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马姑娘
在场三人，一地狼藉。万君脚步踉跄，但好歹还可以站着。阿野的脸还是煞白的，小跑着过来说：“神仙，你没事吧？小珏还好吗？”
万君拒绝了阿野的搀扶，简单得为胡小珏检查了身体，眉头越皱越紧。
这……灵力透支不说，深渊戾气反噬，蚕食着胡小珏的身体。肩膀的胸口的伤疤难以愈合，血流不止。
如果不在天亮之前回村的话，不死也残。
这个小师弟有些顽劣，但是自己作为师兄，没有保护好同门。愧疚感像赵姬的风鞭抽在心头肉上，少年恨不得现在濒死的人是自己！
万君转过头说：“阿野，另外两个人了？”
阿野摇了摇头说：“不知道，我醒的时候周围就我一个，在一堆树叶里面。”
啧，八成是逃走了。让他们帮忙照顾一下小孩，自己倒是惜命！
万君：现在里望海城不算远，但是师父说过，胡小珏要是受了伤，只有他可以医治，但是现在，马死了，车也翻了啊。
正所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哗啦啦——”
窸窸窣窣，树叶落了一地。一声不知是猿猴还是妖怪的长啸，在森林里回荡。
经过大战，草木皆兵，阿野贴着胡小珏躲在万君身后。
不远处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而从阴影走出的，是一匹马。
一匹两米高，通身乌黑，仿佛抹了油。四肢健壮细长，俊美异常。缓缓走向三人，飞扬的鬓毛在月光下优美得宛如一副水墨画。
万君，阿野：好美！
这是发自内心的感慨。
黑马到了面前，在胡小珏旁边跺了跺脚。
万君若有所思：这莫非是传说中的宝驹“乌追”？据说不仅有千里追风的脚力，而且步态极其稳健，在它头上放碗水，就是带着它打仗都不会洒出一滴水。
“呼哧——”
乌追见这人没反应，有些不乐意了，长啸一声，把万君吓得够呛。
阿野站了起来：“马神仙，你是不是来救我们的？”
在阿野眼里，基本上比他爹能打的，都算得上是神仙。
“呼——”
乌追脾气有些大，从鼻子里吐出口气，当是承认了。
阿野喜出望外，万君虽然不了解，但是想到书上说——乌追性情高傲，与世无争而且吃素。
顿了顿，抱拳深鞠一躬：“多谢。”
便带着阿野与胡小珏坐上了马背。
乌追不愧千里追风的名号，不过几次呼吸就穿过了森林，不沾一片树叶。
万君欣喜之余，手却无处安放。坐在前头，要搂脖子吗？总不能薅它毛吧，再不揪它耳朵。
等等，这耳光怎么这么眼熟？
万君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
莫非这乌追是那个妖人少女请来报恩的？这么说，那个毛绒绒的耳朵，不是狗子也不是狐狸。那个女孩，另一半是匹马！
……
望海城城主——李司，虽然是旁系，但是长着李家人标配的国字脸，一副正派模样。
业果阁的传信鹰，带来的邀功信络绎不绝。
什么舍命从蛇腹中救下幼童，巾帼拔剑斩狐妖，三英大战千年老妖怪。
李司一扫而过，叹了口气：“都记上，记上，该赦免了就赦免吧！”
呵，一群亡命之徒，没有杀良冲公就谢天谢地了。只是可惜，这十来年为儿子积攒的些许情面，一个晚上就消耗了大半。
李司长子——李龙，青年才俊，不久之后就会继承父业。看着父亲愁眉苦脸，心里也不好受：“父亲无需多虑，眼下还是先安顿好公主大人才是头等大事！”
公主大人，指的是帝王家最小的女儿——洛子瑰。原本默默无闻，在五年前的元宵宴上，打翻了皇上的墨。
墨汁被风一吹，竟然绘成了北萧国的地域图！从此洛家小公主，泼墨成画，名扬天下。
后来又有人添油加醋，说她是除魔卫道的——光明圣女的转世。把她捧成了一个所过之处，邪魔退散的神人。
这些年小公主似乎有和太子一决高下的念头，在太师——顾候的扶持下，一路南巡。
就是可怜了李司这些父母官，为了坐实小公主，泼墨成画，光明圣女的身份。
连夜让业果阁下了杀妖令，搞得全城上下鸡犬不宁。
……
第二天的宴会中。
洛家小公主比起传闻中形象，倒是亲和的多。
十五岁的小女孩，干干净净的。倒不是有多漂亮，倒是活泼可爱。
私下对着李家父子，一口一个伯伯，大哥。没有半点架子，听得两个汉子心头暖暖的。
公主身边跟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很能打的样子。男人佩剑，沉默不语。女人盯着公主，时刻都在记着些什么。
公主以茶代酒，过了三巡之后对着李司使了一个眼神。李司会意，散去了舞姬与家奴。
在场者就剩下了，李家父子，洛子瑰和两位侍从。
洛子瑰笑起来就像是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李伯伯，我这次过来，是太师的意思。为的是在海域广为流传的，红色流星的传说。”
李龙皱眉：“红色流星？”
常有渔民在海上遇到乌云天气时，看见有一抹红色从天边，坠入海中。不久之后，那片海域就会被血水染红，恶臭不堪。
望海城的居民都将红色流星当作灾星，尤其是一个月前，沙村被屠村前一晚，有人看见有红光入村。有胆子大的人去查看，据说只是一把红色的伞，便没有人在意。
不过这种事情都被当作海妖作祟，虽然严重，但是还不至于惊动公主亲自走一趟。
“顾候？”
李司久经官场，洛城的风吹草动都看在眼里。
虽然北萧国陆军有孙屠将军，天下第一。但是这顾候一直重视海运，水路发展。以前是太子的太傅，现在转身抱上了公主的大腿，混的如鱼得水。
李司喜出望外：“顾大人可是要在望海城建码头，开海路。”
如果是这样的话，望海城经济腾飞指日可待！那让公主走一趟，借了她邪魔退散的名声，也说的通。
洛子瑰笑着点了点头：“恭喜李大人！”
李龙更是喜出望外，跪下行了大礼：“多谢公主殿下！”
“不过。”
洛子瑰收敛了笑容说：“我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办，而且要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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