出有什么仇人啊”
程勇打断徐彦象,问道:“堂主,会不会是像吴侍郎猜测的那样,是魅夜余孽所为?”
徐彦象立刻回过神来说道:“不会,当年创立魅夜,可是七决堂奉密旨办事,魅夜只知道他们所作的一切事,都来自七决堂的命令,就连当年魅夜谋乱,也是余总管给七决堂下的密令清除,若真是魅夜余孽,他们应该对七决堂动手,对我动手啊。”
程勇自豪的说道:“呵,敢对七决堂动手,堂内上下高手如云,只怕他们是有来无回。”
徐彦象斜着眼睛说:“那你的意思是他们自知对七决堂动手讨不着什么好处,就拿李侍郎出气?”
自知有点班门弄斧的程勇,羞愧的回道:“属下只是猜测。”
程勇话音刚落,徐彦象立刻收回傻乎乎的状态,变得突然严厉起来,这一次,倒真像是一个雷厉风行的堂主,大步往案前走去,边走边斩钉截铁的说:“
传令,即刻抄画此画像,送至七决堂探察、搜捕处,让他们记住这张脸,着百姓服饰,半个时辰内,必须到皇城内各个小巷、客栈、青楼、民宿等,这些容易藏身的地方同时展开排查,不宜声张,若发现可疑人员,不可立即追捕,只能跟踪,并随时向七决堂传递消息。
另外,还在皇城内各大街上寻访的人员,立即换上七决堂官服,在明面上加大力度排查,给暗自排查的人做掩护。”
程勇不敢听错一个字,铿锵有力的回道:“是!”随即立刻离开。
此时的徐彦象,慢慢坐下,看着堂门和天窗射进来的两束光交织在一起,一副冷峻的面容,透着一股杀气,眼神犀利,让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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