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居 > 听说佛子破戒了 > 第一百六十八章幻心草(1)

第一百六十八章幻心草(1)


“你可知她是什么人?”他收敛自己的情绪,望着她询问。
她摇了摇头,不明白他的话。难道这个人的来历不简单吗?否则他为何露出很难为情的模样?
她心中有太多的疑惑。
殷子荆不语,而是直接带着她去了长寿宫。
她望着那一身素衣正在院子里浇花的妇人,眼底闪过一抹震惊,这人的背影她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她想不明白,这里和那画像有什么关系?
“嬷嬷是先太后身边的人,自从先太后仙逝之后,她便一直在这里守护先太后的灵位。”殷子荆望着正在忙碌的林嬷嬷朝她说道。
她彻底愣了,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她不可能看错的。只是当她看清院子里的人,顿时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
“她的脚?”她指着她的手,望着他眼底带着震惊。
“林嬷嬷的脚,是当年为了救先太后烙下的毛病。”他眼眸闪过一抹黯然,轻声解释。
她没有说话,她着实没有想到她竟是个腿脚不方便的老妇。
那夜她明明看到她身形矫健,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只知道她现在思绪很乱,她明明亲眼所见,为何会变成这样呢?
“想什么呢?”他见她从进门开始就一直发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将自己遇到的事情与他重复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我不是跟你说了,此事我来处理就好吗?”司命双眉紧蹙,语气有些沉重。
苏霁月被他这模样给吓了一跳,还是头一次见他这凶神恶煞的面容。
“莫不是吃错药了?”她小心翼翼开口询问。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重了些,扼腕长叹,轻声道:“丫头,听我一句劝,这事你就不要干涉了。”
对她来说并没有好处。
她有些不明白,为何他总不让自己掺和这件事,难道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望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底上过一抹不忍,甚至有些复杂。
夜晚。
她很不争气的梦见那一日看到的画面,这一次她看清了那黑袍的面容,那是一张与她有九分相似脸颊,她紧紧捂着自己的嘴,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她到底是谁?为何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那人朝她微微一笑,她却感觉到全身的汗毛竖起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猝不及防打了个寒噤。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眼前的环境,才知道刚刚那一切都是梦境,为何她觉得如此真实呢?
她推开门便看到坐在屋檐上的司命,拎着两坛酒上去找他,将其中的一坛酒递给他。
“喝两杯?”说罢,她也不等他应话,直接扯开上面的红盖子喝酒。
“有心事?睡不着?”他望着手中的酒很久,见她如此豪爽,有些疑惑问道。
她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望着天空发呆。
罢了,她既然不想说,那他也不强求。
从月老哪里回来之后,他像是打开任督二脉似的,似乎也接受了天命。
他刚踏进宫门,便看到她正在拖着虚弱的身子在倒茶,连忙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替她倒了一杯。
殷素素见到突然出现的司命,眼底闪过一抹震惊,嘴唇微微颤抖:“你怎么来了?”
“你身子弱,怎么不叫枫叶帮忙?”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望着她轻声道。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做的。”她不过是受了点伤,又不是成了废人。
他见她执拗的模样,也不和她辩解,只是望着她手中空空的杯子,问道:“还要吗?”
“啊?”她有些呆滞,随即反应过来将杯子递给他。
他从前没有发现她竟如此可爱,这呆萌的模样,像只小猫一样温顺可爱。
“司命,你会一直留在这里吗?”她知道自己不久之后就要去和亲,只是她心有不甘啊!
大概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她那倔强的性子已经被磨平。
或许,皇兄说得没错,这是她身为公主的使命。
“嗯。”他轻轻点了点头,应道。
人生不过数十载,他决定留在这里陪着她,不想让自己留下任何遗憾。
月老说的没错,既然天命难违,那就顺应天意。
她露出久违的笑容,有些欣慰,嘴里不断低喃着:“真好。”
他能留下来,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福分。
不知为何,司命总觉得她变了,似乎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大人,她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只是这样的笑容却深深刺伤了他的眼睛,仿若有人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强逼她这样做。
他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
他觉得他们这样的关系也不错,谁也没有戳破那层纸,都各自安好。
他离开之后,殷素素便一直坐在镜子前望着自己,伸出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痕迹,眼睛湿润。
这是她与命运对抗的痕迹,只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都不能改变事实。
正当她还沉浸在自己思绪的时候,门外传来许福金那尖锐的声音:“皇上驾到。”
话音刚落,便看到殷子荆一身黑红色的龙袍走了进来。
她从椅子上下来走到他的面前,身子微弯行礼:“参见皇兄。”
他被她这懂事乖巧的模样给吓了一跳,总觉得她和从前不一样,变得更加的沉默寡言。
这样的她,令他有些心疼。
“素素。”
他将她扶起来,欲言又止。
殷素素直接将自己的手抽回,随后便倒了杯茶递给他,轻声道:“皇兄,请喝茶。”
他实在是受不了她这疏远模样,望着她怒斥道:“够了,素素,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自从父皇母后离世,他们就是这宫中最亲近的人,如今她却对他这般客气,是在怪他没有保护好她吗?
“皇兄,不是一直希望素素长大吗?”她脸上挂着一抹自嘲,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杯子,低喃道。
如今她是真的长大了,这不是他要的结果吗?他不应该感到欣慰吗?
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呢?
他哑口无言,只觉得胸口被人拿着一块石头堵住,令他喘不过气。
“你还在怪我对不对?”她一定是在怪他将她送去和亲,一定是在怪他没用。
“皇兄多虑了,素素乃是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况且这本来就是公主的使命,素素又怎么会责怪皇兄呢?”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她就要做好为国为民牺牲,若是用她一生的幸福换取东篱国百年的安康,这场交易终归是她赢了。
“放肆。”
殷子荆紧紧握着拳头,铁青着脸,委实没有想到她竟说出这般话。
他的小皇妹竟然与他这般客套,生疏,想来这辈子是不会原谅他了。
殷素素扬起一抹自嘲的笑,大概是笑自己不自量力,又或者命运不公吧!
殷子荆从昭阳宫出来是黑着脸,身上散发着一股寒气,让人忍不住打个哆嗦。
许福金心想,肯定是皇上和公主谈不拢,所以皇上才会如此生气。
说起来,这公主也是可怜,年纪轻轻就要去和亲。
这叫她如何能甘心呢?
殷素素的姿势不变,眼底的泪水像泉水一样哗啦啦往下掉,将她的视线逐渐模糊。
“公主。”枫叶进来便见她这脆弱的模样,有些担忧。
她一直跟在她的身边伺候,从未见过她这模样,着实被吓了一跳。
殷素素反应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我没事。”
她见状也不说话,只是将桌上收拾了一下,望着她欲言又止。
明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只是事关重大,她又不得不说。
“吞吞吐吐做什么?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如今她还有什么事情接受不了?
枫叶深吸一口气,将礼部准备的东西朝她如实禀告:“公主,礼部那边已经将公主的婚服准备好了,想请公主试尺寸,若是不合适好做修改。”
“将东西拿进来吧。”她愣了一下,语气平缓道。
罢了,早晚都要面对,倒不如趁早接受呢?
枫叶闻言,立马下去操办此事。
当她换上大红色的喜服,任由枫叶她们整理衣摆,她面无表情,活脱脱就是个试衣工具人。
“公主真好看。”枫叶望着她那张因为病态染上几分苍白的脸颊,似乎比以往更加楚楚动人,忍不住赞叹。
她没有搭理枫叶的话,只是望着镜子里自己,凤冠霞帔,忍不住自嘲。
可是,并不是嫁给自己心仪之人。
枫叶见她心不在焉,便知道她心里难过。
“你先下去吧!”她朝站在她身后的枫叶吩咐。
枫叶朝她行了礼,随后便离开了。
司命每日得了空闲就会去陪殷素素,大概是希望她能快乐吧!
“听枫叶说,你最近胃口不好,我让御膳房给你煮了最喜欢的桃花羹。”司命将手中的桃花羹放在她的面前,温和道。
她望着眼前日思夜想的脸,眼底带着丝贪婪,多希望时光可以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让她多多看他的脸。
她想将他的模样刻在心里,无论她去到什么地方都会想起他。
“怎么了?可是我脸上有东西?”司命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以为是脸上有脏东西,伸出手摸了摸脸颊。
她脑袋低垂摇了摇头,摆弄着手中的桃花羹,脸不争气地红了。
她偷看竟然被发现了,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她那点小心思全都落入司命的眼底,他眼底带着一抹宠溺,真是个可爱的小孩。
“不合胃口吗?”司命见她一直摆弄,似乎没有打算喝的意思,以为是不合她胃口。
殷素素连忙端起碗喝了一口,朝他解释道:“不,我很喜欢。”
只要是他送的,她都喜欢。
苏霁月这几日一直被梦魇困住,好几夜都睡不安稳。
索性就出宫闲逛,她总觉得那个梦境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为何她没有一点印象呢?
她从未记得自己有姐妹,那她为何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呢?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拿着灯笼敲着打更,边走边喊。
她双手环绕着手臂,漫不经心地走着。
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飕飕,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回过头并没有发现任务异样。
她甩了甩脑袋,大概是她没有睡好的缘故。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她,只是当她回过头,却又发现什么东西也没有。
看来,她真的是出现幻觉了,否则怎么会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呢?
多日未见,他依旧风华正茂,一身金色的袈裟将他姣好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他的左手上挂着一串佛珠,手里撑着油纸伞朝她缓缓靠近。
她感觉到空气的凝固,鼻尖传来一阵淡淡的沉香味,那是他身上独有的香味。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来找她的吗?
她摇了摇头,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们现在还处于冷战阶段。
“泠鸢,跟我回去。”
“……”苏霁月很不想回答他这个话,每次见面他说的都是这句话。
他不嫌腻,她都觉得烦了。
“我回不回去与你有何关系?”她板着脸,有些不悦。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抽了,居然会看上怎么个榆木疙瘩,一点风情都不会,整日就只会重复这一句话。
“泠鸢。”他的声音沙哑低沉。
她瞧着他那副小媳妇受了委屈的模样,竟有些不忍,不过想起之前的一切,她又觉得他这点算什么?
她不想和他待在一起,不然她觉得自己会失去理智。
她刚转身离开,手便被抓住,她眉头紧蹙有些不耐烦道:“放手。”
她不是他挥之即去的物件,她有七情六欲,会哭会难受。
“泠鸢,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解释呢?我和茯苓上神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何就是不信我呢?”
为什么?她就是不肯信他呢?
难道就因为那一日他没有帮助她吗?可是他是有苦衷的,为何她就是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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