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十年之期
玄天宗内一处偏僻角落，有一间把守森严的灰色小屋，小屋远离其他的建筑，孤零零的坐落在一块空旷的地方，如果进入，就会发现小屋内只有一条通道，昏暗的通道一直向下延伸到地底深处，那里潮湿漆黑。这间小屋就是玄天宗羁押犯人的地方，也就是玄天宗的大牢。
浑身是伤的张璟躺在笼子里，忍受着身上的剧痛和遍体青紫淤伤的煎熬。这一次回到大牢，他“单间”的待遇也被剥夺了，取而代之的是个笼子，对比张璟的身高，这是个极小的笼子，和一只狗笼的大小差不多，狭小的空间让张璟卷曲着身子，浑身难受。
大牢里暗无天日的日子，让张璟感到消极和痛苦，未卜的前途让他感到迷茫，情绪低落。
一串脚步声来到他的身边，张璟打起精神打开惺忪的眼睛，只见一个药瓶放在了自己笼子前。
一个浮胖的玄天宗弟子蹲在了自己身边。
“你怎么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宋余。
张璟忍着浑身的绞痛，转动了一下身体。
“一息尚存。胡安怎么样了？”
“你别担心，我已经把他安顿好了。我对大家说胡安落水淹死了，尸体已经随河水飘走了。”
“有人怀疑吗？”张璟问。
“没有，很顺利。”
张璟安心的点点头。“那就好。”
宋余观察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就凑近了张璟，神秘的小声问，“听说你让师兄弟都趴在地上学狗叫，这是真的吗？”
“那都是为了拖延时间。”
听见张璟亲口承认，宋宇睁大了眼，朝着张璟竖了一个不知道是称赞还是讥讽的大拇指。
“能让玄天宗弟子趴在地上学狗叫的，你怕是天下俗世人里的第一个了。”
张璟苦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宋宇，这个称号听起来不错，可也并非是自己存心所为。
“不过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在山门惹的祸，掌教都知道了，他很生气。”宋余又小声的对张璟说。
“生气的应该是我，你们说三更，可大牢内根本没办法确定时间。这些都是你们的疏忽。”张璟激动起来，身体下意识的伸展，碰撞在铁笼之上，又是一阵疼痛。
“哦？那打伤宗内弟子，让人学狗叫，轻薄女子也都是我们的疏忽？”
不远处传来一个人声，张璟和宋余都齐齐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白袍的老者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掌教。”宋余行礼到。
“这只是拖延时间的下下之举。也是您计划出了纰漏，我才被困住。”张璟回答说。
“嗯？我的计划有什么纰漏了？”道诠问。
“您忽略了大牢里根本无法预测时间。”
道诠听后眯了眯眼，白袖一甩说，“你可有仔细看过宋余留下的钥匙？”
张璟在身上摸索，可钥匙已经找不到了。
“别找了，钥匙在老夫这。”只见道诠拿出一串钥匙，而这串钥匙正是张璟之前用来打开牢房的那串。
道诠把钥匙丢在张璟面前，“这钥匙中老夫已让宋余放进一块北星辰图，上面不仅可以标出时间，还能测得方位。”
张璟仔细看道诠丢过来的那串钥匙，众多的钥匙中果真有一块小小的八卦形饰物。上面刻着不同的数字和四个方位。
“你还觉的是我忽略了吗？”
张璟语塞，正想如何回答，一旁的宋余到是先跪倒在地，他主动背责道：
“掌教，你要罚就罚我吧，是我的错，我没给张璟说明白，他一个俗世人，肯定是没见过北星辰图，是我疏忽了。”
道诠看看宋余诚恳认错的脸，也没有再责怪，只是叹了口气让宋余起身，又继续对张璟说道：
“你可知道老夫为了放你，顶了多大压力，倘若被人发现，老夫便有和外人勾结之嫌。你倒是好，毫不姑息，反而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情。”
“我也不想，只是运气不好与出外回来的弟子碰个正着。”张璟苦着脸无奈的解释说。
“这都不是你伤人，轻薄女子的理由。如今宗内不少人怀疑宗内有潜伏之人在暗中帮你，要是他们知道是老夫放了你，其他长老首座会怎么想？其他修真仙门又会怎么看待老夫？”
道诠越想越气，眉毛一凝，又说：“那姑娘老夫怕是治不了，就任由她死活好了。”
一听到道诠不治赵玲惜了，张璟紧张起来，“掌教，您随便怎么惩罚我都行，可是赵玲惜的伤您一定要治呀。”张璟拽着笼子，却苦于笼子纹丝不动，倘若笼子能打开，这时他一定已跪在了道诠面前。
“哦？你如此关心那为姑娘？”道诠屡了屡胡子问。
“赵玲惜单纯，善良，她之所以会受这么多苦，完全是我所害。她不是什么坏人，这一路我屡次被她所救。就算她师傅是魔头大恶，也与她无关。”
“那你可会为这姑娘做任何事？”
“我欠她的太多了，我愿意做任何事。”张璟说话的声音变低了，语气却是坚定。
“好，老夫看你能为朋友主动牺牲自己，对你也有些赏识，现在玄天宗正是用人之际，就在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愿意在玄天宗做些杂事吗？”道诠屡了屡长髯说到。
“杂役？”张璟眉头紧皱，“你让我服侍那些杀死胡婶的人？你让我服侍他们，不如你现在就杀了我。”张璟不屑中带着愤怒。
道诠沉默了一下，悠悠的说：“你死了到是方便，也一了百了，你可想过那位小姑娘？”
张璟考虑了片刻，冷静下来，“你之前就承诺过会救赵玲惜，你身为一宗之长，可不能出言儿戏。”
道诠微笑的点点头。“你很会谈条件。这样可好，如果你答应我这个要求，我不仅治好赵玲惜，还会将赵玲惜放了。你愿意吗？”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就算打杂伺候那些王八狗东西，我也愿意。”张璟答应到。
道诠又一凝眉，“他们可都是我玄天宗的弟子，你休得胡说。你也别答应的太痛快了，杂役之事听起来简单，玄天宗乃是修真之地，就算是杂役也不是随便就能当的。”
“您的意思是？”
“玄天宗去俗世招募杂役，春秋交替十载为一期，你倘若想当这杂役，必须坐满一期才行。”
“老头，你疯了吗？十年？”张璟瞪大了眼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十年可是个不短的时间。
道诠面露笑容，“你死都不怕，还怕这十年？”
张璟叹了口气，“十年也太久了。”
道诠又坦然的说：“老夫是为了你好，你在山门闹了这么大的事，戏耍了那么多人，他们都盯着你呢，倘若老夫现在让你出去，他们会放过你吗？老夫怕你还没下山，人已经被送走了。”
“送走？去那?”
“当然是送去往生。”道诠冷眼以对，好似在斥责张璟的无知。
张璟沉思了一下，“那赵玲惜的伤势？”
道诠摇摇头，“如果你不答应，那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张璟咬了咬嘴唇想，道诠说的也对，只要还在山上，这道诠毕竟是掌教，还能护着自己，要自己现在下山了，真让那些王八狗东西追上来要了自己的命，那就太亏了。在这干十年的杂役，自己能安然不说，赵玲惜也就没事了。思来想去，张璟觉的不如先答应下来，以后如有时机再逃跑也不迟。
“好，一言为定，不过你需切记，千万别动逃跑的念头，玄天宗看守严密，都是修真之人，你逃是逃不了。”道诠微微一笑说。
张璟看着笑眯眯的道诠，心理暗暗骂娘，自己想什么既然都被这老头看透了。
“还有，在山里做事需低调收敛，切忌再惹事招摇，老夫身为掌教，如果几次三番的护着你，怕也难以服众，你明白吗？”道诠又说到。
张璟点了点头。
“好，宋余，将那木船给我。”
宋余从怀中掏出应心舟放在道诠的手中。
道诠看了看宋余又对张璟说：“你和宋余已经认识了吧，宋余是我故交之子，我与他家十分熟悉，倘若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宋余与我联系。至于这黑舟我先替你保管，等到十年期满，老夫再还你。”
说完道诠一个转身，消失在了大牢里。
就这样把自己卖出去了，张璟撇了撇嘴，试图在笼子里转个身，让自己舒适一点，他扭动着身体，可在这“狗笼”之中，稍微一动就会有所磕碰，这让他更加疼痛。
宋余见了张璟这样，心情也不好受，他拿起带来的药瓶，“我帮你上点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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