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故人归
瑨国百姓夹道两旁,想亲眼瞧瞧这北周的公主是什么模样。
瞧着车驾里的倩影,虽有面纱遮挡,不难看出美人轮廓分明。
“太子艳福不浅啊!上一次是风华绝代的卫戍将军,这一次呀听说是瑨国最灵动美丽的公主。”
未漓撇了一眼话语传来的方向,暗暗思忖。
瑨国朝会:未漓瞧着金碧辉煌的大殿,百官云集,皇位上明黄色龙服的人正襟危坐。挺直了腰杆,端庄的姿态尽显,不想丢了北周的脸。
还好有这面纱,这样的大场面她手中已经浸出了一层薄汗,面纱掩盖了她不自觉颤动的嘴角,掩盖了她的紧张。
“未漓拜见瑨国皇帝,陛下万福金安。”未漓双膝合拢跪下,左右手相叠,将手放在膝盖前,端正的行了大礼。
“未漓公主远道而来,舟车劳顿,着实辛苦,来人,赐座。”
未漓刚落座,便有不知所谓的大臣开口:“北周习俗并没有以面纱遮脸的习惯,未漓公主这是对陛下不敬吗?北周至瑨国不过千里,一月到瑨绰绰有余,未漓公主在路上几番耽搁,生生走了两月,这是为何?”
未漓唇畔微扬,才来便迫不及待给我下马威,这瑨国老皇帝真是……
“王大人这就似故意找茬了,回京时我已向陛下秉明过,石斛山一带发生泥石流,故耽搁了数日,未漓公主受惊过度感染风寒,以面纱覆面,这不正是对陛下的尊重?”
未漓听罢,配合的咳嗽了两声。
“微臣……微臣事先并不知情,故多有得罪,还望公主与殿下莫计较。”王大人朝着未漓与重轻舟行了个礼,畏缩的说到。
“无妨。”接收到煜王的目光,未漓大度地说到。
“哈哈哈哈,我这愚臣常常口无遮拦,公主不必介怀。王怀罚俸半年,以示惩戒。”
“臣谢陛下隆恩。”出头鸟暗暗叫苦,这不是陛下您让我说的吗?
太子重行成久不发话,只坐在席位上看戏,突然咳嗽了两声,朝着皇位上的重明道轻声唤了句父皇。
重明道尴尬的笑了笑,“公主知道,我瑨国信奉八字之说,钦天监合了你与太子的八字,相生相克,是极不合适的。”
又来?老皇帝你不想合纵连横就直说,八字不合这等鬼话我宫里的狗都不信。未漓在心中腹膀。
“哦!如此说来,瑨国这合纵连横之意陛下是要反悔?”
“公主说笑,此等大事怎能儿戏,朕有两个皇儿,这煜王风流倜傥,才貌出众,不知公主可有意?”
未漓当即站立起来,“陛下当我是物品吗?转来转去?此事我自会修书秉明父皇,我北周虽小,也不是没有好儿郎,我北周不是硬要与你瑨国和亲,我未漓也不是嫁不出去腆着脸来你瑨国。”
未漓黑着脸一句告辞便走出了瑨国大殿。
重明道广袖横扫案桌上的一应物品,怒骂不识好歹的东西。
百官慌忙下跪,齐呼“陛下息怒。”
重轻舟与重行成两人眼底交锋,心思各藏。
重轻舟明白,若是娶了这异国公主,便只能与那帝王之位遥遥相望了,可那是与辞儿高度相似的人,他后悔了,所以刚才并未出声表示不满。
重行成自是不愿娶这样一位异国太子妃的,他的太子妃人选唯辞儿一人。
不用嫁给太子,她本来是开心的,煜王与纪维生眉眼相像,不能嫁与纪维生,在异国他乡有一替身,也是一幸事。
可她是北周的公主,是北周的脸面,若由着皇帝这般行事,她北周脸面何在?
正准备修书送回北周的未漓收到了她三皇兄未止的来信——同意嫁与煜王,太子的身边已经安插了自己人。
她将信付之一炬,回想起那日出宫前父皇对她说的话:“漓儿此去不止是和亲,得从枕边人身上套取有用的情报,时时提防瑨国的别有用心。”
“来人准备车马,我要进宫。”
这一次,她没有戴上面纱,脸上尽显从容与淡定。
穿越过重重宫门,拐过雕梁画栋的九曲回廊,金銮殿三个字赫然出现在眼前。
龙案前的重明道正认真用朱笔批阅着奏折。
“未漓见过瑨国君主。”
“未漓来了呀!”重明道放下笔缓缓抬头。
突然他怔住了,“云朝辞……你是云朝辞?你怎么还活着,来人,来人!”
“陛下你在说什么?陛下?”
未漓懵了,不解的瞧着身边站着拔刀相向的禁军,陆翊瞧着这未漓,也懵了。
“陛下,你这是何意思,我是来商讨联姻之事,云朝辞不是你瑨国的将军吗?听说已经死了,陛下怎么见到我像见到鬼一样?”
陆翊转身跪下说到:“陛下,那云氏尸体可是你亲自确认过,微臣处理的,绝不会有问题。”
“对对对,云氏已经死了,尸体已经丢到乱葬岗了,对对对。”重明道缓缓回神。
“都下去吧!”
“是!”金銮殿的禁军异口同声,井然有序的退出去。
“公主不要见怪,实在是公主与那故人容颜太过于相似,朕一时惊讶没反应过来。”
“陛下这是对未漓第二次冒犯了。我瞧着这联姻恐怕是没必要了?”未漓恼怒的说着。
“公主,公主不能冲动,这联姻对瑨国与北周都是大有裨益,唇亡齿寒公主应当明白。当然了,数次冒犯公主,我瑨国愿许北周信陵铜矿两座,向公主赔罪。”
“既如此,那我北周可就接受了陛下美意,若不是为了民族大义,我是万万不能答应。”
“是是是,我瑨国着实处理不当。”
“嫁给煜王我父皇同意了,但我有两点要求:一婚礼习俗要按我北周的来,婚服得用绿色与玄色。二婚礼得有陛下您亲自主持。”
“哈哈哈,这都是应该的,那朕让钦天监瞧瞧日子,尽快将婚期定下。”
“那未漓就先告退了。”
未漓在转身的片刻收敛了笑意,纪维生,他与你很像……
这一日,金陵城张灯结彩,家家户户在门外挂上了红灯笼,以庆贺瑨国与北周联姻之喜。
大婚的仪仗队绕着金陵主街环绕了三圈,高嵩繁复的头冠,精致秀丽的婚服,花车驾马三匹皆是上好的汗血,这大婚无一不透露着奢靡的味道。
皇上与百官早早地便等在金銮殿门前,未漓小心翼翼地用团扇掩面,提着裙摆从花车上走下,重轻舟索性一把抱起她,跨过了马鞍与火盆。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早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礼官高声唱词。
“一拜,天地为誓;再拜,高堂为证;三拜,夫妻和睦。礼成。”
重轻舟欣然接过太子重行成递来的弓箭,未漓也放下遮面的团扇,重轻舟以未漓肩为支点,唰的一下将三支包裹布帛的箭矢射了出去。
大家纷纷拍手叫好,只有太子呆若木鸡,递出弓箭的手始终没有收回来。
身后的李公公小声呼唤着,想将这莫名呆愣的太子叫回来。
射完箭矢,未漓转身便瞧见满脸不可思议表情的太子,此刻正瞪大眼睛,蓄含泪水,就这样瞧着她。
未漓不懂,只是瞧着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重轻舟一把搂过她,从重行成身边经过时,他下意识拉住了未漓,轻声唤了句辞儿,未漓不解,慌忙抽开手,脸上复挂着笑容去面对满朝文武。
夏夜的蛙鸣声格外聒噪了些,重行成不知不觉走到了喜房外,他久久驻立,喜房门口的丫鬟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这位爷要做什么。
透过门框,重行成仿佛能看见执扇掩面的未漓,她真的好像辞儿,他不知不觉就被吸引过来,他亲手将她推给了煜王……
“皇兄在此做甚?”玄色婚服的重轻舟踱步而来。
“本宫有些微醺,出来散散酒,不知不觉走到了这。”二弟你忙,为兄先走了。
重轻舟嗤笑,瞧瞧婚房,又瞧瞧重行成的背影,眼里满是不屑。
门在‘嘎吱’声中打开,未漓赶忙收起雪融丹的药瓶,这一动作并没有逃过重轻舟的眼睛。
两人挽手各饮下一杯合卺酒,众人都退了出去,未漓突觉局促。
“公主,我为你拆髻。”妆镜前,重轻舟没有往日的威严,温柔地询问。
“有劳。”未漓僵硬的回应。
繁复的发冠拿下,未漓轻松了不少,一络头发被重轻舟捏在手中,他拿着梳子,一下一下地仔细梳着。
未漓端详着铜镜中映出的脸,仿佛此刻看到的人就是纪维生。一只手轻抚过未漓的脸。
“漓儿透过我看到了谁呢?这可是我们的大婚夜,漓儿不可以想别人哦!”说着掐上了未漓的脖颈,未漓惊恐地瞧着这个笑的如同地狱中走出的人,拍打着他的手。
待察觉未漓喘不过气来,重轻舟方才松开手,还未等她恢复过来,重轻舟俯身吻过她的唇。
红烛隐隐绰绰,光点在烛台中跳动着,未漓的心思就仿若那烛火,怦然复归于平和。替身再像,也不是他,强忍住心头的不适,她顺应着动情的煜王。
一夜春宵,满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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