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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Chapter15


作者有话要说:</br>谢谢小可爱们的收藏评论,继续求互动!!!

        呜呜呜我也想在评论区里和自己的读者聊天

        这章走走感情戏吧,本来是要走个大结点的但一不小心就写多了

        想起小时候写作文,老师对待其他人都是让他们写多点,到我这就是让我写少点

        本章里关于中世纪的描述有参考百度百科

        我也是看了《人类群星闪耀时》才知道东罗马帝国最后是被土耳其人灭亡的,当时就在想生于迈锡尼时期的长老们看着自己亲历的文明被付之一炬应该非常生气感谢在2022-04-0202:13:46~2022-04-0700:34: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长安依旧52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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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普利宫的地下监狱暗无天日,在这人迹罕至之处关押的都是被沃尔图里认为活罪难逃的犯人。

        阿玛莉丝已经被锁在墙上一个多月了。

        在那次被阿罗成为“神迹”的复活之后,她面临有史以来最失控的饥饿情绪,即使是被埋在地里近百年,也未曾如此渴望鲜血。归来后的首次进食让她几乎失去理智,那入口即化的甜美触感,滋润着她干涸的喉咙,再次充盈了脆硬的血管,带来源源不断的力量和青春活力。太久未尝过鲜血的舌尖渴求着更多,一个,两个,十个,不,这根本不够。这股欲望之火几乎要烧干她的理智,根本无法扑灭。黑色的双眼是无论多少血液都无法滋养的焦化土地,只想吞噬一个接一个的鲜活生命,无穷无尽。

        凯厄斯只能让亚力克封闭了她的五感,虽然收效甚微,但好得能把她带回来。现在已经不是她出生时一把火就能掩盖真相的时代,放任她去狩猎是会出大乱子的。

        墙上的锁链有人手臂那么粗,锻造之初就是为了限制吸血鬼的力量,此刻也快四分五裂。阿玛莉丝全部的自控力都用来告诫自己不要掐断进来送食物的卫士的脖子,哪里还管的上这被其用来宣泄愤怒的牢房。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永远受限于狩猎本能时,事情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而且比她想象中来的更快。饥饿感并不是无底洞,最开始卫士们必须要在亚力克的帮助下才能险险近身,在海蒂不知道骗来了多少人类之后——当然,他们的旅游项目从奥普利宫观光变成了神秘的古堡地下探险——阿玛莉丝空虚的胃部终于得到了一丝丝满足。只有一丝丝,很少,但对她来说足够从因饥饿而产生的光怪陆离的幻觉中摆脱出来了。

        瞧,有些时候主观意愿并不可信,那些被认为是不能可能的事情只要有了开端就会变得顺理成章,像是被推翻的地心说和第一次被发现的美洲大陆。世界本是顽固一体,却无法抵抗熵增规律,只要初始动能成功传递,就会如大雪崩塌。

        有趣的是,进食并不是这漫长时期里唯一能让阿玛莉丝保持安静的事情。被施以酷刑那么久,身上的衣服不仅到处开裂还沾满了泥泞血迹,她拒绝血红蛋白在身上变质发酵的味道。所以,在她回到沃特拉后说的第一句就是——

        “给我套新衣服。”

        不仅如此,哪怕住的是牢房,她也要求居住环境的干净整洁。可怜的卫士们迫于凯厄斯的压力——以及被阿玛莉丝痛扁过的阴影——不仅得每天胆战心惊地把食物带给她,还得胆战心惊地把尸体带出去。

        那段时间亚力克在卫士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毕竟连凯厄斯想要和阿玛莉丝说上两句话都得需要他的帮忙,他甚至感觉这位长老连跟他说话时都“和颜悦色”许多。

        总之,当阿玛莉丝终于能从那种半清醒半疯狂的状态中脱离出来时,整个沃尔图里都松了口气。

        牢房的铁门发出令人不悦的“吱呀”声,像是女巫的长指甲在玻璃上乱扣。

        阿玛莉丝半死不活地坐在墙边,辨认出是凯厄斯身上常见的雪松混杂百里香的味道才懒洋洋地抬起眼皮。

        “亚力克说你恢复正常了。”他逆光站立,手里拎着一具已经断了气的尸体。

        “嗯,是啊。可怜我的脖子和脊椎,这么长时间简直像是变成了木乃伊!关节都僵了。”像是宿醉后刚起床,阿玛莉丝嘟囔着活动着身体,脖子被拉伸时发出清脆的骨声。

        凯厄斯把手里的人扔给她,像是抛过去一个轻飘飘的枕头。食物的气息占据了全部注意力,阿玛莉丝能感受到腺体里的毒液在迅速分泌。她动了动喉咙,仔细端详着这具依旧温热的尸体。

        这位古铜发色的姑娘死在了她最朝气蓬勃的年纪,自然生长的卷发和不施粉黛的脸还留有几分稚气,或许她本也满怀对伟大艺术的向往和期待才来到意大利的,渴望在步入社会,或是进入大学之前在佛罗伦萨和那些文艺复兴时的大师们来一次深入灵魂的邂逅。

        她确实梦想成真了不是吗?毫无疑问,奥普利宫里的艺术作品都是当年大师们留下的真迹,更不用提王座上那三位真的诞生于青铜时代的活化石。现在,这位小姐不仅拥抱了人类历史上最璀璨的群星,还能和他们一同入眠。

        毫无愧疚地,阿玛莉丝咬开了她的颈动脉,入口的味道正如她所设想的一样纯粹甜美。没有病毒入侵,也没有尼古丁和酒精的污染,这种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是她偏爱的口味——最爱的当然是幼童和婴儿,不过随着毒品在现代社会的泛滥不负责任的母亲越来越多,那些不受保护和监控的孩子大多数都是一夜情的产物,生下来就带着毒瘾——当然啦,如果是新鲜的会更好。

        将油尽灯枯的尸体扔到一边,在门口待命的德米特里进来帮她把手铐解开,他努力控制着面部表情,以免泄露出内心的震惊——这手铐是用来锁住新生儿的,现在却从中间裂了条大缝。他怀疑阿玛莉丝能安稳的呆在这里真的是因为这些锁链还是她的自制力。

        手脚恢复自由的吸血鬼伸了个懒腰,仿佛一个多月的关押只是大梦初醒。凯厄斯向她伸出了手,想扶她起来。

        阿玛莉丝从善如流,谁都没察觉到顷刻间的停顿迟疑。他对她的态度一如往昔,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足以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目及之处是他鲜红的眼眸,在摇曳的火光中,她是倒映在那里唯一的影子。

        她的房间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每天都会有人来打扫灰尘,维持的很干净。窗外是开阔的草地,刚住进来时还能闻到新鲜的青草味道,现在随着寒冬的到来已经枯黄。阿玛莉丝曾在佛罗伦萨经历过冬天,很快,大量的降雨就会光顾这座城市,阴冷潮湿的天气会更贴近她所熟悉的英格兰和威尔士。

        向远望去,越过大片的树林,是层层叠叠的红色屋顶。和佛罗伦萨一样,沃特拉的建筑结构百年未变,依旧是那个人文主义复兴,资本主义萌芽的时代的样貌。凯厄斯曾说阿玛莉丝不属于她所出生的年代,因为她既不尊重天主教的神权地位也不遵循他们极其虚伪的禁欲主义。在当时科学思想被明令禁止,一切教育都服务于神学的环境里还对世界怀有极强的好奇心。如果她生于文学艺术成就很高的古希腊和古罗马,或者迟一点,降生于科学技术更加发达的文艺复兴时期,都不至于活得那般辛苦。

        可偏偏,她来自最为黑暗的中世纪,一个无知和迷信的时代,一个文明衰落的时代,一个低等文明征服了高等文明的时代。初次成为吸血鬼不久阿玛莉丝在沃尔图里的图书馆里找到了仅存的完整历史记载,仔细研读后,她确信凯厄斯的这种评价带着强烈的个人情绪色彩,她有理由相信他口中的“低等文明征服了高等文明”指的是奥斯曼帝国对拜占庭帝国的侵略。

        于是她安慰他说,“如果不是在当时格格不入,或许你也不会注意到我。”

        而凯厄斯当初是怎么说的来着?“你就是你,阿玛莉丝。无论在哪你都不会甘愿平庸的,妄自菲薄对你没有好处。”

        他当时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的啊。阿玛莉丝不再去看外面的枯枝败叶,努力嘲笑自己的自以为是。

        想多了,那只是一句单纯的称赞罢了。嘿!你配得上他的礼待,好吗?你比所有沃尔图里都厉害,也比他们都博学多才。谁才是那个开诚布公和阿罗谈条件的人?是你。你拥有自己的封地和荣誉,那些可不是靠继承,而是你自己——

        不断暗示自己的努力在彻底把头转回来的时候化为泡影。她呆在那里,眼睛因为过度惊讶而睁大。在漫长的半分钟里,阿玛莉丝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摊开的裙子,一时间不知道是应该先压制自己乱作一团的思绪还是先高呼见鬼。

        它是什么时候放在那的?

        半响,她终于迟疑着挪动自己的步伐,来到床前。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沉迷于那些荒唐可笑的念头以至于房间里什么时候来了人都没有发觉,只是光看这裙子的款式就知道是谁送来的礼物。把它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送礼的目的也昭然若揭。阿玛莉丝苦涩地扯了扯嘴角,准备顺了他的意思。

        裙子并不急着换上。她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间屋子的目的,洗澡。将浴缸的水龙头开到最大,安静地等待着丰富的泡沫盈满水面。流水的声音不小,阿玛莉丝知道凯厄斯不会走远,可能在楼下,也可能就在门外,但她也知道他不会因为自己的繁琐变得不耐烦,失礼地闯进来叫她快点。或许在他人眼里凯厄斯缺乏耐心又脾气差,根本不会做出等女人洗澡这种事。可对于阿玛莉丝,就算她现在要在水里泡一个多小时,他也会等她。

        向来如此,不是吗?

        抬头看向挂在一边的裙子,古典艺术和现代设计结合,虽不是她平时会挑的类型,但确实投其所好。她想象着自己穿上去的样子,交叉领口开的很深,正如她所偏爱的类型,挂脖的设计进一步拉长颈线。腰侧的镂空是别出心裁的创意,下身是贴合身体曲线的剪裁,能完美勾勒她的身材。没有过长的裙摆是她最中意的地方,她不喜欢走路的时候还要小心翼翼。银箔和水晶描绘的线条顺着布料的走向延申,通体的黑色更显大方又不失性感。很显然,凯厄斯是摸透了她的喜好。

        收礼的人揣揣不安,送礼的人却丝毫没觉得不对。凯厄斯靠坐在塔楼的窗边,将绘本搭在腿上,手里的铅笔飞快地划过。阿罗已经派人来催了几次,说有客人拜访,他头都没抬只留干脆利落的一句“等着”。阳光无法穿透城堡厚重的墙壁,在后花园里落下巨大阴影,只剩几束被稀释过的柔光笼罩在他周围,像是被镀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膜。

        落笔是枝叶,是荆棘,是万里无云的晴朗星空,是自己曾经为她打造的玫瑰花园,是姑娘抬起头,伸手想要去折断花枝的身影。在比这远的多的年代,玫瑰所代表的才不是人类那世俗的爱情。“subrosa”,“玫瑰之下”暗指最重要的秘密。

        看似沉着冷静的吸血鬼长老默不作声地描绘着记忆中的图景,流水声再次响起,原本流畅的笔头陡然一顿。只有凯厄斯自己知道过去的十几分钟里他有多心不在焉,他想尽快完成手中未完成的画,水花溅起又砸落水面的声音却清晰地传达。眨眼之间,思绪就从久远地过去飘向更加危险的方向。水声持续不断,脑海里的画面也跟着水流方向转,先是完全浸湿的长发,如海中生长的茂盛海带在水面下散开,再到交替搭在浴缸边上的一双赤足,修长手指将泡沫向肩膀聚拢,托起一串串顽皮不愿离去的水精灵,顺着肩颈的线条,向更深幽的地方跑去。

        血色的眼瞳骤然暗下,体内循环的毒液开始加速。停,不能再想了。“啪”的一声合上绘本,凯厄斯站起身。他又拢了拢斗篷,有些自欺欺人地掩饰方才的失神。思路被人带着走向来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无论是战场还是名利场,但他默许自己轻易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还总有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水流终于停止,凯厄斯站在楼下,他不确定自己挑的裙子阿玛莉丝是否会喜欢,想象着她穿上的样子,心里竟升起一丝期待。

        他不喜欢其他人的目光过于直白地盯着她,无论他们是因为惊羡还是期待,也不喜欢她曾经交往过的那些男人,哪怕他们从一开始就被定义为食物——想到这本来还算愉快的心情瞬间蒙上了阴云——但他喜欢阿玛莉丝按着自己的喜好打扮自己,她的风格从来都不统一,优雅,干练,风情,甚至是充满朝气,她拥有无法用单一词汇来定义的美丽,兼具蛊惑人心的魅力和特立独行的气魄。凯厄斯不愿剥夺她对于美的追求,因为那也是他所为之心仪的原因之一。

        终于,那抹心心念念的倩影打开了房门,低头看向了他。两双同样鲜红的眼睛在这一时刻对上了彼此。尽管早就心里有数,在看到她出现的顷刻,凯厄斯还是为之一怔。阳光被卧室的门楣切割分裂,残存的碎片妆点在她白皙平整的后背,像是在身后点燃了白色的火,安静冰冷地燃烧。阿玛莉丝弯下眉眼,冲他冁然一笑,一如当年琴房里那个每到破晓时分目送他远去的女孩。一晃几个世纪,无论是春潭水绿还是血色凝眸,她望向自己的眼里永远藏着热情和激情,那份情愫过于炙热,甚至让他产生了那早已枯死的生命还在熊熊燃烧的错觉。

        此刻,这位被外人认为最不苟言笑的长老展露出少有的笑意,向正仰望着的姑娘挥了挥手。

        阿玛莉丝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她轻快地翻过楼梯的栅栏,从高塔的顶层一跃而下。

        翻飞的衣裙化为翩然的翅膀,裹挟着她的身体,在空中坠落。可能只是瞬时之间,吸血鬼的眼睛也足以看清每一帧画面,凯厄斯伸出手臂,稳稳地接住她。

        和阿玛莉丝一样,他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明。

        那些只用信仰,而非代价就能得到的帮助只不过是人类在自我蒙蔽。

        但那又如何呢?

        他的阿佛洛狄忒早就降临到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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