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狱中探视
林江眠第一时间搂住了楚轻寒的腰，小声哭诉：“我可担心死你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楚轻寒轻轻揉着他的头发：“是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你来的正是好时机。”
楚轻寒对林江眠一笑，接着朝宫门里看了看，林江眠明白，他和皇帝还有一堆乱糟糟的事要收拾。
楚轻寒带着林江眠一起回到了议政殿，出乎林江眠的意料，太子已经在这儿了，看着他身边一堆侍卫，林江眠就知道是楚轻寒让人逼他来的。
太子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干。”
楚轻寒这几个月虽不在京中，但京城和海州的事，他稍微一想便能大致推测出来。
楚轻寒声音冷冷，感受不到任何情绪:“你不知道，那东宫和你亲密的人呢，也不知道？”
林江眠知道楚轻寒言下之意说的是慕雨初，不禁扯了扯他的衣袖。
慕雨初算是皇帝的养子这件事，楚轻寒是绝对不知道的。林江眠估摸着，皇帝可能不会对慕雨初怎样，若是楚轻寒直接上来要个说法，恐会让皇帝不悦。
楚轻寒见林江眠有意无意在阻止自己，便没再开口，把说话的机会交给了太子。
太子向皇帝哭诉着，大概是说自己是皇帝看着长大的，应该知道自己的忠心之类，林江眠没兴趣听，毕竟这是皇帝的私事，旁人无权过问。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和楚轻寒两个人待一会儿。
这其中还有个原因就是，那个蛊又要发作了。
之前林江眠和楚轻寒做了几次后，蛊发作的时间越来越迟了，但这次的情况超乎所有人预料，楚轻寒也是比预料中晚了好几日才回来，因此林江眠早就候不住了。
虽说楚轻寒临走时，为了以防万一，给他留了些止痛的药物，但这蛊实在是邪门，昨晚林江眠往嘴里塞了一堆药，也没好多少，最后还是依靠自己学的知识，随便做了点麻醉的东西，让自己昏睡过去了才算完事。
但这也有不好的方面，那就从是今早起床时起，他的小腹一直是一阵阵的刺痛，方才还能强忍着，但当楚轻寒这么大个解蛊的人站在自己身边，林江眠是真疼得受不了了。
他一将楚轻寒带进自己房中，整个人便痛得蜷缩在了楚轻寒脚边。楚轻寒轻轻将他抱上了床，开始脱自己身上的甲胄。
林江眠迫不及待，也伸手去扒楚轻寒的衣服。也许是太过着急，林江眠现在的力气格外大，当楚轻寒褪下厚厚的甲胄时，林江眠伸手一把拽下了他的里衣，接着去抓他的里裤。
楚轻寒的双手也没闲着，既然林江眠在帮他脱了，那他就轮到帮林江眠脱了。
不一会儿，两人互相将对方扯了个精光。
林江眠最后手脚并用将两人的衣物踢到了地上，楚轻寒则娴熟地抓过一旁的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
楚轻寒向来顾及颜面和礼数，虽说房中并无他人，但总觉得这种事还是在不见光的被窝里搞比较好。
现下虽已入秋，但北方的冷空气还未来到，气温依旧很高，比大夏天凉快不了多少。
林江眠朝他笑笑：“又不是第一次了，殿下这么害羞干嘛？窝在被子里，我快要被热死了！”
说着，他一把掀开了被子，抱起被子将它扔出去两丈远。
“这样才好嘛。”林江眠躺在平平整整、空空旷旷的床上，贴近了楚轻寒。
既然林江眠这么说了，楚轻寒也没什么意见，但床上太过空旷总是不大舒服的。
过程进行得很不顺利，不是林江眠姿势不舒服，就是楚轻寒没找准位置，插错了地方，疼得林江眠嗷嗷叫。
为了不让林江眠太过难受，楚轻寒想到了主意。将一旁的枕头拿了过来，垫到林江眠的小腹下。林江眠趴在床上，小腹下垫着的枕头让他腿根处翘起了不少，这让楚轻寒格外轻松，不一会儿便完事了。
两人换了身衣裳，一出门，就见郝公公远远向他们走来。
“公公有何事？”楚轻寒开口。
“陛下找您有事商量，应该是东宫那边的事。”
回到议政殿，皇帝看了两人一眼：“如今，朕一人处理不了这么多事，需要轻寒你的帮忙，怎么朕一不注意你就不见了，方才去哪儿了？”
林江眠紧紧抓着楚轻寒的手，朝皇帝看了眼，那眼神里，有歉意、有羞怯，更有得意。
皇帝了然：“朕知道你们分开是有些时日了，不过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先把正事处理了，你们小两口爱咋咋地。“
林江眠使劲点了点头。
从皇帝口中得知，已经有不少大臣上书请求将慕雨初绳之以法，尤其是太子一党，将一切太子平日所犯的大大小小的事情，一股脑儿推到了慕雨初头上。
林江眠心道，这也大可不必，又不是什么坏事都是慕雨初干的。
更有甚者，因为皇帝并未立刻处置慕雨初，已经开始猜测慕雨初的身份非同一般，他们的这个思路是不错，但极有可能触怒皇帝，皇帝也是人，多多少少不可避免会有些私怨。
皇帝迟迟下不了决心，可如今传言越散越广，他就是执意要保慕雨初，恐怕也不行了。
皇帝叹气：“罢了，朕尽力了，是他非要走这一步的，如今，没牵连到阿烨算是最好的。”
“雨初说，想要单独见你一面。”皇帝将慕雨初写的纸条放到林江眠手中。
“我？”林江眠看了纸条，指了指自己，感到十分震惊，“他见我做什么？”
皇帝摇摇头：“不清楚，只说觉得你和他是同路人，想要一起谈谈天。”
皇帝看了一旁楚轻寒的神色，补充道：“江眠你不必担心，狱中有狱卒重点看着他，你只消在外边和他聊聊便好，他没机会对你怎样。”
林江眠点点头，让楚轻寒等着他回来，便让郝公公带着去了慕雨初的狱中。
慕雨初坐在牢房中，格外平静，但脸色却差的惨白。
林江眠好歹和他相处过一段时间，说到底，他也不曾对林江眠怎样，倒是林江眠，当时为了从他嘴里套话，还拿什么蜘蛛吓唬他。不过，做了不该做的事，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这次混战中的百姓也不是白牺牲的，他得承担这个后果。
林江眠还算关切地问了他一句：“身子还好吗？”
“不好啊，你应该看的出来。”慕雨初淡淡回了句，脸上费力挤出一个甜甜的笑容，“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横竖活不了多久。”
慕雨初走到牢门边，对林江眠道：“母亲……不，皇帝他打算怎么处理我？阿烨呢？他应该不会牵连阿烨吧？”
林江眠：“不清楚。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欢楚烨，为何一定要这么做？我想，楚烨应该是不想离开你的吧？”
“是不想，那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什么事情都不干，就能和阿烨长长久久在一起了？从我落下病根开始，就注定了我不会活多久，与其到时候让阿烨一个人艰难地与你们对抗，倒不如我牺牲些时日，为他拼一次，一旦赢了，阿烨会登上皇位，那我就算离他而去了，我也不用为他担心。只可惜……天不遂人愿，算了，我愿赌服输。”
林江眠属实不理解这种非要夺帝位的心理，他觉得做个潇洒快活的王爷没什么不好的，何况楚烨这人根本就不适合做皇帝，国家交到他手里，根本就不安全。在林江眠眼里，这就是封建文化的糟粕。
可慕雨初不是林江眠，他冷笑了声：“他的确不适合做皇帝，正如从前无知的我一样。自从经历了那段生不如死的时光，我才明白，没有权力，你什么都做不了，像砧板上的鱼肉，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只能祈祷灾难远离自己。你没经历过要被溺死在底层的感受吧？”
林江眠：“没有，但你也不该举兵造反，会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被牵连……”
“与我何干！”慕雨初甜甜的脸上是与之不相匹配的狠辣神色，“他们都是些愚民！你也别说什么淳朴，你大概不知道，许多人淳朴的外表下，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冷漠与凶残。你去看看，那些街上的乞丐，可怜吗？你以为我病恹恹的身体是拜谁所赐！”
“谁没有过单纯的时候啊，小时候在南蛮，我也总能在街边见到些乞丐或是贫民，我也总是可怜他们，当时我身上总会带些食物，见到他们就送给他们，因此那些乞丐每每见着我都很高兴，跟见着救命的神仙似的。”
“所以呢？”林江眠总觉得应该会是个不太好的结局，见慕雨初停了便问道。
“所以，当时的我，南蛮的王子便以救助贫民乞丐为己任，教他们挣钱，帮他们解决温饱，可直到南蛮出事，我去求他们，去求那些我救助过的人，一起守卫家国，可他们，竟然不愿意？”
“后来我是浑身伤痕回去的，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自私又愚昧的家伙，他们自认为自己贫困无知，就该心安理得享受你赠与他们的一切。他们也从不关心你正义与否，只要有个身份地位高的、财富比自己富有的死在自己面前，他们就拍手称快！”
林江眠没说话，因为慕雨初说的不能说是错的。
慕雨初退下了愠色，朝林江眠笑笑：“咱们算是同一类人吧？要不是政敌关系，我觉得我们应该能成为朋友的。”
“是吗？”这林江眠倒是没想过。
“看在我无人能倾诉的份上，让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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