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人间］最终比试
第二日一大早，温楚若还在床上躺着呢，就听到有人“咚咚咚”的敲门声，她烦躁地揉揉了眼睛，感觉眼睛有些肿，换好衣服就去开了门。
站在门口的是凌宇。
凌宇一脸兴奋：“师姐，你怎么还睡啊？等会就开始比试了啊！你要么第一要么第二了，真厉害，前两名都是咱们凌风云山的人了。”
对于前3名分配这个事情，温楚若是装傻且不服，凌宇是真傻。
温楚若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凌宇又道：“师姐，你怎么这么没精神？没事，等会姐姐说做了好吃的来给你送。”
话音还没落，凌婉就提着食盒出现了，她温和一笑：“楚若，你刚醒吗？快去收拾一下，来吃早饭了，吃饱了才有力气比试。”
温楚若看着来照顾自己给自己打气的两姐弟，忽然有些愧疚，自己这样固执地不给其他两大家族面子，会不会给凌家招惹什么麻烦。
如果真的有麻烦，她能保护谁？她又能保护几个人？
她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无力感，忽然有些理解了楚宸清所说的改变不了。
“师姐，你发什么呆啊？”凌宇凑到她面前晃了晃手指。
“小宇，别闹。”凌婉把凌宇拉到了一旁，对温楚若笑道，“楚若，你收拾收拾快吃饭吧，我们就先走了。你别有太多顾虑，别怕，放手去打。”
其实还需要什么放手去打，她和慕川泽，谁赢谁输，都是凌峰云山的风头，可凌婉这样说，无非是告诉温楚若，别担心，放手去做吧，凌宇不懂，可是凌婉懂。
温楚若看着面前五官柔和秀丽的凌婉，笑道：“师姐，我会的。”
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又何须后悔又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温楚若怕过谁？
想通了这一层，温楚若便迅速收拾了自己，吃了凌婉送来的早饭后，赶去了比试台。
楚宸清已经到了比试台，看到温楚若后，走到她身旁道：“别想太多，我一直在下面看着你。”
温楚若望向楚宸清温润的眼眸，微微笑道：“好。”
一切尽在不言中。
先上场的是南宫皓阳和苏星澜，南宫掌门和苏掌门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两家的公子小姐竟然在争一个没什么意义的第3名。
但这一场，是真的有些针锋相对的紧张感，两人实力不差上下，兵刃相撞间的火花令人心惊，从来都是势均力敌的比试才最好看。
最后，由于苏星澜体力不如南宫皓阳，被南宫皓阳一剑虚指在心口，南宫皓阳胜。
接下来就是温楚若对上慕川泽，两人进行前两名之争。
“孟长老，”观试台上的南宫翰道，“你这两位弟子，可真是人才啊。”
“南宫掌门过奖了。”孟微颔首道，态度不卑不亢。
凌苍空笑着开口道：“两个孩子不过侥幸罢了，也能入南宫兄的法眼？”
南宫翰跟着笑道：“凌兄和孟长老实在太谦虚了。”
比试台上，温楚若和慕川泽已经准备就位。
温楚若提唇道：“慕川泽，让我看看你的真功夫吧？”
慕川泽讥讽之意毫不掩盖：“你就那么想赢啊？”
“想赢有错吗？”温楚若声音平静，眼神毫无波澜地看着他。
“没错。”慕川泽顿了顿，“但是温楚若，你最好有足够的能力配得上你的不羁，否则一定有人代你受过。”
“废话少说。”温楚若召出了醒梦，指向慕川泽，“来吧！”
慕川泽也祭出了半浊，缓缓举起重剑朝向温楚若：“我不会手下留情。”
“不需要！”
既然是比试，就得堂堂正正，如果看得起彼此，就请拿出全部实力。
两个人身手敏捷又迅速，一招一式都灵力汹涌，灵力低微的弟子根本看不清两个人的动作，只能看到一起一落如两个鬼魅身影彼此纠缠。
楚宸清自然看得清两个人的招式，也看得出温楚若将落于败势。
当两个身影分开，灵力逐渐平息时，众人才看清，慕川泽的半浊正稳稳架在温楚若的脖子上。
温楚若看了眼半浊，目光从剑尖扫向剑柄，最后落在慕川泽的脸上，开口道：“心服口服！”
慕川泽收了剑，转头看向孟微。
“慕川泽，胜！”有人高声宣布道。
身为这场灵试大会的主办者和东道主，南宫翰缓缓起身，高声宣布道：“本次灵试大会正式结束，凌峰云山慕川泽，第一名！凌峰云山温楚若，第二名！九霄仙派南宫皓阳，第三名！”
跟以前完全不同的结果，一时之间无人发声，每个人心思各异，整个比试场一片静谧。
南宫翰又道：“承蒙在座诸位不弃，不远千里来到我九霄仙派参加灵试大会，如今大会圆满结束，还请各位参加晚上的夜宴，共同举杯同饮，庆我神宗人才辈出！”
灵试大会结束后的夜宴也早已成了规矩。
“好，多谢南宫掌门了！”
“南宫掌门这些日子辛苦了呀！”
“多谢南宫掌门的款待！”
“南宫兄可有什么需要小弟出力？”
“九霄仙派真乃大派风气！”
……
在一片阿谀奉承虚与委蛇中，这场灵试大会告了终。
慕川泽收了半浊，对温楚若道：“赢了又能如何？听那掌门念一声你的名字？”
温楚若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转过身离开了。
楚宸清跟在她身旁，同她一起离开了。
温楚若一向多话，这次倒是沉默了半路。
楚宸清也没有开口，只是走在她身旁，和她一路同行。
温楚过忽然没头没脑说道：“其实，也不只是为了赢。”
楚宸清听懂了，道：“我懂。”
如何能不懂？
谁不想赢？谁不喜欢那凭借自己实力得到的敬佩和掌声？
她可以赢，又为什么要为了那所谓的隐形规则而故意输掉？
何况，那规则本身就是不合理又不正确的，和灵试大会比试灵力的初衷甚至相违反，她又为什么要妥协？难道就因为所谓的权利和大多数的默认吗？
从一开始的渴望胜利已经变成了一种对世俗不合理规则的反抗，早就不是单纯为了赢了。
“大师兄？每个人都必须服从所有默认的一切吗？每个人都必须进入那个看不见的格子，变成格子里束手束脚的人吗？”
一阵风刮过落叶，带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却没有带来楚宸清的回答。
温楚若也不需要回答。
这个问题，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其中的利弊得失，因果循环，从来都只能自己探索。
两个人并肩走回了院子，温楚若正待推门进入卧房时，孟微的声音响起了：“楚若，你过来。”
温楚若和楚宸清对视一眼，楚宸清开口道：“不要冲动，孟长老也是不想你招惹麻烦。”
“嗯。”温楚若点点头。
其实道理都懂，昨晚争吵的冲动褪去，温楚若也懂了七八分孟微的想法。
温楚若推门进了孟微的卧房，那个昨晚师徒争吵、兄妹拔剑的地方。
慕川泽也坐在一旁，还是昨晚的位置，看到她后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坐吧。”孟微砌了一壶茶，给温楚若倒了上来。
孟微看着两个徒弟，没一个人开口，叹了口气道：“还闹脾气呢？多大了？”
还是没人开口。
孟微也坐了下来，微微笑道：“你们两个，小时候第一次打架的时候就是这样，那时候楚若刚上山，你们才几岁呀，一个6岁，一个10岁，现在都长这么大了，还像孩子一样。”
温楚若想到那时候总是不知所措夹在两个孩子中间的孟微，不由道：“师尊，那时候你才多大呀？”
“我啊，当时18岁了，我还记得呢，我16岁当了长老，17岁收了川泽，18岁收了你，结果你俩，就一直从小打到大。”孟微笑着回忆道。
孟微看向慕川泽，温声道：“川泽，你是师兄，昨晚的事，你还打算一直闹脾气呢？”
“师尊，我没有。”慕川泽答道，语气中多多少少有了些受委屈和撒娇的成分。
温楚若淡定地喝了口茶，好在这些年她已经非常习惯慕川泽在众人年前的狠辣冷漠和在孟微面前的乖巧顺从。
孟微又转向温楚若：“楚若，昨晚也是我着急了，有些话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我们都活在世俗和人群之中啊。”他顿了顿，“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无非是得罪了人，没什么大碍，但是我希望你可以仔细想想我的话，如果下一次，不可太随心所欲。”
“我知道了。”温楚若低低垂着头。
孟微的目光在两个徒弟间扫视了两圈，心知需要给他们独立相处的时间，便十分贴心道：“掌门还叫我有事，我先过去了。”
“是，师尊。”两人答道。
孟微推门离开，卧房里只剩下师兄妹二人。
慕川泽打破了沉默：“哎，师尊也是为了你好，你知道吧？”还是一副欠欠的口气。
“知道。”温楚若言简意赅。
“这事就让那俩掌门没了面子，他俩都是长辈了，应该不会跟你一个小辈计较，何况还有凌苍空和师尊，应该没事，但是师尊对你这么凶，就是害怕你下一次得罪了人赔了姓名，你太随心所欲太张狂不羁了，所以还是你得改，你必须好好想想听见没，那个，我昨天不该打你一巴掌。”慕川泽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却是有点前言不接后语。
温楚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前面就听着不对劲，慕川泽什么时候像这样讲道理似的啰哩啰嗦一句不停讲这么一大段话，原来都是为了最后一句铺垫啊。
“没事了，过去了！”温楚若只抓着最后一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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