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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色厉内荏


远山常黛,流云不歇,静与动的轻声呢喃中,是永远不可堪破的过往和未来。

古道间,烈马飞驰,马上的轻装少年突然勒紧马绳急刹,尘土飞扬中另一骑着马匹的身影追上来,“霍寅客——”

“吁……”马儿停下,追上来的郭谨偈愤恨地拿手中的缰绳打霍寅客的手臂,“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的马儿都要没力气了!”

霍寅客将郭谨偈的马绳甩回去,“这是千里无痕马,一般的马自然追不上。”

“哼,”郭谨偈剜了霍寅客身下的烈马一眼,“你出城去做什么?我从霍府门口一路追你,衣服都被尘土染脏了。”

“郭谨偈,不要再缠着我,快回去准备金秋盛典。”霍寅客说完就狠夹马肚,烈马正欲启程,郭谨偈的马儿直直挡在前面,霍寅客不耐,“我有要务在身,郭谨偈你不要乱来。”

“我说过的,要每一天都见到你,自然是你去哪儿,我就跟着去哪儿。”

“你!”吃瘪的霍寅客忍了又忍,他猛然拽动郭谨偈的马绳,马儿跟着转动,马上的郭谨偈连忙稳住身形,“霍寅客,你干什么,松手!我快要摔下去了……”

眼看郭谨偈快要摔下马背,霍寅客一个大掌使力将倾斜的郭谨偈推正,惊魂未定的郭谨偈喘着气抬头,视线里只见快马加鞭离去的霍寅客,郭谨偈气的银牙快要咬碎,顾不得太多,她狠狠地扯马绳追上去。

半人高的草尖之上是飞驰而过的两道身影,红衣女子的马儿显然快要脱力,而红衣女子还在使劲催促马儿快跑,终于在一个拐弯处,马儿反应不及,人仰马翻,虚脱的马儿长鸣。

从马上甩出来的郭谨偈拼尽全力呼喊“霍寅客——”。她重重地摔倒在地,身上痛到快要闪架,可这些比不上心里的害怕无助,终于,紧贴着的大地传来马蹄声,狼狈的郭谨偈笑了,“霍寅客……”

仰着头,郭谨偈看着晨光中马背之上调转回来的高大少年,笑的风华绝代,这一刻她无比确定,她赌对了。

金秋盛典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前两日有一小镇女子在枕星阁一曲状告词大放光彩,在场的所有百姓和官员闻词皆是怆然泪下,宫中皇后娘娘听闻此事,在后宫和皇上一起接见这位女子。听女子将所经历的不平之事一一道来,皇上为之唏嘘,特派官员彻查陈年旧事,皇后娘娘感怀女子的勇谋,收为宫中近侍。

一时间此事成为佳话,女子为沉冤昭雪,孤身一人上京,凭借出色的才华参加金秋盛典,最终得天家庇佑,获美满结局,金秋盛典的美名再次被南红百姓捧上新的高度,就连周边的国家对此事也是津津乐道。

然而,京城世家子圈中的暗涌早就快压不住,百姓们看到的自然是上位者想要他们看到的繁华昌盛,天子善治,人才倍出,也只有身在漩涡之中的人才是最清醒的。百姓们赞叹沉冤昭雪之事,几位参加盛典的权贵之女却暗中收到一条消息——太傅之女郭谨偈闭门,金秋盛典或不参与。

郭谨偈的棋艺超群,幼时与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在山水酒楼一战,整整一个时辰,郭谨偈完全碾压状元郎,最终还是状元郎满头大汗、弃棋认输。这一场脍炙人口的对弈,被无数棋痴记录钻研。

在得知今年郭谨偈会在金秋盛典上与人对弈,无数棋痴都为之激动,期待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正是这一点,让无数参与金秋盛典的世家女恨得牙痒痒,特别是参加棋艺的人,一个个口中说着称赞仰慕郭谨偈的话,多数在心中鄙夷,妄想取而代之。

如今郭谨偈退出比赛,暗涌愈深,没有过强家底的世家女们幸灾乐祸的同时心里发冷,莫不是郭谨偈也遭人算计……

听到这一消息的时候,靳菟苧愣了一下,继而释怀,花解语不解,“会不会是丞相之女下的手?”

“你是说柳卿栌?”靳菟苧平淡道,“有可能,柳卿栌有这个心思,但不一定能成功,毕竟郭谨偈不是那么好骗的。”

“那会是谁?”京中两大绝世才女,柳卿栌是温润如水,郭谨偈则是魅惑胜火,撇去这两人,就只剩下不伦不类的靳菟苧最有可能进入金秋盛典前列,想到这里,花解语皱起眉,该不会是有人想要将将矛头引到靳菟苧身上吧。

“我觉得根本就没有人算计郭谨偈,她只是不想参加了罢了。”

“什么?”花解语笑了,会是这么简单?

靳菟苧点点头,“郭谨偈虽说骄横强势,但她做事都是随心而为,她本就不贪图美名,或许参加金秋盛典只是她一时兴起,那她突然退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花解语摇摇头,希望是靳菟苧想的这样吧,若是他想的那样,怕是靳菟苧的比赛会有他人作祟。轻叹,靳菟苧已经换好衣服进入琴房,房内传出些微舞步打在木板上的清响,这几日靳菟苧都在勤学房埋头苦练,一心准备盛典,之前的出逃失败她闭口不提,花解语也不知她是真的放下了还是……

不,不会有其他的可能,靳菟苧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参加金秋盛典,获九和使。想到这儿,花解语缓缓勾起一抹笑,抬脚往外离去,他要回阁楼去吩咐下人精心为靳菟苧准备甜点,靳菟苧这么乖,应该得到奖赏。

九月十一,距离靳菟苧登台比试还有一天,在勤学房苦练的靳菟苧被靳老夫人派来的老嬷嬷强势带出,“嬷嬷,劳您去回禀祖母,菟苧心领了祖母的好意,便不过去……”

“怎么,你现在连祖母的面子都不给了吗?”

外间,靳老夫人在靳繁霜的陪伴下走进勤学房,靳菟苧连忙向祖母问安,老夫人还未开口,靳繁霜接着道,“如今你还没能凭着金秋盛典出风头,连嬷嬷都不能请你来,今后若是得势了,指不定要在府内横着走!”

靳菟苧僵住,好在老夫人轻拍了一下靳繁霜的手,带着宠溺呵斥靳繁霜,“我看呀,你这丫头什么都不做,就已经横着走了!”

“祖母怎么帮着靳菟苧说话!明知我和靳菟苧不对盘,要不是为了祖母,我才不会来请她,现在祖母还嫌弃我,我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呀,牙尖嘴利,祖母说不过你。”靳老夫人哪是说不过,不过是宠爱靳繁霜罢了,老夫人对着一旁的靳菟苧道,“三丫头跟上来吧,祖母的面子你总不会不给。”

“谢祖母。”花解语给靳菟苧拿来鞋子,靳菟苧换下了舞鞋,这才跟在祖母和靳繁霜身后往祖母的院子去。

庭院里,香味四溢,靳老夫人刚进来,在院子里等待的二小姐靳素秋便从位置上起来相迎,“祖母,大姐姐,三妹妹。”

靳菟苧点头,看着院子里的一桌子菜,这才意识到祖母是要在露天下用膳。

“三丫头随便坐,今日就我们祖孙四人为你比赛小聚,不必拘束。”靳菟苧应声在最外面坐下,清风朗日,美酒佳肴,没有沉重压抑的礼数,没有客套虚假的问候,靳菟苧一时恍惚,原来在祖母这里也能见到如此放松的一面。

桌上,不知靳繁霜说了什么,祖母被逗笑,一旁的靳素秋也用帕子捂着嘴浅笑,却不小心将酒杯打翻,酒水打湿祖母的袖子,靳素秋的脸骤然刷白,她抖着唇,正要请罪,祖母却不甚在意地道,“无事,你也要多向靳繁霜学学,将身上的小家子气都消掉。”

靳素秋松气,大着胆子道,“那让孙女赔罪,亲自服侍祖母换衣。”

“嗯,有心了。”

靳老夫人和靳素秋去房内换衣服,靳菟苧还停留在刚刚的那一幕,祖母笑着对靳素秋说话的时候,眼中满是慈祥,她本来以为,这样慈爱的目光只会在面对靳繁霜时才会出现,原来,祖母也是爱着靳素秋的吗,那自己呢……

“你这是什么表情?”靳繁霜打断了靳菟苧的目光,“祖母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和靳素秋如此畏惧祖母,有多伤人老人心,知道吗?”

靳菟苧迷茫地摇头,这副模样让靳繁霜咬牙切齿,她细长的手指指着靳菟苧,到底没有做出国际的举动,她又将手指收回来,语气冲冲地道,“都是一群被猪油蒙了心的人!不能因为祖母的强势,便觉得祖母是不能亲近之人,便以虚情假意来糊弄祖母!”

“我、我没有……”

“你有!”靳繁霜恨恨道,“你是,你的混账父亲更是!”

靳菟苧无法回,一时间只有微风轻拂,靳繁霜的气满满平复了一些,从屋内传出些微祖母的浅笑,靳繁霜柔和了眸子,像是对靳菟苧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祖母从来都是色厉内荏之人。”

“就像深海之中坚硬似铁的河蚌,一身硬壳无一物能摧毁,然而在坚硬之下,是最柔软的,毫无屏障的心,即便是沙子,也能将她伤到泪流不止。将军府内的所有人都像是这些沙子,祖母一面用自己的身体为我们筑起坚硬的避风之所,一面用最柔软的心来对待孩子,被伤到皮开肉绽,沙子最后成为皎皎珍珠,却没有一人念及祖母的付出。”

“祖母老了,褪去坚硬的外衣,其下是一颗渴望真情对待,家人关怀的沧桑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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