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氏的葬礼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知道李氏死讯的每个人都不敢想象这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仅仅是在一个普通的夜晚死去。李氏是在昨晚参加酒会后,被柳家人接回去的路上被拦住,听说那是一帮亡命徒,目标明确,把李氏的左胳膊砍了下来,当场血流不止,昏死过去,当时跟着李氏的所有在场的人没有一条活命,李氏还被捅了十几刀。有趣的是,灯光犹如太阳普照的街道,监控明晃晃直射的角度,亡命徒全逃走了,警察甚至找不到一点线索。
葬礼庄重又盛大,在一处庄园举行。映入眼帘的是黑裙的柳姳,她跪在地上痛哭,一见到柳书芸的身影就抓狂起来,狠狠推了柳书芸几下,指着柳书芸喊道:“是你杀了我母亲!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你死!”
纪茫不悦,将柳书芸揽进怀里,怀中的女人肩膀抖动,轻轻抽泣,纪茫冷冷道:“柳姳,说话要讲证据。”
“纪总,你就是被柳书芸这个狐狸精迷了眼!”柳姳好似认定了柳书芸是凶手,眸子死死抓着柳书芸:“柳书芸!我要你死!”
纪茫眉头微蹙,柳凡见状拽住了发疯的柳姳,连连给纪茫道歉:“纪总海涵,小女失母心切,多有失态,见谅。”
柳凡招来两个保镖将柳姳送回房间,柳姳推搡不止,嘴里叫道:“柳书芸!我不会放过你的!”
待送走柳姳这个麻烦,柳凡瞥了眼垂眸的柳书芸,又瞧了眼纪茫,语气恭敬:“不过,纪总,柳书芸与我妻子李氏以来确实不和,况且我也是书芸的舅舅,我想我是有资格和书芸谈谈的。”
柳书芸猜到自己必定会遭到炮轰与责备,好不容易摆脱了李氏的操控,如今还要受柳凡的折磨。但这终极是要自己面对的,柳书芸将手轻轻推开了下纪茫,与柳凡对视,等待柳凡的话语。
纪茫心里是清楚柳家人的德性的,长腿上前一步,将柳书芸护在身后,不容置疑地说:“书芸一直和我在一起,从未离开过我的视线。况且,书芸既是您送来的人,现在又想从我这里讨回去,怕是不妥吧?”
柳凡吃瘪,却又不能将纪茫如何,眸子里是柳书芸迷茫的模样,柳凡气不打一处来,寻了个借口就离开。
纪茫的话柳书芸全都听进去了,柳书芸诧异:“纪总,您都知道?”原来纪茫早就知道了自己是李氏和柳凡送来的,那为什么不把她处理掉?不是说纪茫除了林程以外谁都不近吗?
纪茫其实是不想告诉柳书芸真相的,但也不能瞒柳书芸一辈子,柳书芸迟早也得知道事实,纪茫将柳书芸带到一棵槐树下,说:“之前在医院,李氏把你卖给了我。”
柳书芸没有怀疑,她知道这是李氏干得出来的事,只是没想到她以为的尚存一丝的亲情将她毫不犹豫推下深渊。柳书芸表情没有变化,问:“多少钱?”想来自己就是被李氏签了卖身契,可自己总要离开纪茫的,她得赚钱把自己赎回来。
纪茫没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皱巴巴的,柳书芸看得清楚,是她的卖身契。
纪茫把那张纸撕了,空中漂浮着哭喊声,糅合着纸屑,阴沉的天,低荡的乌云,在柳书芸眼里,此时的纪茫好似一个从天降临的救世主,光芒与温暖。
温度是有些低的,但柳书芸感觉不到冷。
柳书芸听到她的救世主说:“书芸,你是自由的。”
书芸,你是自由的。
她真的自由了吗?
柳书芸其实很久没有哭过了,这是她在纪茫面前的第一次失态,由方才的小声抽泣立马换成泪如泉涌,纪茫拥着柳书芸,用力囚紧,企图让柳书芸获得些许安慰。而如同断线的滴落的泪,又砸进了谁的心里呢?
纪茫手掌覆贴在柳书芸单薄的背,缓缓轻拍,纪茫又说:“书芸,恭喜你逃出生天,重获自由。”
柳书芸和纪茫牢牢贴住,仿佛要融进对方的身体。
纪茫原本是想直接带着柳书芸离开的,但柳书芸认为自己和李氏毕竟是亲人,所以选择葬礼办完再离开。
柳书芸迈出庄园的那一刻,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身后是囚笼,是生锈的铁链,眼前便是真正的世界,在这一瞬间的每个未来,柳书芸都是完全自由的。柳书芸偏头看向一直陪伴着自己的纪茫,他永远在柳书芸的身侧,或是身后,只要是柳书芸的视线里、余光里,纪茫一直在。柳书芸安心很多,纪茫真的很特别。
初识时,纪茫是高高在上的总裁,像冰山;如今的时刻,纪茫是柳书芸的朋友,像光,像太阳。纪茫是不同于付朝以及任何柳书芸认识的男人的,纪茫更有一种吸引人的魅力,不光是完美的脸,更是与生俱来的气质,纪茫成熟、温柔,虽然柳书芸总是认为纪茫有种冷漠拒人的疏离感和捉摸不透的神秘感,但现在的纪茫更加给她舒适饱满的归属感和源源不断的安全感。柳书芸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依赖纪茫了,无论是物质方面还是精神方面。
难道自己喜欢上纪茫了?
柳书芸警铃大作,连连摇头,心里默念好几句不可能不可能。
纪茫瞧柳书芸的模样,眉头蹙起,小脸好似痛苦和难受,手掌盖在柳书芸肩膀上,温柔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柳书芸差点以为被纪茫看穿了,还好纪茫只是以为她身体不舒服,不过,说到这里,纪茫一大早就和自己急匆匆赶到葬礼来,现在都下午了,自己平时吃得少也饿习惯了,纪茫受不受得了?
“纪总,你饿吗?”
“你饿了?”
“我不饿,你饿不饿?”
“我今天早上吃了车厘子。”
柳书芸点头,纪茫怕柳书芸肚子饿不好意思开口说,就自己带着柳书芸去饭店。
柳书芸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人来人往,问:“纪总想在外边吃饭吗?”
十字路口,纪茫停车等红灯,回:“我都可以。”
其实别墅的冰箱还有很多食材,再不吃就要浪费,柳书芸试探性开口:“要不我们回别墅吧?外边的毕竟没家里卫生干净。”柳书芸声音越说越小,害怕纪茫直接忽略或者拒绝。
纪茫点头,下意识说了一句:“好,都听你的。”
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捏紧了些,纪茫心脏也跳快了,自己这样说会不会显得太草率了?柳书芸会不会误以为他在耍流氓?
纪茫纠结再三,犹豫着开口:“我的意思是,你更了解吃饭这方面,所以听你的。”
柳书芸点头,也将自己按捺的激动强行压了大半,她差点误解了纪茫的语意,听到纪茫说的那一句“都听你的”时,柳书芸竟然收获到了一种甜蜜幸福的感觉,好像是因为她的提议被认同,又好像是自己整个人被关注到了。
很少有人会尊重柳书芸的意见,无论是随便拉出一个人的柳家,还是以前的老板付朝、现在的老板凌珏,柳书芸有印象的只有明淼,现在还有纪茫。
纪茫也看得出来柳书芸有点紧张,就刚才柳书芸提出回别墅吃饭的时候,勇气越说越淡,声音越说越小,或许是害怕和畏惧,纪茫开口:“书芸,我们之前不需要距离,你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我都会认真听,也会帮你去实现,不要有压力和负担,我不会觉得你麻烦,好吗?”
纪茫的这一句在柳书芸这里抵过成千上万的情话。
“谢谢你,纪总。”这句话柳书芸说过不下五次,但一次比一次诚恳,一次比一次更加沦陷纪茫。
纪茫笑:“如果你愿意换个称呼,我会更开心。”
柳书芸纠结、犹豫,不太敢谈及称呼这个话题,柳书芸又开始害怕起来,脑子里不断浮现起当时纪茫那副要杀人的表情,那双紧掐她脖子的双手,那窒息将死的感觉,比海水更难忘,更难受。
纪茫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自己是真心想和柳书芸好好道歉和弥补柳书芸,他也是真的喜欢上柳书芸。挣扎斗乱将近三分钟,纪茫在路边停车,回过头,和柳书芸对话。
纪茫眼神诚挚坚定:“书芸,我想和你聊聊那天晚上的事。”
柳书芸完全没有料到纪茫会这么直截了当提出这事儿,整个人处于惊讶和迷茫。
纪茫又说:“那天晚上是我的问题,我喝了酒,自己又一直想忘记林程,其实是我自己没有好好发泄出去,结果正巧让你撞到了枪口上。”纪茫越说越愧疚,语气温柔万分:“我当时真的是情绪激动,我没想伤害你的。那天晚上离开别墅以后,我是又后悔又惭愧,我真的没想对你说那些话和对你动手的。你想骂我,或者打我,我都可以,我纪茫绝对不会说你一句,也绝不会还手,只要你能原谅我,我做什么都可以。”
“书芸,你能接受我的道歉吗?”
这是纪茫对柳书芸第一次说这么多话,紧张与欢愉混合,逛街那天,柳书芸其实也能从明淼那里了解点纪茫当时对林程的感情,只是自己那个时候一心求死,根本就没把明淼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柳书芸原以为这道关于称呼的坎会一直存在,至少也得存在一个月,自己总是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把钱还给纪茫、如何给纪茫道歉更好,最后钱还清歉也道完自己再离开慕城回到尔城生活,没想到纪茫先给她道歉,柳书芸的计划再次被纪茫打破和搅乱。
可是,柳书芸心里激起千层浪,她从来没有收到过一份如此极具诚意的道歉。
柳书芸怔怔地看着纪茫,好似在看一个低头认错的乖巧男孩,又仿佛眼里是一个诚意满满的温柔绅士。
在纪茫渴望与期盼的目光里,柳书芸顿了约莫一分钟,她开口:“做什么都可以吗?”
“对,我都答应你。”
柳书芸没有半点犹豫,从所未有的坚定与勇气:“那你以后可以一直叫我书芸吗?”柳书芸又觉得这个要求有点过分,正想开口说“以后我们一直是朋友可以吗”,纪茫已经回答了。
纪茫回答的真诚又热烈:“可以,书芸,一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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