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养伤
圣玉庄里,一大早汐源就已经起身了,确切的说,是没有睡着。
昨夜虽说用了金疮药,可是肩膀的伤口还是疼的厉害,躺在床上不敢翻身,纱布也勒的很紧,她本来就有一点择床,加上心事重重,自然是睡不着的。
汐源的精神不是很好,脸色也有些苍白,昨夜洗的内衫已经晾干了,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一时觉得口渴的厉害,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连喝两杯。透过窗户感觉到外面光线强烈,应该是个晴天吧,她将内衫系好,又理了理头发,走到门口,拔下门销,打开了门,果然是个艳阳天,汐源眯起了眼睛,将右手搭在额头上,挡住太阳光,稍稍适应后,开始观察玉庄的内院。
圣玉庄的门面开在江离最繁华的嘉应街上,后院是典型的四合院式,左右两侧是伙计们的临时住所,后门旁边是开石的仓库,紧挨着仓库的是雕工师父制作玉器的作坊,而汐源住的这间,应当是艺海在玉庄的临时休息所。
一出太阳,天气就有些热了,汐源回到里屋,站在床边整理昨夜换下来的外衣,此时艺海已经悄悄的站在了他身后。
“卓公子”
“艺海,你这么早就过来了?”汐源听到声音,转身发现艺海今日有意精致了妆容。
“今日有没有好些?”
“已经上过药,我也包扎了伤口,不碍事的,修养几天,很快就会痊愈。”
“恩,那就好~”艺海挠挠头,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呃你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想要不,你就住在玉庄,安心养病,等病好了再做回程的打算,不知你意下如何?”艺海说话时,脸上到是非常的平静,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汐源听后,乐在心里,如此,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了。
“那就打扰了。”此刻也无须扭捏推辞。
艺海听到肯定的回答,开心的溢于言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少年满脸的笑,笑的那么干净、纯粹,渐渐,这笑意变成了一股暖流,从心脏向上游走,就那么一瞬间,艺海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暖流包围了她,她觉得外界的一切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小姐”苏全的喊声打断了她,她回过神来,说道,“玉庄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话,吩咐苏有即可。”
“恩,多谢!”汐源并没有说太多,行了礼,目送艺海出了门。
汐源继续整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床铺之后,伸了一个懒腰,当然是一个胳膊的懒腰了,不过还是拉到了伤口,疼的她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汐源在房间里转了转,很简单的布局,东西倒也齐全,看来这间房子的主人常在这里活动,忽然脸上一惊,他看到了桌上有纸砚,又转头看看了门外,空无一人,故而走到桌前,拿出一张崭新的纸,右手磨起砚来。
苏全和艺海一同去了账房。小账房苏果,托人捎来消息,说家中母亲感染了风寒,需留在家中侍奉母亲,今日告假,也正因如此,苏全才把艺海叫到了账房。
“前些时日,小姐问我账目的事情,近几天我都已查实,确实是苏果在挪用庄里的款项,喏,今天趁苏果不在,我在他的柜子中翻出了这个”说着,把一本账目拿给了艺海,并接着说道“我就知道这小子有问题,哼,果不其然,这本账本上记录的都是他挪用的数量。”
艺海仔细的翻看着账目,记得到是很明确,何时何处拿走多少,都很明白,只是艺海表情有些凝重,但并未开口。
“我看呀,直接送官,按律处置,苏府一直待他不错,没想到他竟然是个恩将仇报的小人,真是识人识面不识心!”苏全咬牙切齿的说道。
艺海看完了账目,合上账本,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全叔,你下午去苏果家瞧瞧,不是说他母亲染了风寒吗,带点东西,去看望下吧!”
苏全满脸不解的看着艺海,艺海淡淡的笑了,“全叔,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不敢,只是”
“苏果在我们庄上干了有五六年了吧?”
“到今年四月六年整。”
“他之前可有过偷懒、耍滑头、纂改账目”
苏全想了想,“之前是没有,可这次是证据确凿,并非冤枉了他!”
“我不相信他会无缘无故偷拿庄里的银子,定是有了什么难事,弄清状况再说吧!”
“好,我听小姐的,下午过去看看!”
“嗯~”艺海点了点头,把账本放到了一旁。拿起了很久以前苏哲送个她的《藏玉》,这本书记载了玉器的历史,对于每个时期玉器的特点、花纹、产地、寓意都有详细的阐述,她想查查,汐源那块玉到底是来自哪里。
看到晌午时分的时候,还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昨夜答应父亲,过了晌午就要回去的,可是既然已经从苏宅出来了,不妨就晚点吧,大不了被骂一顿,她派苏有回去通告一声,自己打开书,继续埋头苦寻,翻看了两个时辰后,又被庄里其他的事务给叫去,忙完已经是旁晚时分了。
一天的工作使艺海有了一些疲惫,她是苏家的女儿,也是唯一的孩子,不管她自己意愿与否,苏家的产业必然要交到她的手上,在她年幼的时候,父亲开始教给她打理生意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没得选。所以她并没有排斥,谁能从自己的命运中逃脱呢,如果一切都是因果使然,那自己能做的,是否也只有顺从。
艺海走到院子里,庭中是一个粗大的石榴树,她走过去,轻轻的抚摸着枝叶,这是她小时候亲手种的,原是弱小的一支,现在也已经长成大树了。
月光洒在庭院中,银色的青石板点点相连,艺海回过神来,顺着月光看去,却发现客房的门未关,一人正坐在桌前,在烛光的映衬下,手中握有一物,闪闪发光。
“没想到,汐源公子不光剑用的好,用针竟然也如此熟练。”说话时,艺海已经迈进了人家的房里,虽然房子是她家的,但是既然已由客人居住,多少也有些私隐了,艺海直接走了进来,也好似口中的公子并非那么陌生了吧。
汐源看她进来,看她一眼,并未停止手中的动作,笑着说:“艺海姑娘何必取笑于我,若是剑使的好,又怎会落败受伤,变成这独臂大侠呢?”说完用脑袋指指自己的肩膀。
“受伤并非剑使的不好,只是别人使的更好罢了。”艺海顺势坐在了汐源旁边。
“那不还是一个意思!”
“当然不是,你,干嘛呢?”艺海眼睛盯着汐源手中的针线,略有吃惊,倒不是刚才自己打趣人家针使的好的时候的明白了。
“缝衣服啊?不明显么?”说着把针拿到艺海的眼前晃晃。
“缝衣服做什么?”
“唉,苏家大小姐当然不用缝补衣物了,可是呢,我就不一样了,我从小跟着师父行走江湖,虽说衣食富足,但也应勤俭才对,只破了一个洞就丢掉,未免也太可惜了。”汐源一脸严肃,艺海看到他这么认真,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为何要当掉那块玉?”
“因为穷啊~”
“那你为何穷啊?”
“”汐源无语,直直的看着艺海,一脸发呆,艺海看到他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我知道你们身上带剑的人,一般都很穷,可能所有的钱都用来买剑了吧!”
“其实也没有,我呢,从小跟着师父习武,是师父把我养大的,在家里的时候也算衣食无忧,只是出门在外,难免会有盘缠不足的时候,就像这次,没想到会在江离待这么久,没有盘缠回蜀中,只好把玉佩当掉喽。”汐源耐心的解释着。
“没有盘缠就当玉,那这块玉佩对你来说,也并非很重要,对吧?”
“恩重要也不过是身外之物。”
“既然从小戴着,那有可能是父母留下的。”艺海安静的说道。
“也许吧~”
“那很重要!”
“那又怎样,一来呢,我只是当玉,又不是卖掉,等我从蜀中带了银子,把它赎回来就好了;二来呢,虽然我无父无母,但师父待我如亲生,我并未有找寻亲生父母的意愿。”汐源说完,收拾了手中的针线,把补好的衣服拎起来,仔细的看看,看完还点头。
“恩,手工不错!”
艺海又被他逗乐了,哪有自己夸赞自己的,顺势接过衣服。
“来,我看看,恩,是手工不错!”
“谢艺海姑娘夸奖~”汐源点头作揖,此时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不知不觉已到了二更天了,汐源转念说道,“天色不早了,艺海姑娘要留宿在此么?”
此话一出,艺海的脸便红了,“我,你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这么晚一人独行怎可?不如就留宿在此吧!”
“苏有会送我回去的,告辞!”一溜烟,没影了。
“诶,走这么快干什么!”汐源看着艺海的背影喊道,自己却笑出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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