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
一群作恶的粉丝闻声四散而逃。
车灯穿过树林,照亮了铁门后的自建房。
张艺紧急刹车,沈怅打开车门,飞速朝韩戚奔去。
韩戚额角的血还在涓涓细流,沈怅慌忙从兜里取出一张纸,颤抖着想要为韩戚止血。他眼神里的紧张与无措毫无伪装,在昏暗的路灯下越来越明显。
“我带你去医院。”沈怅拉过韩戚就要上车。
韩戚用沾染鲜血的手握住了沈怅的手腕,疲惫地摇摇头:“没事,我房子里有创口贴。”
那张按在伤口上的纸已经快被浸透了,沈怅脸色煞白:“你这情况可能要缝针。”
“是吗?”韩戚有气无力,“没事,血流一会就不流了。”
沈怅忍住打人的冲动:“觉得自己血多就去献!别在这作!滚上车!”
韩戚空洞的眼睛闪了闪,他嘴唇微颤,缓缓抬头看向沈怅。
“当年你说,那场车祸是蓄意谋杀,”韩戚哽咽,“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沈怅不知道韩戚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当年就因为这个猜测,韩戚在高考前不惜与他决裂,而现在,韩戚却能主动提起,沈怅直觉韩戚有问题。
“我母亲徐帆旗下的公司有一个合作对象,就是上海医美,医美的法人是谢安婉,也就是你的母亲。”沈怅娓娓而谈:“我母亲曾有幸搭过韩树临的顺风车,她细心的发现,韩树临是左撇子。”
韩戚:“左撇子遇到危险会不受控制打左向,而那次车祸,他撞到了相向而行的你,你却在右车道。”
沈怅皱眉,严肃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韩戚苦笑:“我猜的。”
血浸透了纸,沈怅一刻也等不了,揪着韩戚的衣领就往车上带。张艺提前打开车门,看到韩戚被沈怅当垃圾一样丢进了车厢。
“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现在要紧的,是你的脑袋,”沈怅越说越气,“你们那晚到底在酒吧干了什么?”
韩戚脑子一阵混沌,他此刻才渐渐感受到了痛感。车里的空调温度较低,额角的刺痛更加明显,沈怅为韩戚换了一张纸,韩戚不经意间看到了沈怅手腕处的血痕,低声致歉:“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沈怅觉得好笑:“从我认识你开始,你给我添的麻烦还少吗?”
“对不起。”
沈怅有时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过于简单,它能盖过浅痛,也能遮掩深仇。如果对不起真的有用,这世界上哪会有那么多无助的人。
成年人的世界里,对不起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疼痛刻在心扉,谁会在意脱口而出的抱歉。
“所以你和venus——”
“我们只是同事,”韩戚果断回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沈怅忍不住笑,张艺也搭腔:“这话该让venus听,兔子不吃窝边草,他要是兔子,窝边还能有草”
“还疼吗?”沈怅盯着韩戚的伤口,关怀备至。
韩戚摇摇头,淡然开口:“不疼。”
他试图从沈怅的眼里挖掘出什么,可他却什么也没能得到,或者是,他没能得到他想要的。
这双眼睛,曾经也会深情地望着他。
而现在,这双眼里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爱意。
爱意随风起,浅浅吹乱了少年的发梢。
六中学霸不多,校霸倒不少,尤其是体育生出身的校霸,在校园所谓的社会圈中荣登金字塔顶峰。
韩戚身边没什么朋友,只有一个半路转来的发小刘博,刘博的户籍在杭州,临近高考,他要转回杭州的高中准备考试。
刘博初来乍到,又人傻钱多,打他主意的人十根手指都掰不过来,其中有一个叫刘凯的更过分,他竟然在刘博回家的路上把人给堵了。
刘博脸都吓绿了,他一脸怂相:“我……我没钱了。”
刘凯贱笑:“那就给你兄弟打电话借钱。”
刘博摇摇头:“我兄弟很穷。”
刘凯逐渐不耐烦:“死胖子你打不打,你不打我就让人揍你!”
刘博抱头痛哭:“我打我打!”
于是刘博拨通了韩戚的电话。
韩戚在半小时之内按照刘博电话里说的地址找到了一座废弃厂房,厂房外围被茂密的爬山虎覆盖的密不透风,铁锈痕纵横交错,阴气森森。
刘博见到韩戚就宛如见到了救世主,却在刘凯的注视下不敢过于张扬,只能一味地给韩戚递眼色。韩戚也不废话,上去就问:“谁把他绑来这的”
刘凯觉得这人眼熟,仔细一想发现这人和自己在市体育馆的训练场地见过面,也是一个体育生。
“我。”刘凯自信向前,顺手还点了根烟。
韩戚点点头,在刘凯要对他吐烟圈的瞬间一拳就打了上去。
刘博瞠目结舌:“卧槽!”
刘凯捂住半边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韩戚,怒骂:“妈的,他妈的想死!”
韩戚上去又是一拳,这一拳却被刘凯稳稳接了个正着,刘凯面露狰狞,大喊:“给我往死里打!出事了老子负责!”
刘凯这次统共就带了五个人,五个人里面有两个怕事,在刘凯夸下海口后偷偷从后门溜了,剩下三个都对韩戚虎视眈眈。
其中一个戴眼镜的率先朝韩戚扑过来,韩戚迎面直迎,拒不后退,一拳挥去就打飞了那人的眼镜,眼镜男没了眼镜,上手更加利索了,韩戚一个不注意,被人偷了背后。
刘博倒吸一口凉气,在看到一点寒光后惊慌失措:“后面!卧槽,他有刀!”
刘凯一脚将刘博踹飞了出去,在韩戚被踹得连连退后时,他一手掐住了韩戚的脖子。
“让你他妈打我!”
刘凯在韩戚面前咬牙切齿,抬手就朝韩戚的肚子重拳出击,韩戚也不闲着,他向后用力抬腿,直直卡住了刘凯的大腿。
随后韩戚一笑,朝着刘凯的□□就是一脚。
刘凯顿时一阵惨叫。
韩戚大气不喘地走到刘博身边,云淡风轻:“走。”
刘博寄宿在私人教育机构,他给韩戚买了酒精和创口贴,又在口头上包了韩戚高考前的早饭才恋恋不舍的与韩戚告别。
韩戚一瞅时间,回家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在校门口随便解决一口午饭。
沈怅中午值班,他路过六班时,特意从窗口向里瞟了一眼。
六班的门虚掩着,沈怅走过去轻推开,起初乍一看教室里并没有人,可他目光敏感转向角落,在墙根处看到了正在往伤处涂抹酒精的韩戚。
韩戚向来整洁的衣衫上添了些灰尘,灰尘夹杂着斑驳血迹,星星点点,无法忽视。
他虽然平日里不怎么中规中矩地穿校服,但他的校服从来都是干干净净,还时不时散发着一股阳光与洗衣液的味道。
可今天不一样,韩戚的校服紧紧拉着,胸口处似是被利刃划出了一个口,能看到韩戚校服里面若隐若现的贴身白色短袖。
韩戚看到沈怅时,目光里流转着转瞬即逝的慌张,虽然只有一瞬,可还是被沈怅一览无余。
“怎么搞成这样?”沈怅率先开口,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韩戚用不耐烦掩饰着自认为的尴尬:“摔了一跤而已。”
摔了一跤怕不是从珠穆朗玛峰上摔下来的。
沈怅瞧着桌子上放置的医用酒精与碘伏,还有几张创口贴,心想这孩子还没有要强到受伤也不好意思去医务室的程度。
“打架了?”
韩戚猛然抬眼,那是被揭穿后的敏感。
“没有。”
“我从来没教过你撒谎。”
韩戚:“……”
沈怅瞧着韩戚想躲却躲不掉的样子,不禁在心底嘲笑了一番,他并不是嘲笑韩戚打架,只是疑惑这孩子为什么总装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明明在最容易窥破的年纪,却非要假装隐晦。
少年就要鲜衣怒马,同时,也需要一点叛逆来点缀。
沈怅从桌子上顺走了棉签与酒精,对韩戚柔和又坚定地说:“过来。”
韩戚恼羞成怒,想要将东西抢回来,沈怅一勾手,身子向后一闪,韩戚在瞬间抱住了沈怅的腰。
很香,很软。
沈怅顺势用蘸着酒精的棉签擦上了韩戚的颈后,笑道:“这里有伤你不知道吗?”
韩戚还真不知道,他又看不见脖子后面。
“为什么打架?”沈怅问。
韩戚推开沈怅,愤然说:“不用你管我。”
“你是我学生我不管你谁管你,”沈怅揪过韩戚的衣领,语气带了些责备:“过来!耍什么脾气?”
韩戚:“……”
“风水轮流转,谁打的你,我去谢谢他。”
韩戚别过脑袋,怄气似地说:“我是为了正义。”
沈怅冷哼,在看到韩戚脖颈上的掐痕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谁这么恨你把你掐成这样”
“都说了你别管。”
沈怅想扇韩戚一巴掌,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无奈还是在人头上轻轻拍了一下:“下不为例。”
伤口处理完了,韩戚就过河拆桥似地推开了沈怅,他不想直视沈怅那双紧盯着他玩味的眼睛,却也无处可逃,只能低着头,匆忙地收拾着自己的衣服。
“你衣服怎么破成这样”
韩戚径直站起来,却又被沈怅拉着坐在了凳子上,韩戚忍气吞声:“它爱破让它破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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