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约会x果子x晚安
南芒的眼眶已红透，源源不断的泪水在下巴汇聚成一颗颗玻璃珠不堪重负往下坠。
近在咫尺的男孩儿明明也是一样满脸泪痕，却固执地要先用手背擦去她的眼泪，再用暖热的手指在肿胀泛红的眼角缓缓转圈揉搓。温柔的抚慰使南芒停止了哭泣，再也流不出泪来。
南芒抬眼看他，然后用额头轻轻撞了撞，也伸出手去给小杰擦眼泪。
此时此刻，他们就像两只受伤的小动物靠在一起互相舔毛一样。
俩人把对方擦得乱七八糟，当看见瞳孔里映出对方此时的样子，都忍不住一同破涕为笑。
“包里有手帕呢。”南芒带着鼻音说。
小杰笑了：“我的包里也有。”
“为什么没想到呢？”
“是哦。”
嘻嘻哈哈笑了一通后，他们从包里拿出手帕擦脸，擦完后坐在台阶上吹风，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我们去约会吧。”
“好啊！”
南芒用膝盖去撞小杰：“要去哪里约会呀？”
小杰用手轻轻挡住她撞过来受伤的膝盖，“你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我第一次来诶！”南芒托腮说，“不如去超市买零食吧。”
“好！”
“我还想吃东西！”
“好，想吃什么？”
“想吃肉，饿了！然后，我还想去逛逛别的。”
“好！”
南芒扭头问他：“你怎么什么都听我的？你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小杰说：“我的事暂时不要紧啦。今天难得能和南芒在一起，听你的又有什么关系？”
南芒看着他，翘起唇角笑了起来：“那今天的小杰就是我的啦！”
“对了，我想到了！有个地方想要和你一起去！”她拍了拍手，忽然兴奋起来，一把拉起小杰快步走。
小杰猝不及防被她拉起来，一边随着她的步伐走着一边道：“南芒，小心伤口！”
南芒回头说：“没关系啦！已经不怎么痛了。”
阳光倾泻到他们身上，晒得浑身发烫。
南芒拉着小杰走到路边屋檐的阴影下，这边的房型都是相同的，楼上阳台一排过去都养了花花草草，它们探出头，风吹过来摇摆不定，像是对着路过行人窃窃私语。
其中有一户人家养了不知道什么样的植物，结出了像橡果但却比其还要小一半的果子，到了成熟的季节，风一动便不住扑簌簌往下掉。
南芒很不幸被砸到头，捂着脑袋蹦来跳去，正在疑惑是什么东西打她。小杰捡起一颗递给她看，南芒捏过果子抬头看了看，沉思着问：“这个能吃吗？”
小杰犹豫说：“我只知道没有毒，但是没有吃过……”
“那我就是试吃第一人！”南芒举起果子，身后光芒万丈，“要是好吃我就告诉你。”
小杰：“诶？！等……”
南芒直接塞进齿间咬下一口，随即酸涩的味道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她受不了地疯狂跺脚握拳转圈，头毛都被酸得炸起来了！
啊！她深深吸气，小炮弹似的弹吐了出去。
她皱巴着脸对小杰吐舌头：“略！好——难吃啊！”
小杰被她的表情逗得捂肚子哈哈大笑。
像是嘲笑她，有只小鸟飞了过来衔走一颗，美美吞进嘴里。
南芒傻了。
小鸟叽叽叫了一声，又衔走一颗飞走了。
小杰对南芒说：“动物的味觉和人类的并不一样，有时候人类觉得难吃的东西，它们反而会觉得非常好吃。”
南芒若有所思。
“下次不要乱吃东西啦。”
“好哦。”
饰品店里。
南芒从货架上拿起一个小熊发夹和一个鱼骨发夹对比着来回看，觉得哪个都很可爱，于是犹豫不决之际转身问小杰：“哪个比较好看？”
“都好看！”小杰低头仔细看了看，伸手指向鱼骨发夹：“不过还是选这个吧。”
南芒：“为什么？”
小杰：“因为你以前也有一个类似的小熊发夹啊。”
南芒恍然大悟：“对哦，我都忘记了！”
接着，她拿起一个小狗耳朵的头箍戴在小杰头上。
小杰：“？”
是梦里的狗狗骑士！南芒眼睛一亮。
“好看！”她说，并决定要买下来送给小杰。
随即南芒转头又拿起一顶贝雷帽戴在自己头上，但由于看不到镜子，加上发丝软而滑，夹子总是没有办法顺利夹上去。
一旁的店员小姐看到了想要上来帮忙，还没等她出声询问，小杰就注意到了：“没关系，让我来吧。”
只见他伸手帮她轻轻调整了一下，根本没感觉到有什么动作，夹子便稳稳夹在发间。
“好了。”小杰松开手，把镜子举在她面前。
南芒对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大力夸赞：“小杰最厉害啦！”
头戴淡粉色贝雷帽的女孩儿提着波点连衣裙，小皮鞋抵着地面身体轻轻一旋，裙摆如花般绽放，胸前白色的蝴蝶结翩翩飞舞。
她张开双手，笑得干净爽朗，两只眼睛弯如月牙：“合适吗？”
“很合适，好看！”小杰歪头静静地看着她，清澈的眼里映出她笑的模样。
他也跟着张开双手：“有这——么好看！”
南芒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嘿嘿笑着捧起脸颊，觉得自己像喝多了热巧克力，就要飘起来了。
待南芒走到别处继续看的时候，小杰回过头，对着店员小姐说：“姐姐您好，那个可以帮我包起来吗？嗯，就是这个，非常感谢！”
结完账走出店门，南芒拉着小杰的手继续走，“接下来，要去吃饭！吃肉！买零食！给奇犽他们也买！”
“好！”
时间飞逝而过，转眼间天色将暗。
微凉的风拂过，南芒咬着手里的西瓜沙冰，一口一口咔咔吃，通体的热气被抚平，她舒爽地眯起眼睛，像被顺毛的猫咪。
“小杰。”南芒忽然叫他。
“嗯？”
“小杰！”
“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想要叫叫你。”
过了一会儿，南芒又叫：“小杰。”
小杰不厌其烦地应着：“我在。”
沉沉的夜幕降临，零星的光点藏在厚厚的云缝里。
南芒说：“我来到大城市才发现，这里地方好大，人也有好多好多！各种各样的我都没见过，但又好像见过。我认识了几个好朋友，都有趣得很……”
小杰牵着她，走过一盏又一盏逐渐亮起的路灯。
南芒说着，她的声音融进风里，轻柔地滑进小杰的耳朵，“可是在我心里，小杰还是最有趣的，小杰就是小杰，世界上就只有一个小杰。”那是我的小杰。
暖黄的灯光比月色还要耀眼，犹如煎开的黄油平铺在脚下，有好似闻味而来的蝈蝈儿一声接一声地叫。
小杰将南芒送到分开前北柠说的酒店门口。
城市里的高楼像树林，人流像蚂蚁，南芒站在其中抬起头，只看到被切割的狭窄夜空和窗格子透出的明亮灯光。
她有些遗憾地想，大城市的人好像不需要星星。
她这样想了，也这样说了。
“有的哦。”小杰说。
南芒一愣。
他指着天空道，“是星星藏起来啦，不像在鲸鱼岛，一抬头就能看见。在这里，只有有需要的人才能找到它们。”
“而且，除此之外——”
他直视着南芒。
“鲸鱼岛需要，天空需要，森林需要，大海需要……还有我，我也需要。”
南芒毫无预兆地对上小杰明亮的眼睛，几乎在这个瞬间，感觉自己要被其中流淌的温度灼烫融化。
“噗通！”
南芒头上顿时炸出了一顶蘑菇云。
她蹲了下来，然后把脸埋进手心里。
小杰连忙也蹲下去问她怎么了。
“我不知道？”她疑惑的声音传来，“心脏好像要膨胀炸裂了，像爆米花和西红柿，酸酸闷闷的，但是又好高兴！”
“我也好高兴！”
小杰把她的脸捧出来，“我现在可以亲吻你吗？还没到离别的时候，所以是晚安吻。”
“当然可以！”她马上说。
男孩儿靠过来，像夏风一样轻轻地，给她滚烫的脸颊一个湿润柔软的吻。
“晚安。”小杰说。
“晚安。”南芒说。
彼此道过晚安，南芒走进酒店，没走几步她便回过头，小杰还在原地目送她。
北柠正在调试相机，一边捣鼓一边对床上那个鼓包说，“今天玩得开心吗？”
鼓包动了动，接着像蚕虫一样扭来扭去。
“有买什么吗？”
一只臭屁的手立刻从被子里举出来，攥着一个鱼骨发夹和贝雷帽，还怕她看不到似的用力晃。
北柠：“……”
北柠：“小杰给买的？”
手用力到晃出残影。
北柠：“……知道啦知道啦，真是的！要拍照吗？”
南芒探出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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