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白华出生在春天。那天,一夜之间整个城里的梨花都开了。
白华即是白色的花的意思。白华小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名字有点娘气,没有英雄气概,直到他遇到时雨,白华才知道原来人的命运真的是注定的……
白华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时雨的时候,那天父亲突然带回来一个漂亮的小男孩,父亲对母亲说这是他外面女人生的孩子。
白华永远忘不了当时母亲的神情:惊讶、愤怒可更多的是伤心……惹母亲伤心的人都不是好人!白华躲在母亲身后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漂亮到精致的男孩,时雨注意到白华的目光,朝他笑了笑,白华迅速挪开目光跑开了。
到了上学的年纪,父亲把时雨带到白华面前,让他带着时雨一起去书院上课。白华虽不情愿却也不敢违抗父亲,只好勉强答应。
这个年纪的孩子都讨厌去书院,尤其是白华,他只醉心于剑法,看到书本就头疼。
“你会使剑吗?”走在前面的白华问时雨。
“不会。”
白华嫌弃的啧了一声,心里对时雨得出一个结论:废物。
到了书院,上完第一节课白华就发现,时雨简直就是个天生书呆子的料,话不多,回答起先生的问题头头是道。先生夸奖时雨聪慧好学,并让时雨坐到白华旁边监督他的功课,这下白华讨厌去书院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有日先生家中有事,安排学生们在书院上自习,白华本就不想上课,见今日先生没来,便和后排的伙伴使了个眼神,准备开溜。
白华刚站起来,时雨伸出手将白华拉下来。
“还不到下课的时间。”
白华出乎意料的看向时雨,这家伙在说什么?书院里的孩子都怕白华,尤其是像时雨这样的书呆子,白华可以一拳打倒十个。
这时白华的几个伙伴已经站在后门准备走了,见白华还坐在原位,忍不住小声喊他。
“白华,白华?”
白华此时心已经飞到了书院外面,也懒得跟时雨计较,可他刚又站起来,时雨又拉住他。
“还没有下课,你不能走。”
白华有些恼了,瞪了时雨一眼,可时雨却毫不畏怯的直视着白华的眼睛。白华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俩,脸上有些挂不住。
“你少管我。”
“你要是走,我就告诉先生。”
白华心里有些不爽,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岂能被这个书呆子扫了威风。
“随你。”
白华扫开时雨的手,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可白华没想到时雨居然真的跟先生告了状,第二天白华和跟他一起逃课的几个小伙伴被先生叫到前面,一人挨了十下戒尺。
大家被打得龇牙咧嘴哭爹喊娘,跟白华抱怨道:“你这个弟弟怎么这样啊。”
白华冷冷的看着时雨说道:“我只有一个弟弟尚还在襁褓,他是哪里的野种我可不认识。”
坐在下面的时雨似乎听到了,却也没有反驳他,低着头认真看着手里的书,只是这个下午时雨手中的书自始至终都没有翻动一页。
回到白府,白华不停的在自己院里练剑,一遍又一遍,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砍得稀烂。直到月亮挂起,白华才喘息着停下,突然白华感觉到有人在院子门口正看着自己。
“谁?”
白华剑指过去,只见时雨静静的站在月色下,不知已经来了多久。
白华嘴角撇了一下:“你来做什么。”手里的剑依旧指着时雨。
“指向别人的剑最终会伤害自己。”
“什么?”
时雨没有回答他,放下一盒东西,便转身离去。
莫名其妙……白华走过去拿起时雨留下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放了一瓶伤药和纱布,这时白华才感觉到手上传来阵阵疼痛,原本白天被先生戒尺打的伤口,因为握剑时间过长而裂开,白华放下剑手心里已是血肉模糊。
因念着给他送药的好意,白华这几日都没有再找时雨的麻烦。
白华观察了几天发现,时雨平时从不和别人说话,加上上次告状的事,书院里其他的孩子也不怎么喜欢时雨。可时雨似乎并不在乎,面对有时别人的挑衅他也不理,总是自己坐在一旁看书,或者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匕首轻轻擦拭。
白华嗤之以鼻,这个人连剑都不会拿,居然还天天带着个匕首,装模作样。
时雨人长得好看书读的也好,人又懂礼貌,时间久了家里的长辈都很喜欢时雨,尤其是太爷爷,白华觉得太爷爷对时雨的喜爱已经快超过自己了。白华不爽,他总觉得时雨一个大男人成天跟个娘们似的,有什么好的。
有天白华在府里训练场试炼,这是白华最喜欢的事,练了一上午累到满头大汗才停下来,陪练的属下赶紧给白华递上水,看到坐在一旁擦拭匕首的时雨问白华道:“大少爷,那位少爷要上来练会吗?”
白华不屑的看向时雨嘲讽道:“一个连剑都不会拿的废物上来做什么,跳舞吗?”白华声音大,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白华看到时雨擦拭匕首的手一顿,脸色有些苍白,白华感觉自己好像话说重了,可也拉不下脸改口,便接着练剑了。
整个下午白华都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有一双幽怨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背后,可他看了时雨好几次,时雨都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匕首。
太阳落山试炼结束,众人都走了,只剩下白实和时雨。
白华挠挠头走到时雨面前,想着还是给他道个歉好了。可时雨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继续擦拭手中的匕首。
白华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
“这匕首好漂亮啊,你会用吗?”白华一把抢过时雨的匕首。
时雨站起来握住白华的手腕:“把我爹的遗物还给我。”
白华看着时雨眼中难得的愤怒,不知怎么的就来了劲,从小到大还从没见过眼前这人发过火……白华甩开时雨的手。
“小爷我看上的东西还敢要回去?”
还没等白华说完,时雨便一拳砸过来,两人厮打在一起。
可时雨哪里是白华的对手,不一会白华便制服住时雨将他压在身下,时雨喘息着躺在地上,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铺了一地,白华就这么看着,鬼使神差的越凑越近……突然一个冰冷的匕首抵住白华的喉咙。
“再靠近,就割断你的舌头。”时雨的声音冷的像他手中的匕首。
他竟然连时雨什么时候拿回的匕首都不知道,白华起身看着时雨离去背影,突然想起刚刚时雨的话,等等……他爹的遗物?父亲不是好好的吗……
为了搞清楚事实,白华偷偷溜进父亲的书房,终于找到了一封陈旧的书信。原来时雨的亲爹是父亲的一位好友,在朝廷当官被奸臣所害已被满门抄斩,时雨是外面歌姬所生的私生子,这才逃过一劫。
白华看完信不禁笑了,就说嘛,连剑都不会拿的笨蛋怎么可能是他弟弟。
最近时雨觉得白华怪怪的,哪里怪具体他也说不上来。
白华对时雨的态度突然变了,不再对他冷嘲热讽,书院里有人找他麻烦,白华还会替他出头。
时雨看向坐在旁边盯着自己傻笑的白华,扭过头得出结论:白华中邪了!
白华最近确实也觉得自己是中邪了,整日脑海里面尽是时雨的身影,白华使劲摇摇头,难道是时雨这货太像女人,所以自己思春了?
这日,时雨看向旁边空空的位置皱了皱眉,白华今天没来上课。一放课,时雨便回到府里,来到白华院里。
“白华!你又逃学……”
时雨一推开门看见白华正躺在床上,一旁还有个衣衫不整的丫鬟……
白华见来人是时雨,坐起来对丫鬟说:“你先下去。”
等丫鬟离开,白华朝时雨走过来只穿了件白色的里衣,敞开的领口露出结实的胸膛……时雨别过头。
“今日为何不来书院。”
白华懒懒的靠在门上道:“你也看到了,没空。”
时雨转过头,直视白华的眼睛,白华被他看得有些心虚,闪躲的看向别处,吊儿郎当的说:“怎么,你吃醋了?”
“没有。”
白华见时雨回答的如此果断,心中不爽冷哼一声:“哼,跟个娘们似……”
话未说完时雨一拳打过去:“我说过,不要把我比作女人。”白华一拳还回去,两人又打起来,不知是谁先吻上对方的唇,疯狂的剥去对方的衣物……白华猛的打开房门,落荒而逃。
有下人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好奇的走近一看,只见门里时雨衣衫不整,双目无神凌乱的躺在地上,嘴角带着一丝苦笑。
这日白华来找母亲,还没走进屋里就听到里面乱糟糟的,白华问门口的丫鬟:“里面干什么呢?”
“有下人告发,看到时雨少爷在府里居然和男人……夫人正在里面审问呢。”
白华听后脸沉下来,走进去看到母亲正指着跪在下面的时雨大声呵斥:“和你娘一样是个不要脸的贱货,说那人是谁!”
“是我。”
……
众人皆愣,过了好一会才有人磕磕巴巴的叫了声:“大……大少爷?”
发生这样的事,时雨无论如何都不能在白府继续呆下去了,长辈们商议后,决定将时雨送到南方的一个亲戚那里住着。
天刚亮,时雨便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开,可还没走到大门口,便看到白华已经站在门外。
时雨走过去,对他笑笑:“来送我吗?”
白华不说话,时雨说了声保重刚准备上马,白华拦住他,时雨挣扎,可白华的手如铁钳一般握着他的手腕。
“白华,堂堂白府大少爷,别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我今日若是放你走了,才是我白华这辈子最后悔的事!”
时雨不敢与他对视,苦笑道:“白华……你还不明白吗,白府容不下我的。”
“既然容不下你,那我就带你走,天下之大,总有一个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
“若是天下所有人都不能接受我们呢。”
“那我就改天换日造出一方天地!”
……
从此之后白府少了一位接班人,江湖上多了一个花雨楼。
花雨楼下听夜雨,时雨梨花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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