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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风过爱不止


及至今,那些算计和阴谋,似乎都被光阴冲淡。

韩君遇记得在拾荒小店,她识破他假意喝酒的狡黠,记得臭豆腐摊前她嫌弃地扮鬼脸,他们一起放飞的竹蜻蜓,假湖中被吓得不敢探头的游鱼,还有无数个夜晚,他送她回将军府时穿街而过的长风。

已分不清当初是为了计谋才做这些,还是借着计谋,任由自己靠近靳菟苧。

那些权势算计似乎都不胜重要,他的眼中只看得到靳菟苧。

隔着书案,韩君遇坦白,“是我。”

纸张轻颤,一刹惊疑,一刹明悟。

桃花眼中闪烁着晶莹,靳菟苧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这张近在咫尺的绝世容颜,只在昏黄之中深沉描绘。

“原来,画骨画皮难画心,知人知面难知心,传奇故事里假面一戴,便真的变成另一人,与原来的模样大相径庭……”

靳菟苧猜测过,是韩君遇胁迫韩夫子,或者与韩夫子有交易。看到花瓣木雕的时候,她已经呆滞。好在韩君遇给了她一个痛快,直接应承下来。

这一刻,不只是负重一万斤的韩君遇松了一口气,靳菟苧也得以从无边无际疯长的猜忌中得以喘息。

她收回手,软软地靠坐在大椅上,“让我来想想,二皇子去到南红,故意吞并我的店铺,引我上钩。我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郡主,徒有一个大权在握的将军父亲,你是想借我威胁大将军,或是想要套出些机密,但最后,却发现我一无是处,毫无作用。”

那段日子,靳菟苧一丁点没有察觉到韩君遇对她的利用。可是在见识过韩君遇有多么狠辣无情,她才不会相信韩君遇会做亏本的生意。当初她还可以天真地纵容自己相信,是她给了韩君遇大笔银两和铺面地契做回报,他们之间是对等的。如今想来,韩君遇一定是把她当傻子看待,他定是嘲笑无数遍她有多么蠢笨!

一抹讥笑刺痛韩君遇。

他绕过书案到靳菟苧身前,低头想要吻住樱粉,小手挡在他的脸上,他也不躲,“可是,靳菟苧,我喜欢上你了。”

他的利用,他的欺骗,他的自私,韩君遇不予否认,却也不愿意再论。

像是最情深的爱人,他捉住靳菟苧的小手在嘴边轻点,“灯灯,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已经拿了毒药吗?我以为你昨夜尽兴了,便会喂我毒药……”

“不是的。”受不了靳菟苧讲出这样的话,他俯身下去堵住小口,“我没有,我不会伤害你的……”

他的理智无数次要他对靳菟苧下手,可真正到了动手的时候,总是会有阴差阳错的偏失,归根到底还是他做不到。

“我甚至想过,是不是微生血脉在情爱一事上有毒,母后爱上韩宫秋后一头撞上南墙,而我爱上你之后,对你再也狠不下心来。昨夜我一遍遍告诫自己,母后生前的凄楚和悲哀血淋淋的摆在面前,我怎么还能容忍你推我入深渊,要我落得和母后一样的下场。”

“你竟怕我伤你……”靳菟苧别过脸,却又被韩君遇掰正。

额心抵额心,鼻梁挨着摩挲,韩君遇哑声道,“你不知道你有多狠,灯灯,你不知道你对韩君遇来说会有多么大的杀伤力。我下不去手,又放不开你……”

轻吻铺天盖地降落,靳菟苧一一承受住。她的思绪脱离身体,这样无解无望的境地,她恍然想起了将军府四季如春小院里的母亲,她开始惊慌,若是韩君遇也困住她一生,她岂不是赴了母亲悲凉的一生。

靳菟苧开始抵抗,可是韩君遇不由分说地宣誓主权,“灯灯,给我十二个时辰好吗?”

“这十二个时辰里,你是我的灯灯,眼里心里只有我。明天的这个时候,我给你答复,我们之间,一定要有一个清晰的决断。”

最亲密的接触,最深刻的放纵,蜡炬落泪凝结成珠,古老的地下书阁中是无尽的缠绵。

遥远的山风呼啸,靳菟苧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她转过身,光亮投了过来,有人饱含无限深情轻唤她:

“灯灯……灯灯……”

眼皮似乎被黏住,艰难睁开,纱帐袅娜,温润如玉的公子对她轻笑,“醒了?”

放在矮案上还冒着热气的花瓣糕点,眼前温和谦恭的人儿,一切仿佛在梦中,只有这人的声音与那时不同。

靳菟苧终于醒悟,真的是韩君遇啊!

“韩君遇。”

韩君遇摸了摸脸皮,“我想灯灯见到韩夫子,会更开心些。”

确实,比起韩君遇那张妖艳惊世的面容,这张‘韩夫子’的脸容,更加温和平易近人。

“刚出炉的,你尝尝。”

递上来漱口杯盏的手背上有一大片烫伤红印,靳菟苧忍着难受的身体漱过口,“你……你做的?”

“之前答应过你,我不想食言。”

玄月国风开明,对各行各业都尊重推崇。可是在世家贵族之中,小姐公子们仍是远庖厨的,他们对厨子的轻视是刻进骨子里的。

可韩君遇亲自为她做了花瓣糕点……

“怎么样?”

“甜。”

甜到腻牙。

韩君遇严厉时不准靳菟苧吃甜食,控制克扣她的甜点,轮到他给她做甜点的时候,恨不能把一罐子蜂蜜浇下去。

垫了垫肚子,靳菟苧由着韩君遇给她穿衣,洗脸,梳妆。她的配合惹得韩君遇频频偷吻,张口就吐出情话。

靳菟苧红了脸,“你莫要讲话了!”

漂亮的玉骨手在她脖颈后面的红印处轻拨,韩君遇眨了眨盛满星子的丹凤眼。

“殿下,”宫女在门口传报,“林夫子请见。”

韩君遇并未回答,靳菟苧抬头看他,“怎不叫人进来?”

指指嘴巴,满脸笑意。

靳菟苧哼了一声,“假听话!”扬起了声音,“快请夫子。”

韩君遇褪下假面后才出内室,靳菟苧和他在挑起珠帘的落地隔窗前坐下。

外间红色的五季云岚花瓣追逐着白雪飞舞,缠缠绵绵了一整个冬日。

殿内并没有宫女,林羽止把大包小包的包裹放在桌面,“阿遇可真难见,昨儿等了一日,也没等回你。”

韩君遇给林羽止斟茶,“是我的不对,姨母喝口热茶暖暖。”

自进来,林羽止就瞧见靳菟苧脖颈偏后的红点,染上笑意,“本来还想责怪你几句莫要辜负冬日清晨,赖在床榻间不起。想想你这劳碌命,也就年根几天有得放松,罢了罢了。”

她拉过靳菟苧的手,附耳低语两句,靳菟苧的脸顿时羞红,看的韩君遇心生不满,“姨母要出发了?”

林羽止点点头,“本来是昨日下午就出发,可巧为了见你一面,白白耽搁一日。”

“夫子是要去何处?”靳菟苧不解地询问。

“去巡游讲道。”

靳菟苧讶异,“正是年关……”

“对呀,正是年关。”林羽止和韩君遇对上视线,意味深长,她站起身把桌子上包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阖家团圆,户户欢乐,值此佳日,再听上一番讲道,最是洗涤人心。过完年之后,恰巧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季节,学他人之长,摒无知之短再好不过。”

林羽止送来的东西,有一些风味吃食,过年装扮氛围的小玩意,还有十个解千惑锦囊。

寥寥几句,林羽止就要离去,韩君遇送林羽止出留雁宫,靳菟苧为了让两人能单独讲话,她留在屋内独看窗外飞雪。

“姨母此去身旁无一人跟随,我实在放心不下,不若我拨一队……”

林羽止拒绝了,“不用,往年只是安思危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跟着,一路上也没遇着什么。我啊,相信冥冥之中的命数,真有劫难,躲也躲不掉,安心吧。”

“那我就不多此一举了,姨母在外,一切保重。”

“傻孩子!”林羽止拍拍他的胳膊,“你可是把我的得意弟子都挖过去了,明年的玄月一定会是波澜壮阔、书写传奇的一年。邪有风月遥,正有安思危,阿遇,姨母等你坐上太子宝座的好消息。”

“谢姨母锦言。”

“当然,姨母最希望的,是你与宁纾好好的。”

韩君遇轻笑,“姨母也啰嗦起来了。”

送行之后,俱是形单影只一人上路,韩君遇撑着伞往宫殿走。

远远地,似乎有心灵感应一般,银装素裹的白茫天地间,韩君遇微移油纸伞,抬眸与宫殿高楼处的靳菟苧对上目光。

一瞬,红白翩飞,温暖袭入身心。

入了宫殿,韩君遇对着雪花前的靳菟苧道,“灯灯,我放你走。”

靳菟苧手中的手炉摔落,沉香木削散了一地,浓香在两人之间迸开。

“我让十一送你走,只要你不回南红,不暴露你宁纾郡主、我的皇子妃的身份,天下之大,任你随意去哪儿,我不会插手。”

靳菟苧觉得自己是在梦中,可是从外间飘进来黏在脖子后面的雪花融化,冰凉透骨。

不敢置信,又控制不住欣喜地笑了,“韩君遇,你不骗我?”

“是,我不骗你。”

韩君遇拍去了身上的雪花,“靳菟苧,这是我最艰难的舍弃。或许分开之后我会淡忘你,这一生你只要隐姓埋名生活便好,他年我登帝,南红和玄月分出胜败,我早就不记得你是谁人了。”

“又或者,我入了魔,心心念念,午夜梦回仍旧摆脱不了你。灯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可一定要躲开我,再见面,我不保证拥有更多权势和沉浸杀戮之后的自己,还能有今日的不舍和真情。”

“灯灯,你可一定要藏好。”

天阴沉,马车一路出了城门,十一问靳菟苧,“郡主可有想去的地方?”

万千思量,靳菟苧终于开口,“劳你送我到韩君遇的势力少有涉及之地。”

这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城镇,十一给靳菟苧留了银两和一个鱼符,“郡主放心,我定然会守口如瓶。”

靳菟苧还是不愿意接鱼符,她担忧十一会透露出去,十一却断发发誓,“或许郡主记不得了,在南红国有一个明媚的姑娘因小主子离开人世,十一不愿看到您与小主子欢好,这对那个女子来说多么残忍。”

一个模糊的身影快速闪过,靳菟苧来不及细想,身前的十一已经消失不见身影。

她用银子买下一间小屋,夜里睡在床上仍然心悸,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离开了韩君遇。

几度醒来,月光皎洁映在窗前,靳菟苧清晰地听见风声在竹林间穿梭的簌簌。

心里仿佛得到慰藉,靳菟苧闭上了眼,她会好好躲着的,为自己,为韩君遇。

(已完结。

以韩君遇的疯批,肯定会忍不住窥探靳菟苧,这是一个占有欲、掌控欲强到爆炸的妖孽,好死不死地爱上一个明智兔儿,且无限隐忍着改变自己,一步步奔向爱情的艰难路程。称王不难,称夫才是他的修行。

江湖路长,忘尘云袖洒半坛,五季云岚花四季不败,两年或是三年后的一个清晨,韩君遇敲响了靳菟苧的家门,故事继续,再会——深情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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