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营销号
一说打赌，围观群众们都来劲了。
东阳长居边关，也因为这一特点城内一般管理治安更为严格，而且城守官员的职责都受到诸多掣肘。单是惩治嫌犯这一条，便要等待层层批复，再统一在城外法场统一行刑。
这样一来，百姓们看不了杀人砍头，也看不了游街示众，平日里聚众赌博都得被抓起来，莫小笙时不时发动的群架已经算是最为精彩刺激的节目了。
两人一说要打赌，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热泪盈眶，压抑许久的凑热闹的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
打赌！必须打！
赌大的！
年轻人努力忽视掉众人眼中闪烁的光芒，继续道：“我们就以这次莫老板的节目为赌注，怎么样？”
商户吹胡子瞪眼来了片刻，冷冷问道:“你说怎么赌？”
“不如这样，我们今日一同去观赏这位莫老板的午宴节目。倘若真如莫老板所说，让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那么这位老板便向我道歉。”
商户道：“那么倘若是我赢了，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呢？”
“那我便给这位老板道歉，还一并包揽老板在这所茶楼消费的所有银两。”
众人再次哗然，敢这样说，也着实是下了本钱。
商户冷哼一声，轻蔑道：“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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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白一早就收到了从莫府寄来的请柬，上面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一件事：今天中午的茶馆里的宴饮歌舞，还请肖大少爷赏光一观。
肖白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只是叫下人拿了些银两打发了跑腿的伙计。
“少爷，我们去吗？要是去小的先去安排马车。”
一旁的管家主动搭腔，却见肖白摇了摇头。
“先让她折腾吧，我骨头懒，就不去凑她的热闹了。”
肖白说罢便要走。老管家听罢，正琢磨着要想些什么借口推辞，突然听到人堆里叽叽喳喳跑来一群孩子。
这群孩子一面拍掌，一面齐声唱着一只歌谣：
真奇妙，真奇妙，两人打赌把脚跳。
把脚跳，蹦的高，胜过十五踩高跷。
你要问我为什么？
不为钱来不为名，只因那茶馆莫小笙。
莫小笙，点子精，
搭台揽客惹人羡，人人争先猜戏名。
老管家听着这群孩子的话，觉得分外新鲜，倒也有些好奇起这次莫小笙精心安排的这场节目来。
他抬起头，正看见明明已经走开的肖白站在原地。他回过头来，看着那群孩子的背影，若有所思的一笑。
“少爷，你看这……”
“说了不去就不去，帮我找个理由推辞了吧。”肖白倒是丝毫不为所动，又道：“不过依我看，莫老板这次怕是要赚笔小钱了。”
……
莫小笙有没有赚钱尚未可知，但人们知道的，是两人之赌局而编成的这支歌谣，因为朗朗上口，随着这几波毛孩子在东阳城广为流传，甚至还有了专门的拍手游戏与之配合。
众人在街头巷尾听罢，一面好奇这场赌局的最后输赢，一面又好奇起这场歌舞的内容来了。
莫非当真如莫小笙所说的那般精彩吗？
还是如那商户所说，只是哗众取宠？
这可真是太吊人胃口了。
于是乎，在当天的中午，莫小笙的茶馆出现了极其难得的爆满状况。各家各户的公公婆婆，孩子妇女都搬了个小马扎，挤破脑袋想要看看里面演了些什么。
舞台位于茶馆中央，四下都是安排好的桌椅板凳，供在这里吃茶的顾客们落座。二楼楼上则是雅间，为了制造气氛，莫小笙一早就把请柬送到了东阳各大权贵的府上，都给他们安排好了厢房。
但是慢慢的，店员们发现，这些百姓们一大多半都是来白嫖听戏的，这些犄角旮旯根本坐不开这么多人。
莫小笙好像对着种场面早有预料，她单独挪开了舞台一边的桌椅，不做生意，只为了让东阳的百姓免费看歌舞——至于买了茶菜的顾客，则有专门的桌椅板凳伺候，环境也比另一边好的多。
一时间，想来看热闹的百姓们鱼贯而入。一时间座无虚席，人们不到一会儿便把茶馆填满了。
而在茶馆的后门，一个小伙计急匆匆地从前门赶过来，对着莫小笙笑意满怀道：“东家！您的办法真灵，先让那两个人打了赌勾人心痒，又让这些孩子四处宣扬。茶馆里的人都爆满了，我让人在外面拦着，才没让人都挤进去。”
“那是，舆论的力量无限大，特殊时期，营销一下也很有必要嘛。”
“东家英明。”
小伙计比了个大拇指，又抖了一下怀里的糖果：“楚老板说这些糖是店里剩下的，让我拿到茶馆里来分一分。”
莫小笙正在给一帮吊着鼻涕的小孩子发铜板，见到小伙计兴奋成这个样子，又意味深长地笑笑：“好，给挤进来的乡亲们也送些糖块儿，就当是我请的。”
“好嘞，我这就去。”
“对了，肖白没来吗？”
“东家，肖公子说是昨夜睡得太晚，今天身体不适，怎么也起不来了，还有城守大人，最近在城外练兵，也来不了了。”
“身体不适？倒是真他丫的能装。”
莫小笙喷了口气，又叫住伙计，从他怀里抓出几块糖果来。
她转身，便把手里的糖发给了围在一旁的几个小孩子：“这个糖给你们，你们把今天我教你们唱的童谣去肖府门口多唱几遍。”
莫小笙嘴角一勾，又补充道：“唱的越大声越好。”
几个孩子一见，都笑逐颜开着满口答应，哄的围上来，伸出手去抓糖。
莫小笙交代好了这些小孩子，又继续对伙计吩咐道：“再嘱咐一下安排打赌的那人，一会演技都逼真点儿，别露馅儿了。”
“得嘞。”
伙计见莫小笙怀疑，忙道：“东家放心，这次我找得这些人都是戏班子里演戏一流的，绝对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莫小笙点点头，又偏过脑袋去看了一眼忙得不可开交的舞台后台，突然惋惜地感慨一句：“唉，这样的场面如果晏铭在该多好啊。”
小伙计特别能识人脸色，见到这样连忙凑上去道：“东家，当真如不让我去请晏公子了？”
“唉，算了吧，前段时间乌道峡出事，听说晏铭伤得不轻，我就不去折腾他了。”
莫小笙这样一说，倒像是真的不在场一样。
“现在也是多事之秋，东家宽心些。”
小伙计十分懂事地又补充了两句。
莫小笙听罢，只能无奈地哼唧两声。这时，她突然听到堂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开场锣，一时间兴奋道：“开始了？我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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