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与此同时，祁怀刚回到自己寝宫，就发现宋贵妃已经一脸微笑的坐着等他了。
祁怀突然间心中就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宋贵妃看见他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子慕，今晚见着含之了？
祁怀：“……”
祁怀：“您又知道了？”
“哎呀！”宋贵妃拉着祁怀坐下，兴高采烈地说：“我这不是怕你又跑出去鬼混吗，就找人偷偷盯着你，快给我说说，你见着含之之后有什么反应？”
“不怎么样，我还拆她台来着，您不知道她那个脸，瞬间就僵住了。”
“祁怀！”宋贵妃突然一下拍桌子，把祁怀吓了一大跳，“你这样是娶不着媳妇的！”
“……我当时就是随口说两句，您不用记得这么清楚吧？”
“呵，呵呵。我是你娘，比你还了解你自己，你会是那种随口说说的人？”
祁怀叹了口气，说：“成，我摊牌。当时就是觉得这人还挺好玩的，娶了也行，省得你们俩一天天的给我去介绍这个介绍那个。”
宋贵妃语气瞬间又降了下来：“子慕啊！这可是你从小到大十六年唯一一次对女孩子这样，还说要娶她，你瞧林含之走后你也离开去找你外翁，你爹想先给你定个亲你还直接跑到燕云去。”
“对她一见倾心，为她守身如玉。”
“这都是意外。去渭南是觉得自己还是太弱了，去燕云是不想成亲。”
“嗯。”宋贵妃一本正经地点头：“武功太弱了保护不了含之，不是不想成亲，是不想和别人成亲。”
祁怀：“您这是强词夺理。”
“这叫陈述事实。”
显德帝突然进来，笑嘻嘻的揽住宋贵妃，对着祁怀说：“你这小子，就是不愿意认清自己。”
宋贵妃不动声色的将显德帝的手移开，冷着脸不看他。
祁怀愣了愣，没明白他这才出去一会儿，这两人怎么突然就吵架了。
次日
宁晚原坐在马车内，十分无聊的把玩着衣服上的丝带。
忽然间马车的帷帘被拉开，一个少女上来坐在宁晚原的对面。
“走吧。”林含之在面前的小方桌上给自己倒了一盏茶，面无表情的招呼着车夫。
她身材高挑，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一袭蓝青色衣裙覆身，外披同色系披风。
再配上那十分高贵冷漠的神情，活活像是下一刻就要羽化成仙。
“唉含之，你倒是笑一个啊，本来外面就传的你不近人情，你这样不就证实传言了吗？”
林含之将茶饮尽，嫌弃的呸了一声，道：“我觉得他们这传的挺好的，没人烦我，乐得自在。”又转移话题，“我第一天进学，你跟我大致讲讲现在是什么情形。”
“行啊！”宁晚原答应的很爽快：“我这两个月干的最多的事就是观察每一个人和睡觉。”
“你睡觉也不用说的这么骄傲吧？”
“你到底听不听？”
林含之扯出一个微笑，说：“洗耳恭听，您请。”
“贤安馆一直都是男女同堂授课，这你也知道。只是这次有江大哥和康以笙打了个头，之前大家都是女子做一列，男子做一列嘛，结果江大哥上去就和康以笙同坐一桌，所以男女之间同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江大哥就是江祺，我跟你说过的，他从小就喜康以笙，我跟你讲，就他们俩之间这事，除了他们俩自己之外，猪都能看得出来。”
“这些我都知道。”林含之出声打断：“皇宫快到了，你从简说。”
“你怎么要求还这么多？又不给我带吃的又要我跟你说，还这么多要求。我不管，你明儿个必须给我带多些东西。”
“您可得了吧。”林含之收起那幅端庄的模样，没骨头似的瘫在马车边。
“我整个人端端庄庄，淑淑女女的。给你提一大袋吃的，我形象还要不要了？”
宁晚原：“……”
宁晚原：“呵呵。”
宁晚原：“端庄，淑女，要形象？”
宁晚原：“你配吗？”
“宁阿原。”林含之瞟了她一眼，神情淡淡地看不出情绪，“你母亲教你的闺秀礼仪都学到哪去了？世家闺秀，以端庄沉稳。笑不露齿，言不惊人。”
宁晚原看了一眼她的坐姿，实在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总有一大堆的闺秀说辞，偏偏每次还是没个正形的样子说。
马车停下。
两人一面下车，一面讨论着往皇宫内走。
"算了算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宁晚原摆了摆手，继续说道：“贤安馆分堂制，共三个堂，我们是二堂，今琴和燕辞成亲后不会来，加上你和祁六哥，现在有十六个人。”
林含之点点头，又问：“你这什么大哥，六哥的称号是按年龄来的吗？”
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南惊鹤是宁晚原的表哥，所以宁晚原从小便跟着四人扮作男装混迹汴京，只不过她是偷偷跑出来，未免引人注目变扮做小厮模样，不起眼却也很好的起到掩盖以至于不被宁母发现。
自从三年前青龙寺那一出后，宁母便整日里守着宁晚原学规矩，祁怀又出去历练，故而四小霸王这一年传来的事倒是不多。
“不是，当时他们本来是想按年龄排，但那样我就成最小的了，我当然不干啊。江祺是江家长子，就是江大哥了；我在家中排名第二，宁二；沈溪是老三，沈三哥；南惊鹤是老四，不过没人叫他南四；少了个老五，六殿下嘛，就是祁六哥咯。”
“唉。”宁晚原脑袋一转，突然又说：“我之前听你那个叫周什么湛的表哥唤你五妹还是什么的，你不是是家中二姑娘吗？”
“你说周承湛？”林含之说：“他之前故意恶心我，叫我五妹。在周家我排名第五，上头四个哥哥。”
“四个哥哥！真好……”宁晚原话音一转，又道：“那你不正好补了这个五！林五祁六，多好听！”
林含之：“呵呵。”
贤安馆在皇宫的南面，两人慢慢悠悠的走进主堂时，除了她们两所有人都到了。
一，二，三……加上康夫子一共十五双眼睛。
直勾勾的盯着进来的两人。
宁晚原立马就跑回自己的座位。
林含之此时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埋了。
尽管内心慌的一批，林含之人面部改色的，将整个主厅看了一圈，并在心中默默记下。
除了她没有，其他人都穿着蓝白相间的学服。
她深呼一口气，神情淡淡地走上前，向康夫子行了个拜师礼，道：“右相林氏林含之，见过康夫子。”
康夫子点点头，说：“含之和子慕刚回汴京，接下来会和我们一起进学。随便找地方坐吧。”
林含之走到右侧第二排坐下，便有其他夫子来为他们授课。
这一节课她是听得昏昏沉沉，前边沈昭背挺得笔直，将她的视线完全挡住，宁晚原听一会儿睡一会儿。
后面南惊鹤跟她传着小纸条才使林含之不至于睡着。
【含之妹妹，你是不知道，你今天一进门那个清冷孤傲的范，简直拿捏了好不好！】
【真的很尴尬……】
【放心放心，从我们这个角度看你一点都不尴尬，一脸高傲地走进来，扫视一圈，最后可以再来一句“我来了，你们让道吧”】
林含之扑哧一声就笑出声。
上头的夫子听声望来，她又赶紧端坐好。
【哪有，我明明很温柔的好吧？】
【上次还说自己比较冷漠，这次又变温柔了】
字迹换了一道，这句是沈溪写的。
林含之画了大大一把叉。
【不听】
南惊鹤是万花丛中过，没有哪个姑娘没被他撩过，故而跟他说话没那么多顾忌。
沈家家教严，沈溪若是碰到个姑娘都撩一撩估计得会被打死。
一面被管着，一面又跟其他三个小霸王一同闹着，不知怎的就养成了一个比女孩子还呆萌的样，却又专门负责搞笑。
沈溪刚写完一句话准备传给林含之，就听到后边一道懒洋洋地声音传来：
“夫子，我请求换个位置。”
林含之回头望去，便见祁怀一副大爷样靠在椅子上，右手举高。见她回头，也毫不避讳的与她对视着。
上头夫子摸了摸胡须，无奈道：“祁怀？你为何要换位置。”
祁怀指了指南惊鹤，说：“他太吵了，打扰我看书。”又指了指沈溪，“他太高了，而且我眼睛不好。”
林含之觉得他是有几分睁眼说瞎话的天赋在身上的。
果不其然，南惊鹤和沈溪相继举手拆台。
“夫子，最吵的明明是他！”
“夫子，最高的也是他，而且他百步穿杨！”
祁怀不甘示弱，“夫子，他们诬陷我。”
林含之觉得自己也可以附和一下，“夫子，沈昭背挺得太直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被吵醒的宁晚原盲目跟风：“夫子，我觉得第一排……”
“行了！”上头夫子被吵得烦，“你们右侧除了沈昭就没有一个省心的。放堂，你们要换的赶紧换。”
林含之和祁怀几乎是同时开口。
“我要第二排外侧。”
“第二排内侧。”
南惊鹤和沈溪迟了一步，抢在宁晚原前说：
“第三排外侧。”
“第三排。”
反应慢了半拍的宁晚原一脸懵，“那我呢？”
上堂的钟声响起，另外四人已经迅速换好位置，宁晚原只得无奈的撅着嘴转过头。
见夫子还没来，林含之赶紧将刚才沈溪塞给她的小纸条拿出来看完，然后一脸平静地望向祁怀。
祁怀：？
林含之：“听说，你告诉他们是我诚心诚意的向你道歉，求你大人不计小人过，你才大发慈悲的原谅我了？”
祁怀：“……”
沈溪这个叛徒！
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小声道：“你不懂，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面子。”
林含之冷哼一声，“你昨天拆我台的时候怎么没顾及我面子呢？”
祁怀这时是真真切切的意识到“出来混终归是要还的”这句话的意思。
夫子踏着钟声的尾声进来，林含之回过头去不再理他。
祁怀学着南惊鹤他们之前的样子写了张小纸条，林含之直接原路扔回。
祁怀叹了口气，又写了一张。
只不过这回没折，连同上一张一起放在林含之桌子上。
林含之扫了一眼。
【我错了行不行，你就看一眼吧，真的有重要的事。】
林含之勾了勾唇，勉勉强强将另一张拿起来看了一眼。
然后便收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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