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逃出生天
他还没得及开门,室门就被人在外面推开,进来的人正是吕芳和片子。吕芳手持宝剑,身上罗衫染满血污,脸上也有血迹,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险象环生的厮杀。
片子比吕芳好不哪去,衣服被刀剑划得千疮百孔。
吕芳见到林景如此狼狈,眼睛一红,险些哭出来。吕芳和片子和林景打过招呼,想找到钥匙先把林景的枷打开,但在室内找了一圈,除了林景的兵器,没有任何发现。
“来不及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再说。”吕芳道。
片子点点头,和吕芳一人一边架着带着枷锁和镣铐的林景慢慢往外走。吕芳为林景拿着刀,片子担心林景脚踝受伤,另一只手还为林景提着沉重的锁链,减轻双脚的压力。
林景万分感激,一时竟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重恩不言谢,日后再说不迟。地牢当然在地下,离开暗室,三人通过一个狭长的地道,在地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挂着一个镂空雕花铜壁灯,灯光幽暗,如同鬼火。
林景接着昏暗的灯火,看到地道内躺着不少尸体,这些人都穿着不良人的衣服,手持横刀,身边血流成河,惨不忍睹,他只觉得一股浓重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压得他几乎难以喘息。
地道狭长,由下向上,拾级而上。
“就你们两个吗?”林景问。
“当然不是,萧将军也在,在外面接应。除萧将军外,还来了一位重要的客人襄助,稍后主公就会见到。”吕芳道。
“你们怎么知道林某关押在此处?若非你们,林某几欲命归黄泉。”
“这个不难,稍后主公见到那位重要客人,自然会清楚一切。”
吕芳两次提到一位重要的客人,林景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客人?与他有何关系?他不再过问,因为即便问,吕芳也决计不肯透露。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地道时,吕芳突然大喊:“小心,偷袭!”
但已然来不及,就在林景前方几步外,一个巨石后,转身出来一位不良人,不良人手持木棒,对着林景劈头就是一下,林景早已无力气躲闪,况且脖子被枷锁住,不能动弹分毫。这位不良人的棒子正打在林景头上,林景顿时失去知觉。
待林景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布置温馨的房间里,脖子上的枷和脚踝上的锁链均已去除,身上有伤的地方也敷了药,他想坐起来,但一动弹便觉得浑身疼痛,仿佛散架一般,只好乖乖躺在床上,等待有人进来。
没过多久,真的有人走进来。他斜眼一看,进来的正是吕芳。吕芳也换了一身衣服,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吕芳比较内敛持重,不善于主动表达情感,甚至羞于表达情感。片子喜欢她,她对片子似乎不讨厌,但也看不出有多喜欢。至于她内心是怎么想的,恐怕没人猜得到。林景记得连吕芳都对她的感情之事不甚了解,何况他人?
“这是哪里?”
“我们的营中了!”
“那位重要客人在何处?林某想见一见。”
“那位客人在此。”话不是自吕芳口中说出,林景与吕芳循声望去,只见一位五十多岁身穿紫衣的老人推门而入,身后几个相貌陌生的军士,目光灼人,手持精钢利刃,看样子负责保卫工作。
“高都护!”林景惊愕地喊出来。
当前的老者正是安西副都护高仙芝。吕芳整饬衣衫急忙向高都护施礼,然后垂手侍立一边。
“林景,我们又见面了。”高仙芝的态度比在长安时温和不少。
林景躺在床上,本来已难以动弹分毫,但高仙芝坐在旁边的圆凳上和他交谈,他总感觉有些不太合乎礼节,于是挣扎着坐起来,表情一度狰狞,吕芳见状急忙走过来托住林景的后背,尽量让他肌肉放松。
“芳儿说搭救林某,颇赖高都护襄助,林某感激不尽。只是林某有一事不明,请高都护解惑。”
“请讲!”
“高都护数日前尚在长安,至今不过三四日,如何赶到石城?”
“哈哈,这要从头说起。林将军所料不错,高某确实有一个牡丹组织,所有的牡丹成员皆是女子。石城当然也有牡丹,你被抓后,片子将军逃出来回到营中求救,我们的牡丹便得知消息,以飞鸽传书报与我知。
高某恐林将军命丧庸夫之手,是以千里驱驰,前来营救。”高仙芝说完咳嗽几声,端起旁边的茶碗润了润喉咙,继续道:“老了,身体大不如前。”
林景看到高仙芝的脸上确实流露出一种英雄迟暮的悲怆,从年纪上看,五十出头并不能算很老,曹孟德花甲之年尚统军征战,李药师也在耳顺之年讨伐吐谷浑,且有足疾在身,尚且不恤。五十岁虽不再年轻,但仍可大有作为,高仙芝很可能是病了。
疾病容易让人联想到死亡,尤其是权势滔天举足轻重的大人物,他必须关心死后基业能否永固,关心后世的评价,这是他们的魔咒。
“怪哉!林某并非小看高都护诸人,安景营寨中可谓固若金汤,防守森严,以高都护之力,要想不惊动安景而救走人质,恐怕难如登天。”
“不瞒主公,”吕芳接过话茬,“妾亦是牡丹组织,那日被将军留在灵州军中,无所事事,便得人引荐,安排到牡丹组织,精心培养,牡丹遍布石城城,到处都有我们的眼线。是以要获知安景素日行程,并非难事,况且关押林郎的地牢并不在安景宅内,是以地牢并非固若金汤,只要懂得如何使用钱财,贿赂守卫,便无足为虑。”
“那地牢在何处?”林景侧着脸问吕芳,有点刨根问底的意思。吕芳扶着他的后背,坐在林景旁边。她每次呼吸,林景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流扑向他的耳朵和脸颊。
“在安陆坊步胜宅子下面。”
“安陆坊?怪道某在昏迷之前,觉得安陆坊的乌头门甚是眼熟。所以你们是在安景和步胜离开宅子之后,出其不意,救出林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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