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明的选择
一直这么消沉着也不是办法。
程舟稍微调整了下情绪，就又振作起来。
他得想个办法控制自己的神权不再暴走。
还得找找有没有东西能让自己身体恢复，给自己带来续航。
他站起来慢慢踱步，一边来回转，一边仔细思考。
思考累了他就躺下睡觉。
他得靠睡觉来保持自己的精神状态，尽量降低自己神权暴走的可能。
即使是这个时候，程舟也依旧保持着异于常人的冷静。
也许是精神太疲惫了。
程舟这一觉就睡了大半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他爬起来朝窗户外面看。
天刚蒙蒙亮，太阳还赖在云层里不肯起来。
学校里面人已经走空了，只留下几个保安守在门口。
整个校园都格外安静。
这份安静让他觉得胸口有点沉闷。
人是不能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的。
长期呆在一个密闭空间里，大部分人精神状态都会出问题。
程舟懂这个道理。
为了防止神权暴走，他现在得格外注意自己的精神状态。
神权的暴走应该也和自己的精神状态有关。
他得离开这个杂物间，出去走走。
先回家看看吧。
这个点儿爸妈应该已经去上班了，家里是没人的。
他闭上眼睛想着自己的家，轻轻念着：“降临。”
睁开眼睛他就已经站在熟悉的客厅里了。
慢悠悠摇晃的风铃串，桌子上含苞待放的玉兰让他感觉到亲切。
他闭上眼睛轻轻呼了一口气。
其实知道使用神权会消耗身体后。
他就不太舍得用了。
可这不用没办法，出门会遇上保安，走回家街上也会碰到很多人。
按现在自己这个情况，遇到人必出意外。
那得不偿失。
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五根手指已经全烧光了，刚刚这个降临，消耗了自己一小块手掌。
程舟有点心疼。
还没等他心疼多久，意外又发生了。
“嗒”
大概是刚起床，准备做早饭。
隔壁拧燃了煤气灶。
因为两家之间共用一个阳台，程舟站在客厅里听得一清二楚。
一听到这声音，他就想起了火。
这下可不妙。
“轰”
整条街一下子烧起来，几十栋楼房，转眼间化为灰烬。
程舟认识的长辈，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全部被烧死。
他们的尸体煤炭一样堆在废墟里。
“啧”
程舟咬紧了牙。
刚刚自己只是想了一下火，整条街道立马就被烧干净。
这神权反应太大了。
没办法，他只能伸手喊：“全部复原！”
几十栋房子树一样从地面再长出来。
烧死的人也再复生。
做完这一切，程舟没办法在这里再待下去。
待在这里神权似乎格外容易暴走。
他只能再返回那个阴暗的杂物间。
这趟出行烧掉了他整个手掌。
他缩在杂物间里又度过了一整天。
第二天晚上，他去往了荒无人烟的郊外。
一只野狗冲着他嚎叫。
于是神权又暴走。
方圆百里的生物全部化作肉泥，连带着附近的村庄也被夷为平地。
程舟再次修复一切。
这次他烧掉了一整条小臂。
第三天，他去往没有人类的北极。
饥饿的北极熊发疯一样朝他窜过来。
神权再次暴走。
整个冰盖都降解，生活在附近的生物也雪水一样消融。
程舟只能继续修复一切。
这次他的整条左臂都烧光了。
失去了整条左臂的程舟，心如死灰缩回了杂物间。
他发现了。
只有自己什么也不想，哪里也不去，就缩在这个没有一丝声音，不会有一丝变化的小房间里。
神权才会保持安静。
经历过这几天的事，他也大概明白了。
这神权就像一头才驯化了一半的野兽。
你叫它去破坏去吃人，它听你的。
你让它保持安静，不准动。
它死活也不肯。
只要外界有一点异动，程舟有一点想法。
神权就会呲出獠牙，摧毁周围的一切。
程舟躺在地板上，呆愣愣看着天花板。
现在该怎么办，难道自己要在这里待到死吗？
他不想这样啊。
可只要一出这个门，他就会不断地使用神权破坏再修复破坏再修复。
没过几天他整个人就得烧干净。
那死得更快。
他觉得事实有点无常。
以前自己还挺喜欢这个杂物间的。
这里发生过很多温馨或者甜蜜的事。
高一的时候。
学校里不准带手机。
他跟同桌还有后桌仨人偷偷攒钱买了手机，中午趁着午休溜到这边来打游戏。
他们的欢声笑语抛洒在角落里。
至今还没有散开。
高二的时候。
陈湘给班上几个跟她关系好的送新年礼物。
程舟也有一份。
她问程舟想要什么。
程舟支支吾吾说想要一个拥抱。
这个女孩真就在这里给了他一个拥抱。
那个拥抱很温暖。
一直温暖到今天。
真是可笑啊。
原本充满美好回忆的秘密基地，一下子变成了阴暗的监狱。
他要在这里把自己关押到死。
这一切真是太荒唐了。
心如死灰的程舟，在这里一躺就是整整三天。
三天之后他的左肩也少了一小块。
躺了这三天程舟也算看开了。
既然没办法控制神权，没办法修复自己的身体。
那就算了。
不控制了，不修复了。
随便找点想做的事，把自己整个身体烧干净，从容的死去好了。
反正他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
对这个世界也没什么留恋。
就这么死去也没多痛苦。
那么去做点什么事呢？
去摧毁世界，拉人给自己陪葬？
不不不。
那太没意思了，程舟不是那样性格的人。
那去找座城市，奴役人类，随意享乐？
那也没意思。
程舟本来就是个很容易满足人，他的兴趣爱好仅限于吃麻辣烫，听歌，和朋友打游戏。
这些都是很简单的事。
随随便便就能做到。
还是拿这强大的神权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吧。
程舟仔细想了想。
先给父母建几栋房子吧，他们操劳一辈子了，晚年也该享享福。
还有自己的朋友老师和喜欢的人，给他们账上打个几百万，让他们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
办完这些事，再给相关的人洗完脑。
自己应该还剩大半个身体。
都拿去建希望小学吧，给国家做做贡献。
做完这些，自己这辈子也算没白活了。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程舟慢悠悠站起来。
他舒展身体伸了个懒腰。
全身的骨骼都在噼里啪啦响。
他感觉到无比畅快。
几天来他一直活得战战兢兢，这一刻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阳光透过窗子灌进整个杂物间，整个房间一下子亮堂堂。
就这样做吧。
程舟决定了。
先去吃碗麻辣烫，满足下口腹之欲。
然后办完事从容赴死。
神权再暴走他也不怕了，消耗身体修复就行了。
如果不考虑未来的话，他现在可阔绰得很。
他闭上眼睛想着自己常去的那家麻辣烫店：“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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