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灭鼠（1）
她愣在原地，又坐回去：“你要做什么？”
“刚才已经说了，还清你儿子的债务。”段理漫不经心地搅动咖啡，翘着唇角，看顶上的拉花被自己搅碎。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您开个条件吧，段先生。”常丹如没再绕弯子，开门见山地问。
“把这个东西，放在李庆经常喝的汤里。”段理从兜里掏出一个小信封，朝她递过去，“我相信您的煲汤技术，是不会让他起疑心的，对吧？”
常丹如迟疑着拿过信封，问他：“你……真的会还吗？”
“现在就给你看。”段理说着打了个电话，寒暄了几句，让对方勾掉唐康乐的欠条，说今天之内把钱送过去。
没过一会儿常丹如的电话也响了，是唐康乐打的。他在电话里痛心疾首，表示自己一定会戒赌，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合作愉快，常女士。”
他唇边勾起一抹笑，让常丹如有一种面前的人和刚才威胁她的并非同一个。
7月12日，周日。
市郊西苑旁边是西园公墓，施虞没有告诉任何人曲苒被葬在这里。
天空飘着毛毛雨，她打着伞，轻轻将一大束马蹄莲摆放在墓碑前。
墓碑上嵌着一张照片，照片里的女人笑得温柔和蔼。
施虞站立许久，伸出手抚过那张照片，好似透过图片抚摸那人的脸。
雨水冲刷着墓碑，打在她的手上
“妈妈。”她终于开口，声音晦涩。
“我快要成功了，妈妈。”
她自言自语着，伞面也向墓碑倾斜。
雨水打湿她的发丝，她再度开口，像是恶魔下着最后审判：“您放心，他们欠的债，我会一样一样讨回来。”
7月18日，招标会如期而至，南氏集团顺利中标，承接新项目的制作。
c市雨季不长，但是会连着好几天没什么好天气。
南知意立在墙边，等电梯上行，闭上眼准备放松放松。
“滴”地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睁眼一看，是施虞。
只见她拿着工作id卡进来，耳朵上还挂着蓝牙耳机，好像在和谁打电话。这姑娘倒是会给自己寻方便，看她熟练刷卡的样子应该是乘很多次了。
施虞在他面前站定，手里拿着包和文件，嘴上还在念叨：“哇我给你说，我真的受不了c市的雨季，衣服晾不干也就算了，我买来当夜宵的面包也发霉了，更可恶的是我家里还有老鼠！”
“你能想象吗？它还吃了我的面包！还啃了那么大个缺口！真是气死我了！”
她越说越激动，甚至扬言要给老鼠好看。
南知意没忍住，清了清嗓子想示意她电梯里有人。
但是她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和电话那边聊着：“我给你说，我今天就要去买点老鼠药，让它吃我东西。”
她又和对面聊了好一会儿，从雨季跳到最近新款式的衣服，又跳到最近发现的新奇厨具。
机械地女声提示楼层到达，施虞这才挂断电话往外走。鬼使神差地，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看到了南知意。
嗯，是南知意，还带着意味不明的表情在看自己。
施虞转过头，逃似的离开电梯门口。
合着她刚才在电梯里打电话的时候，他全都听到了？！
躲也没办法，晨会的时候一样得碰面。施虞揉着头，心里发闷。
算了，兴许他也没听见。大早上的，他总不可能一点也不忙。就这么自我安慰着，她拿着记录本和晨会要用到的文件，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南知意过目完签了字，就让她去会议室准备。
这也太安静了，安静得不对劲。施虞一边回想今早他的态度，一边心不在焉地把文件放到桌上。
她已经做好了吗南知意会向她打听的准备，但没有预料到是会议结束之后。
“听说你要买老鼠药？”他的声音平平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施虞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回答他：“因为最近老鼠太多了，严重影响我的休息。”
“是吗？”
他没揭穿她。
施虞以为他信了，也没再多解释。
跟着南知意走进办公室，他猝不及防转过来，陡然拉进的距离把她吓了一跳，而后瞬间恢复平常的模样：“怎么了南总？”
“咬了多大一个缺口？”
“？”
她疑惑的模样让南知意尴尬地摸摸鼻子，转了个话题：“没事，我是说今早晨会项目部的报告有一些小问题，尽快查缺补漏。”
“好的南总。”
看着施虞关上门出去，南知意长长呼出一口气，终于放松下来。
另一边，施虞更烦恼了。刚才他问的那句话她听明白了，就是她早上和楚绥吐槽的事。
幸好装傻糊弄过去了。也不知道南知意什么毛病，这么喜欢观察她的日常生活。
想着楚绥说他喜欢自己的事，施虞觉得不太可能。
家里闹老鼠，前两天买的老鼠药也没用，她甚至想亲自动手解决了。
7月24日，大雨。
今天的天气实在是不太好，南知意难得空闲下来，泡了杯咖啡回到办公桌前，准备处理一天的琐事。
李庆在上次那件事之后，很少出现在董事会，就算是参加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展迟突然打来电话，南知意刚接通，就看到电脑上南知凛的消息。
“李副董死了，警方在封锁现场，初步判断是□□中毒，暂时没有嫌疑人。”
“以前那个药物试验，李庆提供了资金支持。”
展迟的话和南知凛的消息同时出现，让他觉得有些荒诞——这些事情好像都在诱导他把怀疑的矛头指向施虞。
而且今天她没来上班，刚才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无人接听。
南知意看了一眼时间，拿起手边的文件接着批改。看着看着他心里越来越乱，起身拿着车钥匙就走。
不行，他要在施虞被怀疑之前找到她。
不是上班高峰期，路上没什么人，他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市郊西苑小区。
凭着记忆找到施虞放在门口花盆底下的钥匙，南知意敲了半天门，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她没在家吗？
他又耐着性子等了大概半小时，才看到施虞从楼梯口出现。
南知意上前去，却看到她肩上湿淋淋的，发丝上还带着水珠。明明手上拿着伞，她怎么跟没打伞似的？
难道真的是去李庆家投毒了吗？
他愣在原地，本以为施虞会看到他，谁知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撞进他怀里。
“南知意？你怎么会在我家门口？”
大概是她呆呆的模样太过可爱，南知意起了逗弄的心思：“因为你在做梦。”
“是梦吗？”她的声音迷迷糊糊，靠他靠得更紧。
“那你好黏人啊南知意。”她小声嘟囔着。
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南知意觉得自己心里的摇摆和怀疑都一哄而散。
我本来也想怀疑的，可是她即使嫌弃我也用撒娇的语气诶。他默默地想。
施虞紧闭着眼睛，嘴唇泛白，南知意一看明白了个大概。
掏出钥匙，他麻利拧开门锁，把人抱进了门。
把施虞放在沙发上后，没看到平常放在沙发上的毯子，便转过头四处张望，企图找到毯子的踪迹。
他刚准备去她的主卧找一找，人就醒了。
施虞脸色依旧苍白，声音也虚弱：“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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