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看着手机里的地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谢初恒核对了门牌号，确认就是这里了。按了大门门铃，走出一名管家装扮的人把他带了进去。
这赵家的豪华完全又刷新了他的认知，挑高的门厅和圆形的拱窗，灰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进口的纯黑香木桌，尽显气派华贵。
女主人给他大概介绍补习学生的学习成绩情况，就让管家带他去三楼。
管家把他带到三楼南边尽头一个房门口，敲了敲门：“大少爷，补习老师来了。”
没有回声，管家说：“您可以进去了。”
谢初恒有点莫名其妙，带着疑惑，没有回应就是能进去了？会不会……还没来得及问，管家走开了。
谢初恒深吸一口气，定了神，伸手向门把手，把门推开。
嘭的一声！突然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吓得谢初恒身体往回缩了缩，余光看到一个篮球弹了回去，同时听到一句话：“就吓到了？这么不经吓，胆子也忒小了！”
谢初恒转头，一个鼻梁挺傲，面部线条凌厉，目光淡漠，脸上挂着仿佛对一切都满不在乎的神情，长相英俊的男孩站在他对面。
谢初恒走到他前面，微抬头甚至有些生气说道：“人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受到突发的声音干扰，有这反应是正常的，跟胆小与否没关系。”谢初恒用眼神剜了他一眼，“再说，胆子小不小，跟补习也没有任何关系。”
男孩看着他乌黑的眼珠，眼里充满不屑，“那可未必。”
谢初恒不想跟他探讨这个没有营养的话题，赶紧转移话题：“我们开始补习吧！”走向复习的书桌。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自我介绍下，我叫谢初恒，怎么称呼你呢？”
然而男孩好像没有听到，谢初恒回头，看到他自顾着用手指转着篮球玩，呼呼地响，速度贼快。
谢初恒叹了口气，继续耐心问他：“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回应他的还是那呼呼呼的转响声。无奈之下，谢初恒只能走过去，伸手夺过篮球。
手指骤然没了重量，男孩先是一愣，转而脸色严峻，厉声道：“还没有人敢抢我的球，你活腻了。”
谢初恒显然没有被他吓到，面无表情，淡定道：“没腻，活得好好的。”
男孩没想到居然还敢顶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不告诉我名字，我只能叫你同学了，好歹也是个代称，怎么都比喂、哎好多了不是，”谢初恒自顾自言。
男孩反应过来后：“怎么，那女人连名字都没告诉你？”
这称呼实在让人无法理解，什么意思？母子关系恶劣？
谢初恒愣了愣，不过他没有探究别人八卦的喜好，老实回复，“还真没说你的名字，我也没问，现在问也是一样的，不过你不说也没关系，名字也只是个称呼而已。”
“有病！”男孩说了俩字后就到沙发上一瘫，拿着本杂志打开，盖在脸上。
还真别说，谢初恒就有个小坏毛病，只要逮着有机会，他也会小小报复回去给那些使坏的人，当然他可干不来违法违纪的事来。
谢初恒把球放下，走到书桌前，转向沙发上葛优躺的男孩，“你不起来，我就自己翻你的书了？十秒内没有回应，就当你答应了。”
10秒已过，悉悉索索片刻，谢初恒翻阅了男孩的书本、作业，通过这些可以大概猜测男孩的学习情况，其实不用猜也知道了，从进门到现在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之前也补习过学习态度差的学生，究其原因，更多是没有兴趣学，或成绩差导致的自信心不足，而现下这人，完全是抗拒的态度，纯粹的态度问题，而不是兴趣或信心。
书本是新的，偶尔也有些写写画画的，发现男孩写的字还很好看，飞龙舞凤、笔力劲挺，当然也翻到了男孩的名字。
“赵亦琛同学，你再不起来，这两个小时就浪费了，”没回应，谢初恒拿出自己的专业书，又补充，“那你想要补习的时候再跟我说，”自己复习明天准备要上的专业课内容。
俩小时就这么过去了，一个本来学习的在睡觉，一个本来要补习却在看书。
谢初恒忽然担心自己应付不来，也许也该好好想下怎么应对。
“赵亦琛同学，我走了，”还是没回应，谢初恒也没理他，径直到门口出去了。
谢初恒一个星期来三、四次，具体时间根据双方安排自主商定。
接下来的大半个月里，都是如此，每次谢初恒来，赵亦琛不是玩球、玩手机、游戏，就是在睡觉，或是看漫画、杂志，俩人大有看谁能熬过谁的感觉。
不过谢初恒这个人呢，有时候脸皮也忒厚，反正有钱人的钱好像都不是钱，虽然心里有些小内疚。
这一天，谢初恒被管家领进来，经过大厅，一名不苟言笑、眼神凌厉又十分严肃的中年男人坐在客厅沙发上，与坐在斜对面的赵亦琛在交谈。
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谢初恒，对赵亦琛说：“你上去吧！”
赵亦琛应了一声：“嗯，”起身走了。
谢初恒也跟着上了楼。
进入书房后，赵亦琛转过头，眉心微蹙，充满疑惑地问他：“你居然没告诉那女人？”
“我为什么要告诉她？”谢初恒耸了一下肩，“学不学习是你的事情，与她无关，跟我也没关系，说的难听点，就是你爱学不学，不学拉倒。”
赵亦琛哼笑，“难道你不怕他们发现，把你辞退？”
谢初恒不以为意，“辞退就辞退，少了你，我也不会缺块肉！你当我真想给你补习啊！说不准炒了我，还能找到其他更好的。”抽出自己背包的专业书，自个儿坐着看书，顺道提了一句：“要是我哪天不想来了，就会跟她说的。”
赵亦琛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谢初恒，心里在琢磨：与其后面不停换人烦自己，不如保持现在这个状态，谁不影响谁，也省得那女人吹耳边风，自己又被骂。
他站起来走到谢初恒旁边，踢了一脚椅子腿，“哎，暂时就保持目前这样的，你也不要跟她说。”
“那我可不敢保证，”谢初恒头也不抬，“再说她迟早会发现的，你的成绩一直提不上来，时间久了肯定知道。”
“切，她又不是关心我的成绩，知道的时候再说吧！”
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周，谢初恒跟补习的学生、家长们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考完试后，谢初恒跟妈妈沟通后，并未打算放假了就回家，计划在学校附近找份兼职，等差不多过年再回去，提前买好票就可以了。
基于赵亦琛的成绩太差，加上谢初恒又没那么早回家了，放假后，谢初恒还接下了赵亦琛的周末补习。
按女主人的意思，趁着周末把下个学期的课程学学。
这让谢初恒有一种还没学会走，就想先跑起来的错觉。再说，一个学期的课程也不是那么短的时间就能学好的。谢初恒虽然无法理解，但他有时间，倒也无所谓。
周六上午，赵家。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赵亦琛居然主动凑过来，“我下午有点事，要出去，你跟我一起出去，说去你们学校图书馆补习，有学习气氛。”赵亦琛的家离他们学校不是很远。
谢初恒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疑惑地问：“你是不认识出去的路？”
赵亦琛怒道：“我他妈能不认识路吗？又不是文盲。”
谢初恒没好气的地说：“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能自己去还找你吗？别废话，你去还不去？”赵亦琛语气里透露着不耐烦，威胁道：“你不去，我可告诉那女人，你这段时间压根没给我好好补习。”
谢初恒神色不变，斩钉截铁，“不去，”坐到椅子上，拿出书本，看书。
“你……”赵亦琛指着他，没想到这人不吃威胁这一套，气不打一处来，忍着怒气，“你到底怎样才愿意去？”
谢初恒靠着椅子，身体微微向后仰，抬眼问：“第一，你为什么不自己去？第二，如果我欺骗你家人，带你出去，万一发生危险怎么办？你不说具体的原因，其他都没得商量。”
赵亦琛咕哝道：“你说你一个不满20岁的人，怎么那么老气横秋呢？说话一套一套的，”解释说：“那不是刚跟我爸保证了吗？这周不能出去，出去了肯定又要被告状，告状了我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以学习的名义出去，不会被告状的，我出去也不是惹事，就一哥们生日，之前已经答应要去的。”
谢初恒思索片刻，也许可以改善下彼此的关系，才开口，“可以，但我要跟着去。”
赵亦琛一顿，不可思议地问他：“不是，你跟着去干嘛？”
“确保你说的是真实的，刚刚你也说了让我跟你一块出去的，不然你自己去？”
赵亦琛无语了，半晌后，只能妥协，“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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