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审判开始
审判一个国王，是从古至今都没有的事情，更何况，在伊丽莎白强制要求下，尽量公开审判。
当然了，在英格拉姆口中，伊丽莎白这么着急进行审判是因为要在教廷的人赶来之前，让事情尘埃落尽。
菲利普只好跟哈维森吐槽：“我觉得英格拉姆对伊丽莎白女王有偏见。”
哈维森点头承认菲利普的话是对的，他低声跟菲利普说：“毕竟，从来没有一个女王像这位一样，如此出格。”
菲利普皱了皱眉，觉得这份偏见很不让他理解，毕竟在他原本的世界，女性还是有很多想伊丽莎白那样的强者，她们很努力，虽然不乏有人嘲讽，但是更多的是欣赏。
菲利普就笑了一下，说：“这样的话，我其实挺欣赏她的。”
哈维森诧异地抬头，问道：“陛下欣赏这位女王？”
“为什么不可以呢？”
“其实，在其他君主眼中，这位女王并不被看好，除了一开始的时候，现在就没有任何一个君主愿意求娶这位女王了。”哈维森说道。
菲利普觉得没什么：“那就不结婚嘛，也没什么不要紧的。”
哈维森解释道：“陛下，教廷的教义中是不允许这样的，他们……”他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不结婚的女性是异类，会被认为是女巫。”
菲利普这才正色起来：“必须结婚？”
“她还是君主，一国的君主，是表率，哪怕为了鼓励自己的百姓繁育子嗣，都应该以身作则。”英格拉姆收回了自己观察周遭的视线，加入了菲利普和哈维森的谈话。
菲利普就忍不住看向那个众人中心的伊丽莎白，她穿着繁复的红色大裙子，带着厚重的王冠，站在所有人的视线中心，高昂着头，明明是纤细的背影，依旧显得那么挺拔。
“催婚吗？她的臣子？”菲利普小声跟英格拉姆询问。
英格拉姆回复道：“当然了，陛下，但是还有一个问题，一旦这位选择结婚，那么她的臣民可能会要求她签署一份协议。”
“什么协议？”
“在那位图尔斯特的小公爵成年之后，将王位归还与真正的图尔斯特继承人。”
菲利普失笑：“什么叫真正的图尔斯特继承人？难道这位女王的继位哪里不对吗？”
英格拉姆说：“图尔斯特的王室有男性存在，伊丽莎白结婚之后，会冠上丈夫的姓氏，那么她就不属于图尔斯特王室成员了，会被人质疑王位的合法性。”
“英格拉姆。”菲利普唤道。
“陛下？”
“你的话在我这里有点可笑。”
英格拉姆不解。
“毕竟，我看到的，是我的姐姐被你们捧为王储，而不是我，现在你去嘲笑图尔斯特，那么艾特尔呢？”
这话让英格拉姆涨红了脸。
菲利普轻轻地拍着手说道：“好了，让我们看看这个审判会。”
负责主持这个审判大会的是法官，也是安特尔本地的法官，虽然他看起来非常为难，伊丽莎白就带着自己的骑士就坐在他身边。
法官站起来，首先向在场的最高贵的三个人致礼。
图尔斯特的伊丽莎白女王——就算在安特尔这里她是侵略者，那也没有办法，现场就属这位最可怕。
艾特尔的菲利普国王——远道而来的客人，哪怕最近骚操作不断，成为街头小巷的谈资，也是一国之主。
安特尔的亨利国王——别看已经是阶下囚了，但是怎么说都还是国王，何况还是自己国家的君主。
于是在法官的带领下，人们向这三位君主献上敬意，一时之间非常混乱。
因为有先向亨利鞠躬的，有先向伊丽莎白致礼的，菲利普自己带的几个人自然也是先向菲利普示敬。
反正这个一二三，个人有个人的想法。
法官掏出手绢在伊丽莎白似笑非笑的注视下，敲了敲法锤，让人们安静下来。
“那么，请相关证人，提交罪证。”
菲利普低声吐槽：“跟闹剧一样。”
英格拉姆也低声解释道：“陛下，没办法，你看下面，那么多市民，任何法庭都无法避免的。”
这个时候的法庭，没有那么严肃，是要求很多人见证下才可以进行的。除了宣布罪行的证人，法官，还有二十四个陪审员，也允许市民参观。
菲利普就问英格拉姆：“最后宣布审判，怎样才能判他有罪？”
英格拉姆说：“看陪审员，只有超过三分之二的人认为他是有罪的，法官宣布的处罚才能生效，低于这个人数，就会视作无罪，当庭释放。”
菲利普就好奇道：“审判员是怎么选的？”
英格拉姆说：“一般是选择公正的绅士还有学士，有时候也会麻烦贵族，但是都是人们认可的，十分公正的人。”
菲利普就笑了：“那么，如果罪人把自己说的很可怜，去赢得审判员的同情，那不是可以逃脱罪行？”
英格拉姆很诧异，脱口而出：“陛下，如果确实是值得同情的人，那么给他一次机会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他只是为了逃避惩罚欺骗人们，我想，他最终也会被发现真面目的，何况，怎么可能有这样恶劣的存在。”
菲利普才是那个诧异的，英格拉姆居然有如此天真的时候？还是在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人性如此恶劣的存在？
下面一个男人，举着长长的羊皮卷，一条一条诉说着亨利王的罪行。他害死了自己的妻子，可怜的图尔斯特的公主，这点有侍女亲眼所见。
作证的侍女看起来格外沧桑，但是依旧口齿清晰地诉说着那天发生的事情。
“那是索菲亚公主快入寝的时候，因为公主喜欢睡觉前喝一杯热牛奶，所以我去厨房准备。当我回来的时候，要走过一整条走廊，在走廊拐弯处，我听到了公主和这个男人在争吵。”女人一把抹去肆虐的泪水，继续说道，“公主之前经常和他争吵，甚至……他还殴打了公主数次！”
人群发出惊呼声，这个世界，殴打自己的妻子是被其他人唾弃谴责的，人们认为那是最低贱的家伙才会做出的事情，任何一个绅士，都应该尊重女性，爱护女性，何况是自己的妻子。
“我很担心公主，因为公主之前被他打的伤还没有好……”
人群再次有了骚动。
“所以我就把牛奶和银盘子放下，想着上前阻止他，保护公主殿下。”女人发出大声的啜泣，“我看到，我亲眼看到，他把公主推倒了！公主撞在了一套锁甲上面，不知道是什么尖锐的东西穿透了她的身体，我可怜的公主，浑身是血，那血流了满地都是。”
侍女抬起头，指着看起来精神恍惚的亨利安特尔，高声说道：“我看见他踩着满地血，在那里笑！他一直在笑！他就是想杀死我可怜的主人！任何一个正常的人，都不会在杀死自己妻子之后，还在现场，踩着自己妻子的尸体，嘲笑自己的妻子！”
她尖叫着指责着亨利：“那是你的妻子！我可怜的公主做错了什么？她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了你！但是，是你们！是你！你向图尔斯特求娶的她！你就是个魔鬼！”
因为侍女的情绪看起来十分崩溃，人们不得不把她搀扶下去，从始至终，无论那个侍女怎么责骂亨利，他都一言不发，始终没有任何回复。
围观的民众开始议论纷纷，在审判席位上的审判员们也低头交流着。
菲利普就说道：“杀妻这个罪行是什么处罚？”
英格拉姆低头跟他解释：“是绞刑，陛下。任何一个人的生命都是神明护佑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剥夺。何况，一对夫妻，在一起的时候，会向神明宣誓，结下互相照顾的誓言，杀死自己的妻子，也是违背了与神明的誓言。绞刑，毫无疑问。”
菲利普端起自己的腰，觉得这么说的话，其实这个世界还挺不错的。
英格拉姆叹息着说：“可惜了。”
“可惜什么？”
“他是国君啊，陛下。没有人可以处死国君，事实上，审判都是不可以的。”
菲利普立刻松懈了下来，嘀咕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英格拉姆没有听清，疑惑地说：“陛下，您刚刚说什么？”
菲利普本来不想回答，但是又觉得不服气，抬高声音说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在世间公理面前，没有任何人应该享有特权！”
英格拉姆他们无法反驳，甚至被菲利普的话震惊住了，一个本身就是特权阶级的人，说着违背自己阶级的话，是他们无法想象的。
“陛下，不是所有人都如您这样想。”英格拉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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