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间］九霄夜宴
慕川泽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道：“你还是不要总给师尊添麻烦。”
温楚若沉吟片刻，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慕川泽，你为什么就对孟微那么好？”
慕川泽脸上神色刚尴尬，不自然道：“你管我呢？”
“我就问问，你和师尊之间……”
“什么都没有！”慕川泽急急打断道。
“胡说！”温楚若反驳道。
慕川泽僵在原地，生怕自己的心思被看出。
他总以徒弟的名义维护孟微，可他又怎是那尊师重道的人？他维护不是师尊，只是孟微。
这样的心思，如何还能说是师徒之情？可他不敢承认，那何止是欺师罔道不顾伦常，两个男子更是为世俗所唾弃鄙夷，他不怕背负恶名淹没于世人的谩骂和茶后的笑资中，可是孟微不行，那么好的孟微，怎么可以背负世人的耻笑。
何况，何况，孟微还根本不知道他的徒弟对自己怀的是这样的心思。
可是温楚若显然没有想那么多：“我听说是师尊把你带上了山，他怎么着也得是你人生重要的人啊。”
慕川泽松了口气，原来不是问所谓的男男之情，是问他和孟微的过往呀，是他自己心思不纯，才别人一问就想歪了。
慕川泽道：“我9岁时，孟微捡到了我，把我带上了山，他当时才17岁，资质灵力都不如其他长老，想把我交给其他长老，可是山上没长老收我，孟微就把我带在身边。”
温楚若笑道：“那所以我们俩都是除了孟微没人愿意要啊，那些长老可真是不识货，不过，我是因为我是女的才没人要，你是为什么呀？”
“因为，”慕川泽顿了顿，“凌峰云山的人说我邪气重，身上总有股凶煞之气，他们何止不想要我，还想把我赶下山呢。”
那一段如同丧家之犬被万人嫌的日子，慕川泽笑着简单概括出来。
温楚若没有再追问下去，就算有些事情时间能抹平，但也不代表当事人愿意回忆，她开口道：“都过去了，现在，有师尊，还有我。”
慕川泽表示赞同：“嗯，有师尊。”自动忽略掉了温楚若的最后一句话。
温楚若站起来，拍拍他的肩，也推门离开了。
九霄仙派的众人们已经早早开始准备夜宴了，天刚刚暗时，各门各派已经陆陆续续前往待客的九霄殿了。
楚宸清身为大师兄，已经带着住在弟子院落的众弟子们前去和凌苍空和孟微会合了，这种场合，自然是的全派一同入席才算规矩。
“凌掌门，孟长老。”现在大殿门口的弟子抱拳行了礼，“这边请。”
带路弟子把他们带到了最前面的位置，南宫翰是东道主，自然居于正位高座之上，其余门派居于两侧之位，而其余门派又以凌峰云山和荷中岛为尊，自然是凌家和苏家位于两侧之前。
凌苍空和孟微入座，凌峰云山众弟子便位于他们身后依次落座。
弟子们不同于长老一人一桌，他们是两人共坐一桌。
按理说，温楚若和慕川泽为孟微门内弟子，自然是这二人坐到一起，可温楚若看到自己前面的楚宸清时，站起来就想窜到他旁边。
慕川泽一向手疾眼快，一把按住蠢蠢欲动的温楚若道：“你想干啥？”
“我去找大师兄！”温楚若眼睛都快订到楚宸清身上了。
“人家是首席大弟子，可以一个人坐！你添什么乱？”慕川泽低低说道。
“哎呀没事，大师兄不介意多一个我的。”温楚若一边说着，一边就扒拉慕川泽的手。
慕川泽看着温楚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楚宸清，狐疑道：“你该不会真喜欢楚宸清吧？”
虽然从小一直调戏她，但是毕竟在山上温楚若都没怎么见过楚宸清，慕川泽也没把这当回事，如今看这眼神，倒是真的值得深究了。
“啊？”温楚若愣住了，她没想这么多，她就知道，楚宸清和别人不一样，她就是想靠近楚宸清。
“得了得了。”慕川泽算是明白了，他松开了手，“女大不中留，你赶紧走。”
温楚若反而不走了，她悄咪咪地对慕川泽道：“师兄，什么是喜欢啊？”
慕川泽还真没给小女孩解释过这种问题，他有些为难，结结巴巴地费力解释着：“就是，嗯，你想看到他，你想在他身边，你想和他一直在一起，你看不得他受伤，也看不得他被人欺负。”
温楚若眨巴着眼睛，思考了片刻道：“就像你对师尊吗？”
慕川泽瞬间炸了：“你闭嘴！麻溜滚！”
温楚若被慕川泽忽然的大变脸吓了一跳，决定乖乖滚到了楚宸清旁边。
“大师兄，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温楚若凑过去很有礼貌地问了句。
楚宸清点点头：“可以！”他面上一派冷静平和，内心早已炸翻了天，他心里的小姑娘，竟然主动来到了自己的身边。
其实自打昨天雨夜，楚宸清怦然心动，在迅速认识到自己对温楚若的感情后，便犯了难，他清冷惯了，这，可该怎么拉近和她的距离啊。
可现在，她主动靠近他了，那是不是说明郎有情妾有意啊？
温楚若得了话后，迅速正襟端坐在楚宸清身旁，这感觉真好，一扭头就能看见他。
楚宸清没再开口说话，温楚若也陷入了自己的思考，是不是喜欢呢？
她知道话本里那些浪漫又感人的爱情故事，可是感情这种东西，是看多少话本都学不会的，喜欢到底是种怎样的感情呢？她对楚宸清的感情就是喜欢吗？
这边还没想清楚，旁边不知道哪个门派的女弟子窃窃私语的声音就传来了：
“你看他，简直翩翩公子世无双啊。”
“对啊对啊，就苏家小姐打凌家小姐那一巴掌的时候，他从天而降横在两派中间，看那身姿，看那风度。”
“他就是上一届灵试大会的第一名啊，那灵力，听说特别高。”
“就是他呀，真厉害，其实这一届的第一名也挺好看的，就是看起来有点凶。”
“我还是喜欢这位公子，是凌峰云山的首席大弟子呢。”
“是啊，谁能嫁给他简直是太有福分了。”
嫁给他？她们还想嫁给他？温楚若忽然回头瞪住那几个女弟子。
那几个女弟子一看是坐在楚宸清身边的人，意识到自己的话被人家听了去，脸上微红便也住了嘴。
温楚若回过头，心里思忖着这个问题，如果要嫁人，嫁给谁？楚宸清如果要成亲，又娶谁？她忽然发现，如果楚宸清娶了别人，和别人双宿双飞，她会难过死的，如果她要嫁给别人，和别人过完一生，她会痛苦死的。
那如果，是嫁给他呢？是和他过完人世这一生呢？是他和她琴瑟和鸣双宿双飞呢？
温楚若惊讶地发现，她愿意，她非常愿意，她非常希望可以名正言顺地靠近他，她非常希望可以肆无忌惮地待在他身边。
这就是喜欢了吧。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把她带上山，十年几乎未见，再次相见也不过短短数日，怎么就喜欢了呢？
温楚若摇摇头甩开思绪，感情的开始，从来就是说不清楚的。
楚宸清给她倒了酒，清透的嗓音开口道：“发什么呆么？怎么不吃东西？”
温楚若看着他冷厉俊美的脸，听着那清透如山间清溪的声音，觉得还没喝酒，就已经醉的厉害了，她嘴角控制不住上扬，脱口而出自己刚刚的想法：“大师兄，我觉得我好像喜……”
“报！”大殿门口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生生打断了温楚若脱口而出的话语。
大殿上欢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门外的弟子。
南宫翰摆摆手，训斥道：“什么事慌慌张张？不成体统！”
那弟子慌忙道：“禀告掌门，魔宗的人在兰溪村大肆屠杀村民！”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南宫翰正色道：“具体怎么回事？”
那弟子又道：“回掌门，木溪村有村民受了重伤跑到咱们山下求救，据他所说，魔宗有人在其村搜刮童子欲修邪术，村民不肯，魔宗便大肆屠村血染兰溪。”
南宫翰拍向桌子，怒发冲冠道：“简直岂有此理，魔宗简直越来越荒唐了，咱们早晚得灭了他们！”
苏磊冷静道：“南宫兄不可冲动，我们现在还不宜和魔宗兵戎相向。”
凌苍空也道：“是啊，现在和魔宗开战，只会搞得生灵涂炭、血流成河。”
南宫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开战的时机，但是那帮畜牲实在过分，咱们还只能出了事后再去镇压，一直治标不治本啊！”
凌苍空道：“南宫兄，魔宗为祸四方，终有一日，我们会将其铲平。”
“当务之急，还是先派人去兰溪村看看吧。”苏磊道。
南宫翰刚想开口唤弟子前去，座下的一个掌门缓缓起身道：“南宫兄，此次前去镇压，我有一个提议。”
“冷兄请讲。”南宫翰道。
开口的那人正是南宫浩初之妻冷悠颜的父亲，冷掌门开口道：“不如就让本次灵试大会的佼佼者前去镇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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