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狠人
晏铭快步从莫小笙家里走了出去,留下被收拾得妥妥帖帖的莫小笙……
和把莫小笙收拾得妥妥帖帖的宋姝予。
“你说你,没事管什么闲事?”
宋姝予大获全胜,得意洋洋地看着莫小笙。
“我说,你先把我的穴位给解了!”
莫小笙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脖子僵硬地扭转着,意图去把背上插的那根银针给弄下来。
太无耻了……太无耻了,简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这么损的招数,晏铭是怎么想出来的?
你大爷的!
宋姝予从小到大,和莫小笙这个皮猴子一般的人物对峙的时候就没赢过,这次多亏了晏铭给她出了主意,拿银针封住了她的穴位,才让这个一直无法无天人老实了下来。
“这么一劳永逸的办法,我之前怎么没想到呢?”
宋大小姐得意地拍了拍莫小笙的脸:“得了,在身体彻底恢复之前,你就在这里好好躺着,哪也别去了。”
说罢便转身要走。
“诶!姝予你别走,我还有东西要拿给你看!”
“不感兴趣。”
“等……等等!”莫小笙继续大声道:“不是给你开玩笑的,是正经事。”
“哦?”姝予坐回了莫小笙床前:“你莫小笙除了受伤生病让我救命之外,还有其他正经事?”
“你先帮我解开。”
“不用,你有什么要拿给我,告诉我在哪,我自己拿。”
莫小笙没想到宋姝予越来越不好糊弄了,但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只能跟她道:“我袖口里,有一个布包,里面有些药材,你拿出来看看。”
姝予从莫小笙袖口里掏出那包药材,下意识道:“你这是从人家谁家药罐子里刨出来的?”
莫小笙道:“你先看看,这里的药材有什么问题没有?”
这些药材,正是她当晚在晏铭的药渣里取出来的。
姝予知道莫小笙没有给她开玩笑,一面答应着,一面认真查看起来,看到一半,突然脸色苍白,语气不稳道:“我……我看不出来。”
莫小笙大为意外,失声道:“姝予?”
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不敢说?
莫小笙认识姝予这么多年,也知道姝予一向是个敢说敢言的性子,更何况她刚刚把小二打发走,整个屋子里就只有她和姝予两个人。
“我不知道……太像了,但我不确定。”
“太像什么?”
莫小笙看着姝予,沉着道:“这是不是牵涉到什么事情……”
“对。”姝予话语间是从未有过的阴沉严肃,她一字一顿道:“不仅牵涉到,而且是大事,倘若传出去,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姝予越是这么说,莫小笙就越好奇,她故作警惕地转动眼仁左右看了看,又悄悄用气声说:“那要不这样,你把我解开,我悄悄听你说,保证不传出去。”
姝予却只问道:“小笙,你这药渣哪里来的?”
“你先告诉我,我就跟你说这药是哪里来的。”莫小笙露出一个坏笑来:“要不咱俩就都别说,看谁先憋死。”
“莫小笙。”
“在这儿呢。”
莫小笙笑眯眯地回话,这位虽然动不了,但是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倒是半分没变,一副‘反正我不说,你想知道就求我啊’的可憎形容。
宋姝予拿莫小笙没办法,沉默了一会,终于道:“这个药本是疗心补肺的药方,但在里面掺了一味大梁的禁药,这种药产自东夷,早年间曾经在大梁国内蔓延,后被人封禁,按说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大梁的国境内的。”
“禁药?”
“此药本是起麻痹功能,但是倘若过量便极易成瘾,对人的损害在不知不觉间形成,时间长了便会体虚畏寒,肝腑出血,直至身亡。”
莫小笙觉得自己的天灵顶在一瞬间麻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晏铭的种种症状。
初见时的体虚多咳;除夕那晚的畏寒昏厥;以及在乌道峡,明明没有受伤,却无端吐出血来……
她的心底闪现出一阵凉意。
“这些药渣里面,有多少这种禁药?”
“这话我还不敢乱说。我学识有限,之前也只是听爹提起过这种药材,还让我在行医事多加警惕。所以我刚刚在检查你这些药渣时才格外敏感。至于药量多少,药效如何,我确实不敢轻言。倘若你真想求得一个确定,要等我回去问问我爹。”
宋姝予将药渣放回小荷包里,又道:“小笙,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会有这种药?”
莫小笙看着姝予,简单道:“有人意图害人,被我发现了。”
宋姝予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这药放在咱们手里,就是一颗烫手的山芋,若是真的被人秘密告发,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莫小笙却仿佛没听进去一般,只是十分平静道:“姝予,你把我解开。”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在你好之前,休想让我给你解开。”
“快!”
姝予再一次被莫小笙的强硬语气给惹恼了:“你急什么急,这药又没有给你吃,你现在拿着这副禁药出去,都不用找人,官兵直接就把你给吊走了。”
“我不是去找人。”莫小笙并没有想象中的气急败坏,只是道:“我只是想要求证一件事情罢了。”
事实证明,莫小笙严肃起来很难不让人动容——宋姝予再一次妥协了。
银针被拔了扔在一边,莫小笙四肢酸麻,一边揉着手脚一边道“你刚刚说,这药产自东夷?”
“对。这药本就是东夷乡下在山坡沟垄间世代种植的草药,在东夷非常普遍。前些年曾经流落到大梁的黑市上,因为招人上瘾,这次被朝廷明令查封。”
“这么说,东夷人肯定是认得这些药材的?”
宋姝予不知道莫小笙为什么这么问,莫名其妙回道:“那是自然。”
莫小笙的手脚已经渐渐恢复了知觉,她站起身来,在地上走了几步。
当初罗子,是怎么说的来着?
……
“这位晏大公子的母亲,是东夷的晏氏财阀的女儿,当年也算是叱咤东夷商界的一位奇女子,但在东夷生下晏铭没有几年,便被族中人借机残害,也就没了。至于晏铭,据说也是不堪迫害,在几年后被宰相项芹从东夷带回了中原。”
……晏铭自小在东夷长大,这些药,他不可能不认得。
甚至可能从小见过,对误用此药造成的损害倒背如流。
也就是说,晏铭明明知道自己的药被人动了手脚,明明知道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伤害,却还是坚持服用?
莫小笙这样想着,只觉得心脏顺着腹腔扑通一声,掉了半截。
自己这回是真的遇到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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