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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chapter9


“校主任下午会抽查仪容仪表,你是生怕他不知道你打架。”

        韩戚并不在意:“大不了写份检讨,再大不了回去反省两天,我无所谓。”

        他说无所谓时高傲极了,浑身上下的桀骜似乎都在向沈怅炫耀。

        沈怅无奈摇摇头,说:“对了,这周六省上要在市体育馆选拔体育生,每个学校名额有限。”

        韩戚漫不经心:“所以呢?”

        “我向学校推荐了你。”

        面对沈怅坚定的眼神,韩戚竟有些莫名的羞涩。他总是被投来倾慕的目光,在一众垂涎的渴望中宛如囚笼中兽,可他却从未被如此坚韧的肯定过。

        他第一次感觉到,原来回头,也会有人在身后。

        见韩戚不说话,沈怅继续说:“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但如果被选上,省上会给保送名额。”

        韩戚眼里放光:“保送到哪”

        沈怅眼睛微弯,柔光四溢:“北体。”

        韩戚心下一颤。

        沈怅记住了他的梦想,甚至还为他搭了一架天梯。

        少年想摘星,总会有人在晴空万里时,迎接夜幕降临。

        韩戚的伤口确实不浅,但也没到需要缝针的地步,医生开了一些止血药,又细心嘱咐了几句,沈怅才把韩戚接回了家。

        路上,韩戚坚持要回自己租的自建房,沈怅一看表,抬起手腕放在韩戚眼前,厉声道:“你自己看看几点了,你回的去吗?”

        韩戚哑口无言。

        “你怎么把房子租在这”

        韩戚反问:“你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租的房子”

        沈怅毫不留情:“那你以为昨晚是谁把你弄回去的我真是大意,没能把你昨晚在地上打滚的样子拍下来。”

        韩戚倒吸一口凉气,他差点就想用手堵住沈怅的嘴。张艺从后视镜看到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不禁咳嗽一声,无奈韩戚恶狠狠地瞧回去,张艺打个激灵,慌忙脱身:“昨晚就沈总一个人开车出去的,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不知道。”

        沈怅掰过韩戚的脸,问:“回答我的问题。”

        韩戚见躲不掉,只能信口胡诌:“我也只是……只是偶尔来这小住一下。”

        “那既然如此,”沈怅不给韩戚留退路,“那就退租了吧,不能总被这铁门拦在外头,坐在街头凑活一夜吧。”

        这还没完了!

        韩戚心梗在即,礼貌拉扯:“反正租金也不贵。”

        沈怅陪他拉磨:“那就更应该退了,钱要花在刀刃上,细水才能长流。”

        “我……”

        “那你平时住哪”

        韩戚咽下一口气,脑子里飞快打稿:“嗯……就住在……住在西城区。”

        “这么巧,刚好我在西城区也有一套房,顺路把你捎过去。”

        张艺背着两人撇嘴,心想如果韩戚说他住在火星,沈怅是不是还要去研发火箭。

        韩戚快被沈怅折磨疯了:“别了吧,沈总,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老板体恤下属,这是好事。”

        张艺听不下去了,正巧此时有人打来了电话,他赶忙接上蓝牙,听电话那端的人说:“你好,这里是北京朝阳区派出所,我们警方调取了案发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已经基本锁定了伤人者,有两个伤人者已经在逃跑的路上被抓到,经核实了口供,她们表示会进行赔偿。”

        张艺看向沈怅,沈怅瞬间黑下脸,冷声说:“我们不需要赔偿,我们需要公开道歉,最好分两次进行,一封手写道歉信,一次公开道歉录像,除此之外,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赔偿,如果对方有异议,我不介意走司法程序。”

        警察:“好,我会如实转告。”

        沈怅:“辛苦了。”

        张艺挂了电话,顺势问:“沈总,回哪”

        “你说呢”沈怅扫过去一个锋利的眼神。

        张艺心领神会,在前面的十字路口掉了头。

        韩戚这次是在清醒状态下被沈怅拐回了家。让他感觉到难以理解的是,沈怅的家竟然就在世娱顶楼,不仅如此,沈怅还利用天台的一小块地方,给围了个栅栏用来种菜。

        月光下,韩戚头上顶着一块纱布,在天台的菜园子里负手考察。

        绿藤盘根错节,扶摇直上,俏皮的小黄花点缀其间,韩戚眼尖看到了一根黄瓜,在沈怅眼皮子底下伸手摘了。

        他用手随意擦了两下,在沈怅复杂的目光中啃了一大口。

        “嗯,”韩戚点点头,“好吃,有黄瓜味。”

        沈怅挑眉问:“你没吃饭”

        韩戚耸耸肩,边吃边含糊说:“他们拍完要去团建,我又不是旭日的员工,去了不合适。”

        沈怅正要开口,韩戚又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瞬间离开了沈怅的视线。沈怅叹口气,跟着韩戚走到了一座葡萄架面前。

        葡萄架是用废弃钢材与木材搭建的,远远看去就像一个小房子,起初韩戚还以为是一个杂物间,直到他看见了一串还没有变紫的葡萄。

        韩戚伸手就要摘,沈怅顿时打掉他的手,语重心长:“没熟呢。”

        “我觉得这里挺好,”韩戚乐此不疲地环视一周,“有风,有草,有星空,摆张床放这得了,又凉快又惬意。”

        “下雨就不惬意了,跑起来比谁都狼狈。”沈怅靠在栏杆上,望着脚下如绢带一般的车流,他忽然想起韩戚问他的话,“你为什么会突然问我当年车祸的事情”

        韩戚啃黄瓜的动作一滞,缓缓行至沈怅身边,仰靠在栏杆上,眺望着星空,说:“当年我无意看到了你的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的全部是关于我和我父亲的信息,你将我的一言一行分析的面面俱到,从此推断我的家庭关系。我那时就在想,你格外关注我,是不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沈怅恍然,那段时间,他除了上课外总是见不到韩戚。同在一个学校,如果见不到,就证明有一方在刻意回避。

        沈怅只能在上课时点韩戚的名,指名道姓要韩戚下课去他办公室。可是即使这样面对面交谈,韩戚也常常故意与沈怅话不投机,没说几句就引得两人之间氛围剑拔弩张。即使是沈怅这样温柔宽容的性格,面对这样棘手的学生也不得不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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