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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17


来拜访的客人来自美洲大陆,她金色的眼睛和头发同样耀眼。

        “嗯,看来阿拉斯加已经开始下雪了。”阿玛莉丝从她身边走过,漫不经心地评价。

        艾瑞娜身体猛地一抖,她不认识阿玛莉丝,直觉却先一步拉响了警铃。

        凯厄斯随着阿玛莉丝一起进来,看都没看来客一眼,径直朝阿罗走过去。

        “很高兴你们终于肯从房间里出来了,我们不应该让我们的客人等太久。”阿罗微笑道,听不出来丝毫对凯厄斯迟到行为的责备。

        看似被教训的人就差把蔑视写在脸上了,如果这个女人只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来打扰,他一定当场给她定个莫须有的罪名。好久没点火了,手痒。

        像是听到了凯厄斯在想什么,阿罗再次开口,“艾瑞娜为我们带来了有趣的新闻,是关于我们的老朋友卡伦一家的。”

        此话一出,凯厄斯的眼神瞬间就变了,他沉声问道,“他们干什么了?”语气斩钉截铁,大有已经给卡伦有罪板上钉钉的意思。

        阿罗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于此,阿玛莉丝才发觉异样,是什么事情能让阿罗也这么兴奋?

        “我亲爱的兄弟,你一定想象不到他们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行。尤其是在可爱的贝拉和爱德华完婚之后,真遗憾,卡莱尔是多么敬重我们的法律呀,如今却——”

        “快说!”

        “他们制造了一个不死的孩子。”

        哇哦。阿玛莉丝在站在堆满厚重文献的桌边,阿罗的话像是一枚重磅炸弹震碎了在场所有吸血鬼脸上的冷静漠然。她用夸张的嘴型不出声地感叹,甚至想要拍手叫好。

        吸血鬼是疲于永恒的物种,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让死水一般的生活掀起涟漪的石头,阿玛莉丝更是其中翘楚。乐子人的本质让她在面对这种戏剧化剧情时燃起了八卦之魂,而卡伦一家向来很擅长在沃尔图里的雷点上大鹏展翅。

        她不敢相信卡伦能有这么蠢,明知道自己在沃尔图里眼里连呼吸都是错的,还能知法犯法干出这种事。

        “愿上帝保佑,他们在地狱还能找到自己的灵魂。”来自沃尔图里特约评论家阿玛莉丝小姐的犀利点评。

        因为带来了卡伦一家的罪证,艾瑞娜暂时保住了她的命。海蒂暂时将她安置起来,留在大厅里的几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吭声,气氛再次凝重起来。

        阿玛莉丝对此景产生的原因心知肚明,沃尔图里现在面临着比卡伦家族更需要关注的危险。一个对吸血鬼来说,相当于大王花一样存在的狼人,躲过了追踪者的灵敏嗅觉,大摇大摆地闯进沃尔图里劫人。所幸最为机密的地下部分没有被入侵,不然沃尔图里真的可以从王室位置上引咎辞职了。

        “简?”阿罗把目光转向自己最得力的手下。

        被点到名的小姑娘从阴影中走出,面不改色道,“我们上次面对的人类部队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雇佣兵,大多数都是早先年已经被宣告死亡的人。所用的枪支弹药也是来自不同的小型军火商,他们都没有各国政府批准的历史交易记录。”

        阿玛莉丝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简会对现代军工业这么了解。

        军火虽是真正意义上的暴利行业,但是所有明面上的大批量交易都是需要政府通过。国际关系风云变幻,手里的武器卖给谁都会遭到敌对势力的制裁,如果没有政府支持很容易连人带货集体蒸发。大公司可能还有能力自保,小公司的话

        背后应该都是一个人吧。

        人口贩卖,军火交易,再加上生物研究。埃德蒙到底是在做什么打算能让三股人类势力对他唯命是从,就算他真的能操控人类,这数量也太多了,还需要目光这么肤浅地来对付沃尔图里?

        “那个生物学家有什么线索吗?”阿玛莉丝问。

        “我真高兴你问了,阿玛莉丝。他的大脑确实有被你留下一命的价值。”阿罗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随后宣布了他从戴维斯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位优秀的生物学家显然对我们这一种族抱有极大的好奇心,他相信我们能力的秘密就隐藏在基因里,而不是魔法。”

        “嗯,我开始对他刮目相看了。然后呢?”

        “戴维斯博士认为,就像人类的各种性状一样,不老不死也是特定基因的表达。而你,我的朋友,在他看来正是这一理论的最佳佐证。”

        阿玛莉丝心下了然,不想做不能见光的吸血鬼,还想享受青春永驻的人生。多少个世纪了他们真是一点都没长进。

        “那狼人为什么要帮他们?”凯厄斯一针见血。

        “这个”阿罗无奈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没有看到相关线索。

        记忆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阿玛莉丝紧紧抓住。她想起在监控室里看到的画面,思路瞬间清晰明了,脱口而出道,“因为埃德蒙的妻子是个人类。”

        没理会旁人诧异地目光,伸手制止了阿罗欲言又止的话头,阿玛莉丝陷在自己的推理中无法自拔。

        “埃德蒙在审讯室里唯一关心的问题就算我为什么会变成人类,即便是出于愤怒把我揍的皮开肉绽也没有下死手——”

        “他把你——”凯厄斯突然怒不可遏。

        “我没事,我故意激怒他的。重点是——”拒绝被打断思绪,阿玛莉丝提高了音量,“在卫士们闯进来的第一时间,埃德蒙并没有正面迎敌也没有逃走,而是回到楼上,带走了一个人类。然后他又折返回来,没去找那个博士,也没打算找你们寻仇,而是来找的我。”

        阿玛莉丝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扔,冰冷破裂的子弹在昏黄的光线下闪着寒光。

        “埃德蒙到最后都没敢杀我,我中弹了以后他没抓住才让我掉了下去。我猜,应该是他的妻子身患重病才这么迫切地需要我做实验。”

        语毕,四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消化着刚刚接收的消息。一开始,他们都以为狼人是为了报仇而来的,谁都没想过他们会有另外的目的。阿玛莉丝的假设虽然出人意料,但仔细一想确实非常合理。奎鲁特的狼人会有烙印来为他们选择命定的爱人,那月之子会为了一个人类做到这种地步也并不奇怪。

        凯厄斯拿起桌上的子弹,指尖在表面细细摩挲,金属外层卷曲翘起,一个多月前,这小小的弹头在阿玛莉丝的胸腔里旋转炸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眼里是化不开的血雾。

        “你说你是因为中枪而亡的?”他走到阿玛莉丝身边,轻声问。

        后者疑惑地点了点头,“对。怎么了?”

        凯厄斯的神色更加凝重了,“当时没有谁听到狙击枪上膛的声音,不然你是不会中这一枪的。”轻皱起眉头,接着说到,“还有当时在巴黎,你在街上遇袭的那次,我和德米特里也没有察觉到有异常。”

        阿玛莉丝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苦恼,“所以说,除了正面碰上的埃德蒙,还有一个藏在暗处感知能力远超我们所有人的选手。我猜埃德蒙能绕过你们的追捕应该也有他的功劳。”

        凯厄斯点了点头,房间里的空气再一次凝固了。他们的谈话清晰地传递到在场所有人的耳朵里,谁都清楚这次遇上了怎样的敌人。那可比解决吸血鬼内部斗争要困难的多。

        过了许久,阿罗才再一次犹豫着开口,“阿玛莉丝,我亲爱的”

        她朝这位坐在第一把交椅的长老转过头,投去询问的眼光。

        “如你所见,我和我的兄弟们眼下还有紧要处理的事情。”他双手紧握朝她走来,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不知道你是否愿意,替我们去拜访一些老朋友呢?”

        阿玛莉丝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她知道阿罗为什么这么举棋不定了。

        暗画十字的吸血鬼脸上少有的出现了类似于视死如归的表情,“当然我也知道你向来不愿意给予无偿的帮助,我们完全可以——”

        “不用了,我去。”阿玛莉丝强忍着笑意一口咬定,她确信站在她身边的凯厄斯刚才也因为忍笑抖了一下。阿罗真的曾在她身上破费了不少,说她是全世界最贵的雇佣兵一点都不为过。

        替沃尔图里去“收拢人心”还算是个轻松的活,阿玛莉丝这次并没有要求带任何一个卫士同行,这次对卡伦一家的讨伐是毁灭性的,沃尔图里的全员出动基本就相当于向整个吸血鬼世界宣告他们必死的未来。只不过事情来得太快,他们第二天就要出发,这意味着凯厄斯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她了。

        在接受了阿罗的委托之后,阿玛莉丝知趣地先一步离开了。什么事情该听什么事情不该听她拎的很轻,对于沃尔图里的过去,除非是凯厄斯主动提及,阿玛莉丝从不打听,她不想给阿罗机会把自己灭口。

        待命的卫士们也都被遣散去收拾整顿了。沃尔图里卫士人数众多,但只有几个长老们可以信赖的关键人物才有资格出现在大厅或者会议室里。此刻他们要倾巢出动,除了留在城堡里守护苏尔庇西亚的柯林,他们被嘱咐在此期间绝对不能从地下宫殿中出来,以免被看不见的敌人伤害。

        当凯厄斯从会议厅出来时,天已经黑了,他独自走在庭院长廊中,嗅到了雨水气息,或许明天会迎来沃特拉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雨。

        前方的转角处传来急碎的脚步声,像是有人一路小跑过来。已然猜到来者是谁,凯厄斯顿住了脚步,下一秒就被扑了个满怀。

        他被撞到坚硬的石墙上,阿玛莉丝的动作属实算不上温柔。还未来得及抱稳她的腰,饱满柔软的唇就贴上了他的。这个吻有着和他相同的温度,带来熟悉的玫瑰香,竟也让他寒凉的皮肤感受到了些许温暖。

        “你让我等太久了,殿下。”阿玛莉丝咯咯笑着,躲开了他想要将这个吻进一步加深的意图。她的眼睛带着湿气,凯厄斯闻到了可疑的葡萄酒香。

        “你喝酒了?”说不惊讶是假的,但那头乌黑落在他颈间实在让人难以专注。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回到房间看到之前没开封的酒,就想尝尝,结果成功了!”阿玛莉丝不老实地挂在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凯厄斯不好说她是装醉还是真的喝多了。

        “阿玛莉丝。”无奈地开口制止,他想提醒她卫士还在不远处放哨,但对方似乎毫不领情。

        “怎么,我以为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和沃尔图里长老偷情。”好吧,凯厄斯现在可以确定她是装醉,借着酒精对他上下其手。

        □□院没有点火,阿玛莉丝只穿了件真丝的睡群,还光着脚,这么一折腾领子已经开始从肩膀滑落,点火焚山的目的已经彰明较著。凯厄斯没打算跟她客气,本来今晚就没准备让她休息,更何况有人比他先还着急。

        无论二者各自是抱着什么心态开始这一切的,这一刻生物本能都将他们拉的更近。似是刻意要完全站在那个黑暗保守年代的对立面,他们曾经在佛罗伦萨度过的那几百年可谓是骄奢淫逸,对彼此身体的熟悉程度不亚于对自己,有的时候还会趁夜黑风高的时候溜进教堂咳,其实这并非是故意的,但对于两个能飞檐走壁的吸血鬼来说还有什么地方比教堂的穹顶更掩人耳目的?

        凯厄斯的房间里,炉火如往常一般燃烧着,在他们瓷白皮肤上添了些许暖色。阿玛莉丝上一次来到这里似乎也是为了相同的目的,仔细算来,自从那次算不上美好的经历之后,凯厄斯再也没有离她这么近过。

        怪不得这么失控

        察觉到她的不专心,被吻住的唇瓣传来刺痛,阿玛莉丝眼里带着湿意有些生气地瞪着他,而后者威胁似地眯起红眸。

        虽然你杀人不眨眼的时候这种眼神很有威慑力,但现在你这么看着我真的会让人非常煎熬。凯厄斯没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因为说出来她也不会气急败坏,反而会变着法地折磨他。

        他不应该用阿佛洛狄忒来比喻她的,真的。她就是个妖精,祸乱人间,谁都治不了。

        吸血鬼的体力足够支撑一场以年为单位计量时长的※爱。破天荒第一次,凯厄斯觉得处理卡伦一家是一件非常麻烦且没有必要的事情,四舍五入一下,欲求不满的吸血鬼长老已经远离一场正儿八经的□□快一百年了,现在却被迫停止。卡伦一家因此罪加一等。

        突然想起了某些往事,他的手指缠绕着阿玛莉丝的黑发,拍了拍她靠在自己胸前的脑袋,“要我留卡莱尔·卡伦一命吗?”

        趴在他身上的姑娘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像是觉得有些好笑。瞧啊,沃尔图里里面最杀伐果决的那一位居然因为她曾经的小小善意考虑手下留情了。

        “是啊,我纠缠了七百多年的爱人和一个连饮食习惯都跟我不一样的同乡,真是难做的决定呢。”她半是嘲讽半是开玩笑道,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是听力极佳的吸血鬼。凯厄斯没有错过她说的任何一个词,语毕之后她如陈年佳酿一般令人醉心的声线还在他的脑中徘徊。‘我纠缠了七百多年的爱人’?

        细微的战栗传遍他的身体,他张了张嘴,想要模仿出一模一样的词汇,声音却卡在喉咙里,阻止他表明。

        爱人?

        察觉到他异常,阿玛莉丝无可奈何地笑了。她其实并没有把握凯厄斯怀抱着怎样的感情,但有些事情本就不该是由理智来判断的,就如她今夜的一响贪欢。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来头,对上了那双她追逐了几百年的眼睛。

        “其实我一直想问”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阿玛莉丝话说了一半欲言又止。

        凯厄斯心里紧绷着一根弦,正牵着他所有的情绪,一双赤瞳紧紧盯着她开合的唇,期待又害怕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轻笑的气声浮荡在空气中,似是在掩饰她的胆怯惶恐。阿玛莉丝摇了摇头,轻柔叹息,“你知道吗,我曾问过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离开,你当时拒绝了。

        “后来我看遍山河湖海,从最北的极地到最荒芜的沙漠,你跟我讲过的那些那些极光,那些银河,我全都亲眼看过。但每一次,每一次我到达那些人迹罕至的其境,我都会想,你是否也曾站在这里,和我望着同样的天空,脚踩同样的土地。每一次,我都在想,如果你在这里该有多好。

        “然后我回来了,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想追上你的步伐,想让自己能够站在你身边,而不是躲在你身后做那个无用的花瓶。你留给我的不只是成为吸血鬼的机会,你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本就有无限种可能。所以我想,是不是我也有那种可能,真的能追上你。

        “可很显然,你和沃尔图里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想要权力,要荣誉,要全世界的同族都向你臣服,那我就把这些全都送给你。我替阿罗去平复殖民地里血族的□□,让沃尔图里的势力蔓延到世界各地。就是期待着终有一天你肯分给我片刻时间,去完成嘿,你忘了吗?最开始可是你说的,你说要带我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

        说到最后,阿玛莉丝的声线染上了不易察觉的悲伤。凯厄斯伸出手,去抚摸她如月光般皎洁的面颊,胸口早已停止工作的脏器闻言紧紧抽动,这似乎是人类才会有的懦弱表现。他曾以为的利刃,他的飞鹰,早就把爪子刺入了皮肉,成了他唯一的弱点。

        “你想起来了,对吗?”阿玛莉丝的话给了他期待,也带来了痛苦。他的姑娘因为他的家族和责任选择了遗忘,一直不敢承认她独享的宠爱是来自上位者的真心,就这样逃避躲藏了几个世纪。

        “是的,我的殿下。”她侧过脸亲吻他的掌心,用古老的腔调低声吟诵,“‘aslongasthissentenceinthisworldmybestdestinywillefromyourhands(这个世界上,我最好的命运将得自于你手中)’”而后她笑着将目光转向他的眼睛,那笑容那样纯粹,就像是几个世纪前的那个夜晚,凯厄斯牵起她的手,第一次说出那世俗但真挚的誓言。

        他早就说过爱她,那才是决定她命运的成因。

        阿玛莉丝凑近他的唇,独属于她的香气再一次盈满四周空气。她温柔炙热的眼神没有一刻从他的双眸离开,无论世人如何批判它,那都她此生见过最美的宝石。

        “myheart,thebirdofwilderness,hasfoundtheskyinyoureyes”

        我的心是旷野的鸟,在你的眼里找到了它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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