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这男人，真是阴魂不散

已经是11月中旬，15号是B大78年校庆。身为学校文体部部长，顾慕涵带着部门里的人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各种节目了。

        14号傍晚，B大演播厅里正在进行最后的彩排。顾慕涵坐在观众席里，从观众的角度去纠正各个表演。

        陆璟宸是六点到学校的，接到学校的邀请，让他在校庆的时候做一个演讲，公务缠身，加上他本也不喜欢参加这些无聊的活动。正想要拒绝，却想起了顾慕涵。

        她在B大上大三，那么，自己过去，是极有可能与之碰面的。

        于是才14号，他就来了。轻车熟路，他先去了找了以前国际金融专业教自己的钟教授。

        他到的时候，教授还在上课，看着班上的女生都一个劲往外看，他才转过身看见外面站得笔直的“祸源”。

        他大笑着，在门口给大家介绍陆璟宸：“这是我的得意门生，你们系的师哥陆璟宸。”

        陆璟宸可是学校经融系的风云人物，21岁本硕连读毕业，毕业前谈了好几个项目为毕业后创业之路赚足了本金。

        钟教授看着已经沸腾起来的课堂，知道大家也没有了上课的心思。挥着手让大家散了去吃晚饭。

        两人一同走了好远，身后花痴师妹的议论声才消散不见。

        钟教授问他毕业后事业做得怎么样，陆璟宸都一一温声回答。

        不觉间，两人就走到了广播厅门外。排演正进行得火热。

        钟教授笑着提议：“今天文体部在为明天的校庆晚会彩排，要不要进去看看？”

        陆璟宸想着，走了大半个校园，也没能碰到顾慕涵的身影。索性放弃心里偶遇的念头，点头答应了钟教授的提议。

        怕打扰大家排演，他们是从后门进去的。台上有两个男子正在讲相声，观众席坐着的人并不多，看样子是快要接近尾声了。

        不多时，两个主持人已经站了上去。

        “只有最后一个节目了。”钟教授突然说。

        “哦。”陆璟宸淡声回答，刚刚他也听到了主持人说的，最后一个节目是女声独唱。歌名《我们都一样》。

        他听过那首歌，是一个男生唱的，声线清澈，悦耳，宛如天籁。只是一个女声要拿下这首歌怕是有点难度。陆璟宸心想着。

        只是，后台已经响起了婉转动听的嗓音。和陆璟宸听过的版本完全不一样，女生的声线里，多了女性独有的甜美。

        他要去哪里偶遇顾慕涵？从后台缓步走上台的轻盈，不正是来B大的目的吗？原来，说话那么沉静的顾慕涵，唱起歌来竟是这般的甜美柔和。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一曲终了，可陆璟宸还沉浸在顾慕涵的歌声里。

        钟教授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陶醉的模样，便打趣他：“怎么？一见钟情？”

        陆璟宸面色微红，淡笑：“怎么会。”

        陆璟宸心想：哪里是一见钟情，简直就是一见钟人。

        走之前，钟教授还鬼使神差般跟他说：“那个女孩啊，是外语系的佼佼者，是个极好的孩子，只是，哎。。”

        陆璟宸沉声问：“只是什么？”

        “只是爸爸和哥哥早年失去了联系，妈妈也重病身亡了。生存和学习，全压在她自己身上了。”

        陆璟宸一直睡得不太安稳，耳边总回荡着钟教授的话语。

        夜半，陆璟宸突醒过来。他梦见了顾慕涵，梦里的她，瑟缩着身子朝他伸出瘦小的双手，眉目紧蹙，满腹委屈。

        、、、、、、

        晚会定在晚上八点，陆璟宸正好赶上有一个会议，得九点才到校。学校刚散发陆璟宸要出席的消息出去，观众席早早地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顾慕涵还是第一次见到学校活动，底下这么多人的。心里不禁想着这个陆璟宸到底是何方大神。

        晚会按时进行，只是下面一直有人在抱怨为什么传闻中要来学校演讲的陆璟宸为何迟迟不来。

        一直到倒数第二个节目，学校的人还是没有接到他。这样子，陆璟宸在顾慕涵心里，从大神变成了不守时的人。

        终于到了她的独唱，顾慕涵一袭红裙，踩着纯白细尖高跟鞋就上了台。只是等了约莫一分半钟，伴奏声还未响起。

        有人轻声在台下跟她说，突然找不到她的伴奏。

        台下这么多人，现在又没有伴奏，她可以看见已经有好几个人向门外走去，顾慕涵心里隐隐有些慌张，紧握着话筒的手心，也被汗水浸湿。

        哎呀，不管啦，就清唱吧。这是顾慕涵深思熟虑之后的唯一法子。

        身后，却突然响起了歌曲的伴奏声，从帘子后面传出来。是电吉他。

        片刻失神后，顾慕涵脸色逐渐变得从容，跟着身后的伴奏开唱起来，过道上有刚刚准备出演播厅的人，听到身后完美的伴奏和甜美的歌声，又顿住脚步，回过身去继续看表演。

        有爱慕顾慕涵的男生，羞着脸上去给顾慕涵献花，顾慕涵一一谢回了后台。

        换衣服时，听说大神已经在台上演讲了，出于好奇，顾慕涵加快换衣服的动作，在后台的帘子下面，轻轻掀起了一角看台上正在演讲的陆璟宸。

        她站在最边缘，陆璟宸是正对着观众席的，所以她只能看到一个线条分明的轮廓。男人很高，比旁边的校领导足足高出了一个头。

        声线沉稳有力，且带着磁性。只是觉得好熟悉，她觉得自己肯定在哪里听过。

        她听得入迷，等她看清楚陆璟宸往她这边转过来的正脸时，面色一惊，手里掀起的帘子一下子就滑了下来。遮住了她呆愣在后台的身子。

        身后有人叫她：“慕涵，你真幸运。刚刚没了伴奏，正好碰上陆璟宸学长会弹吉他，怕你紧张还要求在后台伴奏。”

        顾慕涵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肆意搅动一般，如同被搅动的清泉，被沉淀的泥沙混合，浑浊不清。

        她还沉寂陆璟宸就是那个人里，又有人告诉她刚刚给自己伴奏的人就是陆璟宸。

        这个男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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