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人间篇·夜里街市
第六十二章人间篇·夜里街市
从陈幽远怀中醒来的左倾婵似乎媚态百生：“阿晨，靠着你，真幸福。”，那双清亮的眸子，闪着微光，不停的撩拨着陈幽远的心弦。
“阿晨，我做梦，梦见小时候吃过的糖画，是一个小兔子的样子，你说山下的小镇，会不会有。”左倾婵眨巴着眼睛，一脸渴求的望着陈幽远。
陈幽远心上的甜蜜蔓延开来，哪有不满足小婵的道理。
“你在山上也待得够久了，上次才下过一次山。我也想着多让你去热闹的地方。”陈幽远的法术并不高明，去操控幻境里的人，远比塑造花花草草要难得多。而幻境中的人，更会让人发现破绽。所以这也是他迟迟不带左倾婵去小镇的原因。但是，两人之间，总要多一些浪漫的回忆，夫妻的感情，才能更亲近，何况，这次，是左倾婵央求。
只要小婵能够开心，那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些时日，为了寻找肉身不腐的灵丹妙药，他也算见过了各式各样的人。
夜里，他托着腮，痴痴的看着灯影下的左倾婵粉红的脸颊，温柔的吻了上去。左倾婵微微动了一下，他连忙起身。
潜意识里，他是知道自己杀了她的双亲，所以，不敢亵渎，是多于爱的。
明日，给她什么样的小镇呢？他想着，笑着。痴痴的样子，奢望着那些不属于的他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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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婵，倾婵，我在这里，这是你的梦中。”恪辛呼唤着左倾婵。
当左倾婵意识到这是她自己的梦境，那双温柔的眼睛立即阴沉了下来。
“恪辛，等我醒来，一旦侦查清楚我实施计划的一切，我就会开始行动。”左倾婵说。
恪辛替她担忧：“这是陈幽远制造的幻境，你并不是幻境的主人，也没有在那个世界创造过东西，我怕你第一次施术，会有危险。”
左倾婵嘴角上扬：“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在那个世界施术，我只是庆幸，我的法术不错，居然瞒过了陈幽远。”
恪辛大为惊异：“你已经可以在他人的梦中造物了？”
左倾婵嘴角微扬：“是的，多是摆弄花花草草，造了以后便毁掉了。”
左倾婵卷起自己的一丝头发：“不仅如此，我还改变了溪流的河道，将远处的山拔高了一些。”
“不过最后都悄悄复原了。”左倾婵抿着嘴，小小的得意着。
恪辛惊讶于左倾婵的法术天赋。在他不在的四个月，左倾婵竟然通过自悟而突飞猛进。
突然，左倾婵开启了一个镜像。
显现的，是他未在这里的一个月。
恪辛再次惊讶，原本这招法术，他并未传授给左倾婵。
镜像里，左倾婵娇俏的靠着陈幽远，将糕点送到他的嘴里。
或是，陈幽远握住左倾婵的手，两人一同写字，左倾婵欣然望向陈幽远，陈幽远便将她一把搂住，把头埋在她的发丝间。
“小婵，你现在越发美好了，这些挂起来的字帖，已经这么多了。真是沉静的你。”陈幽远说，一边慢慢欣赏这些字帖。
左倾婵兴奋的向他介绍，这一副是他刚走的那天，傍晚写的，那时候的天空极美。那一副，是左倾婵发现有小野果的一天写的，她将这些野果切成小片，挂起来，晾干，等他回来和他一起吃，或是泡水喝。离案几最近的一幅，是他回来的清晨写的，油墨都没怎么干。
“小婵，我是不是可以觉得，你是因为想我，才写这么多的字帖的呢？”陈幽远用手勾起她的下巴。
“讨厌，你不要这么看人家。”左倾婵把头转向一边，羞涩不已。
恪辛大惑不解，为何她在知道这是幻境后，写这么多字，难道是为了打发那漫长的几个月么？
这和恪辛看到的记忆里的左倾婵，一点也不一样，在左相府的左小姐，顽皮十足，端庄坐下来练字，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时候，恪辛听到做左倾婵对着镜像中的陈幽远冷笑：“哼，当然是为了等你，我写这些字帖的时候，每时每刻，都在——想——你。”那个“想”字，咬牙切齿，音调低沉，说得发狠。
“特别是，知道我的父母，如何惨死你的手下，我觉得，我的字帖，可是写得太对了。”左倾婵说着，关闭了镜像。
然后对着疑惑的恪辛轻轻笑了起来：“亏你还是法师，你看看这些字帖真正是什么？”
恪辛没有料到，他所教给她的障眼法，是这么用的。
在娟秀工整的字体下，隐藏的是，符文！！
这些字帖，都是一张张的符咒。
恪辛看着左倾婵：“今天，你准备好了么？”
左倾婵点点头，眼神跟恪辛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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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傍晚，陈幽远带着左倾婵来到热闹的街市。
他们穿过挂着的灯笼串，走到一个牌坊处，看到有人在表演万载傩戏，是敬神的祭祀舞。锣鼓喧天，黑旗在后。鬼神面具，旗幡舞动。
路上，路过糖画小贩，陈幽远专程调了兔子的糖画交予左倾婵。
看到他笑得那么纯真，在朦胧的光影中，左倾婵心思似乎瞬间模糊了，如果这真的是简单的逛街市，多好。
他拉着左倾婵来到众人叫好好的木偶戏旁，那红衣水袖的小木偶，绕场一圈，咿咿呀呀的“唱着”，轻舞水袖，忽得一拜，再起身，一袭红衣已换作水蓝色。众人再次拍手。陈幽远便神情的看着左倾婵，左倾婵低下眉来，不愿看他。
旁边有人敲着花鼓，火焰在黑夜里极其明亮，那变脸的戏子，两边脸居然是不同的样子，脸谱的描绘极其瑰丽。忽然一下，把面具都变没了，又是人群的叫好与拍手。
左倾婵的身后突然想起敲锣的声音，她转身向后看，两个舞狮立起身来，看着她。她笑容甜腻。两副对联一下子从口中落下来“良辰好景”“应是常在”，陈幽远见着，拉紧了她的手。
在陈幽远的心里，这些，皆是为了左倾婵而造，他这三十四年的人生，走遍大好河山，阅历和记忆，皆把最好的，呈现给她。
便是“良辰美景”要赠与的。
他拉着她往前，一排人举着色彩迥异的鱼灯，在人群中穿行。那舞鱼灯啊，起伏翻转，真是妙极了。左倾婵在那瞬间，突然想起一汪池水，池底便是蓝天白云，眼前许多鱼儿游过。那是……何时的记忆呢？
陈幽不等左倾婵凝神沉思，挥了挥手让她回过神来，背起她就往前跑。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左倾婵的脚来回不停晃动着。
到了皮影戏那儿，见着演的是，九天玄女和鲲化鹏的故事。
“你看，那鹏的翅膀如此宽大，也是鲲化的，海洋里，有多少神奇的生物啊。”陈幽远感叹道。
“鲲？”左倾婵似乎没有听说过。
“一种像陆地一样大的鱼，身体两侧的鱼鳍极为宽广，一条鱼鳍，比这儿的街市的两倍都还要长。”陈幽远用手比划着。
“鱼？”左倾婵的记忆里，快闪回那些有关一条鱼儿的很多片段，下着雨的山门，光彩夺目盛开的莲花，还有，它在那片草海，游来游去。
此刻的“九天玄女”皮影，飘带，正随清风，不停飞舞。
陈幽远见着左倾婵怔怔的留在原地，好似不解一般，陷入沉思。陈幽远心中有些开心，这些美景，小婵可能是觉得太琳琅满目，目不暇接吧。
“小婵！你看那边。”他加着左倾婵的名字。
左倾婵回过神来，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是一个变戏法的人。有个木匣子，一会儿关上木匣子，出来的是，好吃的糕点，他分发给了众人。一会儿，打开的木匣子，里面藏着的，竟是一只小兔子。
陈幽远说：“给这位姑娘摸摸可以么？”
变戏法的人点点头。
陈幽远把兔子轻轻放在左倾婵的怀中：“摸摸它。”
左倾婵欣喜不已，耸着肩，笑得十分娇羞。
到了亭台水榭，一派歌舞升平，还有歌姬在舟中起舞。而左倾婵和陈幽远，作为宾客，吃着桂花酿，酥油茶，欢喜极了。
左倾婵眼里笑着，记住了这里的一切。
她勾了勾手指，旁边的侍女就走了过来，她转了一下食指，旁边的侍女就给她盛了糕点。
陈幽远只顾着拍手叫好，全然没有看到这一幕。
“阿晨，我累了。”左倾婵扶着额。
陈幽远替她擦了擦嘴，说：“我背你。”便起身将她背在背上。
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唱歌给她听。
甚至唱起了那首哄睡的歌：“风儿轻，月儿明，树叶遮窗棂。”
左倾婵闭上眼睛，感受着他温暖的后背。
倘若，在现实世界发生那一切之前，他遇见她，他们有这样的故事，也是不太差的事情。
陈幽远将左倾婵温柔的，轻轻的放在床上。她似乎睡着了。
这时候，那满屋左倾婵的字帖，突然闪现着金光，飞舞起来。
围着陈幽远旋转。
顿时，所有的字帖一齐涌向陈幽远。
紧紧的粘住他，将他捆绑起来。动弹不得。
陈幽远这才惊觉：“不好，这是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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