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家法
哦。
原来是个暖手宝。
“长知识了吧,”周澜生拍拍他,“下次出门你往兜里一揣,保证别人看不出来。”
吴恕张了张嘴,就被周澜生打断。
“别谢我,谁叫我是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好心人呢,”他一脸“我都懂你要说什么”,继续说“而且平安夜嘛,平安果,岁岁平安啊吴恕。”
吴恕愣住了。
天空适时地飘下雪花,消融在地射灯的光晕里,冷风依旧在吹,他听见了祝福。
今天是面前这个人的生日,所有人都在祝他生日快乐,周澜生却对他说岁岁平安。
吴恕嗯了一声,心情复杂地攥紧了暖手宝。
两人继续往前走。
“宿主,我感觉反派被你感动了诶,”007钦佩道,“你好聪明啊宿主。”
周澜生嘿嘿一笑,问道:“那他的黑化值有下降吗?”
007看了一眼:“没有。”
周澜生:“……”
他就知道!白切黑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感动!
男人,我该怎么拿下你?!
周澜生复杂的眼神在吴恕身上一扫,被他抓个正着。
“又偷看?”吴恕轻轻歪了下头。
“不是,”周澜生摇了摇头,点了点他,“你看你现在的形象,像不像一首诗?”
吴恕:?
周澜生说道:“你的手上有两颗果,一颗是苹果,另一颗还是苹果。”
吴恕:“……”
周澜生满怀期待地看着他,吴恕与他对视两秒,给了他个面子,面无表情地哈哈了一句。
007也摸了摸炸起来的毛,无语道:“宿主,你在说什么冷笑话吗?”
周澜生恼羞成怒:“你怎么一点文学素养都没有?”
“说到文学素养……”吴恕挑了下眉,“你请假这一个多星期,作业做了吗?”
周澜生:“……”
“007,”他沉默了会儿,在心里不确定地呼喊,“我毕业这么多年了,不会在这个小世界还得考试做作业吧?”
“那个宿主啊……”007心虚地舔了舔爪子,“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成语……叫入乡随俗?”
没有。
我只知道什么叫逆天改命。
吴恕好整以暇地等他的反应,见他神色从悲愤到纠结,再到欣喜抬头。
周澜生说:“我前段时间病了,没去学校……”
“然后?”
“然后有没有一种可能,”周澜生比划了下,“我是说一种可能……我没把作业带回来?”
吴恕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微微一笑:“没事,我帮你带了,放在生日礼物里一起给你送过来了,不用客气的,希望你有一个愉快的圣诞假期。”
周澜生:婉拒了哈。
“那我可不可以……”他不死心,继续发问。
吴恕笑意更深地打断他:“不可以哦。”
现实版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周澜生垂着头,连脚步都变得沉重,他给了吴恕温暖,吴恕缓过来就反咬他一口。
牛逼。
身边人突然变得安静,吴恕竟然还有些不适应,似乎感应到了周澜生颓丧的气场,他清了清嗓子,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小少爷——”郭叔的声音遥遥传来,一束手电光照在了两人身上。
周澜生被晃到了眼,下意识抬手一挡。
郭叔很快小跑到二人面前,面色不太好看。
“小少爷,先生和夫人在会客厅,请您过去一趟,”郭叔语气冷淡,“大少爷找到了。”
找到了?剧情不是说得关一晚上吗?
那他的算任务成功还是失败啊……这是不是属于不可抗力?
不对。
周澜生偷瞄一眼吴恕,与他的眼神对上又迅速移开。
完犊子。
“知道了。”周澜生说,“我等会儿……”
“请您现在就过去。”郭叔厉声打断他。
“你是在命令我吗?”周澜生不爽地微抬起下巴,逼视着郭叔。
“这是夫人和先生的意思。”
“郭管家,劳烦带我过去吧,我想去看看潮生。”吴恕突然开口。
漂亮!真不给他面儿。
刚刚和他相谈甚欢呢,一听周潮生就翻脸了。
男人!呸!
周澜生无奈地轻哼一声:“带路吧。”
生日宴彻底散了,偌大的宴客厅只剩下一片残局,几个服务生在做善后工作,大厅里除了偶尔的杯盏相碰声再无其他。
郭叔带着两人绕过宴客厅,上了二楼。
中间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终于到了会客厅的休息室。
周家夫妇已经等他们很久了。
休息室四面都是暖色壁灯,丝绒的地毯一路平铺到沙发前,中间一张矮几,上面置了几杯茶水。
周潮生不在这,周澜生一进门就悄悄打量,发觉主角二人均不在此。
“澜生,”周母面色微愠,“你今天太过分了。”
似是碍于吴恕和裴娇在场,她没把话挑明,但从语气可以听出,这事绝不会轻易过去。
“既然找到了,我们就不打扰了,”裴娇笑着起身,拍了拍吴恕的肩,“我们该回去了,今晚已经打扰你周叔叔太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是上帝视角,周澜生总觉得裴娇这话就像在外人面前给自家孩子留个面子,回去往死里揍的家长。
也不对,裴娇是给自己留的面子。
他想了想,还是顶着一屋子的死亡视线,硬着头皮看向裴娇:“裴姨,不好意思啊,今天是我拉着吴恕到外面闲逛,不小心迷路了。”
裴娇笑意不变:“你和他倒是亲近,我平时叫他陪我出去散步他都不愿意呢。”
这话真没法接,周澜生默默闭麦。
好在裴娇似乎并不打算要他接话,和周家夫妇打了声招呼,带着吴恕离开了。
门被轻声合上的那一刻,周澜生终于意识到,此刻他更应该担心的貌似不是吴恕……
是他自己啊!!!
“跪下!”周父忍了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把茶杯摔在地上。
周澜生吓得一哆嗦,腿一软,还真就跪下了。
不过他反应还是很快的,往旁边悄咪咪挪了两步,跪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周父都没想到他能跪得这么顺溜,愣了愣,准备好的后话堵在嗓子口,一时都说不出来了。
“周澜生,你太让我失望了,”周母接过话头,胸膛上下起伏着,“你自己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回家这段时间,潮生一直对你忍让有加,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不懂事,潮生也一再劝我们不要对你言辞过厉,说你没有安全感,可我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
接下来的剧情是什么呢?周澜生皱着眉寻找思路。
“酒窖是个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那里是多少度你不知道吗?!”
原主原本被发现的时间应该是第二天凌晨五点,当时周潮生早已昏迷,酒窖的门被程海阔砸烂,触发自动报警系统,众人才找到主角二人。
周潮生和程海阔被送往医院,原主东窗事发,被请了家法。
家法?!
“郭叔,去请家法!”周母见他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我靠!不至于吧?!
周澜生终于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周母,他明明给主角二人留足了物资和标记,他俩只要风花雪月地喝点小酒唠点小嗑,过一晚上就会有人去救援,这种待遇,还要给他上家法?!
周家的家法很严苛,有罚抄家谱的,有挨棍子的,最严重的是被赶回老宅,抄完一整遍家谱,挨上三十棍,再做法请祖宗将不孝子孙除名家谱,从此不再是周家子孙。
别问他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原主的下场就是如此。
“宿主,你别着急,我监测到了,主角在赶来的路上了,周潮生应该很快就来救你了。”007也没想到剧情是这么个发展,颤声说道。
周澜生只能默默祈祷郭叔脚程慢一点了。
还没等他一遍祈祷完,郭叔就声势浩大地带人进来了。
周澜生:“……”天要亡我!
他就知道!这个郭管家想揍他很久了,碍于身份不能亲自动手,这会儿能用家法揍他,怕是健步如飞!
周父看着小儿子死倔的眉眼,有些不忍心,说道:“澜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你要是这么说了……周澜生清了清嗓子,请给我半小时的时间,让我好好狡辩。
顺便等待救援。
“他能有什么好说的!”周母厉声打断道,“从他回来开始,明里暗里对潮生的针对我们一直看在眼里,你就看看那一冰箱的水蜜桃汽水,我们不戳穿你是觉得你不懂事,或者换了个环境不适应,如今看来真是不管教不行了!”
“那他……”周父犹豫道。
“今天的事也是!都板上钉钉了还有什么好狡辩的!刚刚潮生被送去医院的时候,程家那个孩子说的你也听见了,人家说了‘服务生说是周家小少爷买通他把周潮生关进酒窖,不想让他出现在生日宴上’,还有什么好说的!”周母眉目厌倦,“五棍家法,给他长长记性!”
郭叔笔直地站在周澜生身边,看着他被几个黑衣人小鸡仔一样拎起来按上宽木长凳。
“007,我能挣扎吗?我想跑啊!”周澜生没见过这阵仗,绝望问道。
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私刑啊!!!这是什么封建家庭,放他回总局呜呜呜,不干了!!!
“宿主,”007尴尬地说,“我倒是不介意你跑,但是你跑得了吗?”
周澜生趁乱回头,郭叔身后还有五六个黑衣彪形大汉,死守着门,所有人的目光都或警惕或厌恶地放在他身上。
周澜生有些沮丧地垂下头,原主是怎么把人缘和形象败坏到这个地步的,满屋子人没一个同情他的。
周潮生……
你再不来……
你亲爱的弟弟我……
就要被打死了!!!
沉甸甸的木棍破空而下,看架势是一点没留手。
“住手!澜生!”
周潮生的声音和木棍的闷声混在一起,周澜生只觉得腰臀一阵剧痛,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当场留下两行热泪。
痛,太痛了!太他妈痛了!生理泪都被打出来了……
“宿主!”007没想到他们真的动手,当场慌了,吓出哭腔,“你没事吧?”
周澜生屁股很痛,头也很痛,神经一个劲儿突突地跳,还得抽出心思来安慰007:“暂时没死,你眼泪收着点流,还没到时候。”
“太过分了,他们太过分了!”007一抽一抽地,粉色的肉垫愤怒地拍在主控台上。
“潮生,你怎么……”周母惊愕地看着周潮生,以及紧跟在他身后的程海阔,“你们怎么来了?”
“妈妈,你误会了,澜生没有想关我。”周潮生急急地解释,挡在黑衣人面前,怕他们又落下一棍。
“啊……可是那个服务生……”周母慌了,迟疑道。
周澜生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遍。
他被服务生骗进酒窖时就察觉出不对,可惜不等他问,酒窖的大门就自动落了锁。东边这扇门是无法从内打开的,当时周潮生还不知道西边有另一个出口,在原地敲了许久。
酒窖的温度保持在一到三度,他冻得直哆嗦,被酒液浸染的前襟透着凉意,让周潮生更加焦虑。
慌乱间,他瞥见门的左下角有一个记号笔做出的标记。
又黑又粗的箭头,好像生怕人看不见。
周潮生疑惑地顺着箭头所指的方向看去,在不远处的墙面上,又看见了一个箭头。他一路顺着箭头七扭八拐,到了酒窖中心的展厅。
原本陈列酒种的透明柜被清空,放了一条又大又厚的绒毯,旁边还有一套西服,似乎怕周潮生误会,西服上还贴了个标签,龙飞凤舞地写着“备用”二字。
周潮生迟疑片刻,前襟上的酒液慢慢扩散,被酒窖的中央空调一吹,寒意更甚。
他伸手取下西服,换上发现刚好合身。
虽然周澜生和他身材相仿,但周潮生比他略高一些,这样合体的剪裁,明显不是周澜生自己备用的衣服。
外套内部的左下角,有个手工刺绣的a,——这个标记周潮生很熟悉,是和周家一贯有合作的设计师艾伦,周家两兄弟生日宴的衣服都是出自他手。
巧的是,周潮生和艾伦的关系不错。
他留了个心眼,又取出毯子裹在身上。
陈列柜的正前方不知道被谁放了一个小茶几和两个单人沙发,摆出了个小型会客厅的模样,周潮生见暂时出不去,便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思索周澜生的用意。
他想起两周前,爸妈刚回家那次,提起定做的生日宴礼服,澜生问了一句他是不是一起定的。
当时他和周家夫妇一样,觉得澜生如往常一样在寻他麻烦,现在看来……
绒毯裹住周潮生的身体,体温在一点一点上升,他握着手心的柔软,总觉得熟悉,低头看了一眼。
绒毯是海蓝色的,看着很眼熟,周潮生回忆了会儿,翻出了绒毯的四个角。
果然,其中一个角上有一个刺绣的字母l,——这条绒毯是澜生刚回家的时候,周潮生定做了送给他的。
澜生……
周潮生心里的猜测隐隐形成,但回忆起曾经周澜生的冷言冷语,又不是很敢相信,怕是自己自作多情。
中央空调无声地鼓风,周潮生微低着头,冷不丁听见一声闷响,响声微微回荡。
声音是从他进来的方向传来的。
是澜生吗?
周潮生思索一番,放下绒毯循声找去,走了没两步,和同样按照标记找来的程海阔的撞了个满怀。
“我草!”程海阔吓得原地蹦起,眼睛瞪得像铜铃。
周潮生没忍住被逗笑了:“你怎么在这?”
“你没事啊?”程海阔先是一愣,随即欣喜地摸了摸板寸脑袋,“我找你来着,找了半天没找到,就随手抓了个服务生,他说你被周澜生关酒窖了,我就让他带我过来,他把我带到这就跑了,这个门我一进来就自动关上了,我拍半天没人开呢。”
原来如此,看来刚才那声闷响是他撞门撞出来的。
“冻死我了,”程海阔打了个哆嗦,“周澜生想什么呢?”
“澜生……我没猜错的,他可能是想给我送个礼物。”周潮生迟疑道。
“送礼?”程海阔嗤笑一声,“你把你弟想得也太好了吧,哪有把人关在酒窖里送礼的?”
周潮生一边把他往陈列柜的方向带,一边解释:“在此之前我也以为澜生不会,毕竟因为当年抱错的事,他对我一直挺戒备的,我能理解他的心情,所以只能尽量弥补他。”
他慢慢说了标记和绒毯。
程海阔半信半疑地听完,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长腿一蹬:“我还是不太相信,除非这个破标记能给咱俩指一条出去的路。”
他刚说完,蹬出去的长腿踢到了一个硬物。
低头一看,是一个开瓶器,旁边又是一个标签。
程海阔:“……”
“走吧,”周潮生笑着拍拍他的手臂,“如你所愿。”
两人又一阵摸索,慢吞吞地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终于找到了西边的出口。
“我他妈真是服了,”程海阔抹了把脸,“我现在是信了,这小子可能是真的想讨好你,但是——这标签也太难找了吧,他这纯纯在酒窖给我整了出密室逃脱啊。”
周潮生噗嗤一笑,裹紧了身上的绒毯,说道:“开门吧,劳烦你了。”
西边的门松垮地系着一把锁,钥匙就插在锁眼上。
“那不行,”程海阔眼珠一转,露出一抹坏笑,“周澜生这么整我俩一趟,不得让他付出点代价?”
周潮生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见程海阔身手矫健地一跳,拧开了最上端的酒柜。
“怎么着也得让他出点血,这个年份我看就——”程海阔又一跳,想要掏下那瓶相中的酒,谁知动作幅度过大,旁边独立的酒柜被他扯得往下掉。
“靠!”程海阔下意识抬臂护住周潮生。
两人跌在地上,玻璃噼啪碎了一地,溅起来的碎片在两人身上都留下了伤口,——尤其是周潮生的手臂,插进了半块玻璃碴子。
程海阔呼吸一滞,一把打横抱起轻轻抽气的周潮生,不顾他的劝阻,冲出了酒窖。
接下来就是一阵兵荒马乱,郭叔遍寻周潮生不见,正着急时,看见程海阔抱着手臂淌血的周潮生狂奔出来,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叫了车把两人送去医院。
还不忘询问程海阔发生了什么。
彼时周潮生已经被接上了车,程海阔也要跟着上去,冷不丁被郭叔一拽,没过脑子就把服务生的原话告诉了郭叔。
然后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啊……”周母傻眼了,愣在原地,张了张口,半天说不出话。
“赶紧的,都干什么吃的,把小少爷送医院去。”周父左右看看,知道都靠不住,头疼地指挥道。
“我不去!”周澜生这回终于硬气起来了,顶着婆娑的泪眼,坚定道。
妈的,要是别人知道他被打屁股打得进了医院,他还要不要脸了!
“澜生,对不起。”周潮生在他身边蹲下,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还是去医院看看吧,好吗?别被打坏了……”
周澜生的脑门上冒出一串问号。
哪里打坏?
真不至于啊哥哥,涉及尊严了这个问题。
“你别碰我,”周澜生别扭地避开他的手,闷声说,“我就不去!”
“澜生……”周母也犹豫地开口劝他。
其实去不去医院都一样,周家的家法手法很讲究,只伤肉不伤骨头,就算不处理或者随便抹点药酒一星期也能好。
就是疼了点。
“不去就回家吧……”周父出来圆场,“郭叔你找几个人扶着澜生,回去叫黎医生来看看。”
“我自己能走。”周澜生带着最后的倔强说道。
“哥哥扶你好吗?”周潮生半蹲在他脸前,轻声问道。
周澜生本来想拒绝的。
但是007告诉他:“宿主,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腰腿又痛又麻,万一走道没两步再给人磕一个……”
磕一个磕一个磕一个……
“行吧。”周澜生屈辱地含泪答应。
是夜,细雪渐大。
一路上,裴娇闭目养神,似乎没有和吴恕交谈的意思。吴恕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安静地坐着,看向窗外。
“夫人,到了。”司机恭敬地对裴娇说。
吴恕微不可见地呼吸一滞。
目的地是吴家别墅,那也就意味着……
“需要我请你下来吗?”裴娇下一步下车,戏谑地歪了下头,问道。
吴恕没有说话,跟在她身后,下车,进了别墅。
落下的雪很快掩埋了两人的足迹,将来路和最后一点暖意盖得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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