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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祭祀


第二天,司研清醒来在床上坐了许久,昨天那种熟悉的梦魇又来了,他本该觉得恶心害怕,可是最后好像有人抱住了他,轻轻拍他的背……

        司研清闭上眼,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刚动身,觉得脊背有点麻麻的,很奇怪。

        结果脚还没沾地,周岁野就端茶倒水过来伺候他,司研清漠然看着他殷勤地背影,硬是一样没要,自己动手。

        司研清冷冷警告他:“离我远点。”

        周岁野靠坐在桌旁,他撑着下巴,撩起眼皮看他:“别这样看我。”

        会让我忍不住想干你。

        司研清冷漠收回目光,觉得他最近简直一身的毛病。

        自从上次先生案久久没断,期间又死了许多人,搞得人心惶惶,大家连课都不敢上,只想赶紧回家,可惜不知为何,根本没人来接。

        忽然,私塾事铃被敲响,十多天来,第一次要求集合。

        出门的时候,周岁野又如往常一样,跟在他身后,他突然意识到,今天,姻缘结应该就能解开了。

        这就是入瘴的好处,虽然瘴内时间流速比外面快上很多倍,但姻缘结会自动融合瘴的规矩,按这边的时间算。

        想到这,他忍不住皱眉,一时竟不知道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当心。”周岁野拦了他一下,司研清才发现自己又和冬湖遇上了。

        与上次见面不同,仅仅十多天,她憔悴了很多,甚至有了黑眼圈。司研清不是很在乎外表,直直从她旁边绕过,偏偏周岁野还云淡风轻道:“说不定只是粉用完了。”

        司研清:……

        然而就是这一停顿,冬湖仿佛两人是密友一般,并排往学堂去:“最近一直在劝说青葵,那丫头真是倔强……”

        后面司研清压根没注意到她在说什么,他的目光被不远处穿着五彩斑斓的一群人吸引了。

        他们脸上画着两条黄白的粉痕,身上穿着各种动物羽毛编制的衣服,手腕、脚腕上都戴着银饰,就连头发都变成细小的辫子,上面缠满五颜六色的绳子。

        随着越走越近,他看到一位穿着暗绿色斜襟的年轻人,衣摆上缝制了鲜艳漂亮的羽毛,头发上的细小发辫辫尾坠着指头大小的塔型银饰,裸露在外面的手腕和小腿都有繁复的刺青。

        周岁野忽然攥紧了他的手腕,想要挡在他身前,司研清却拍了拍他的手背,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终于,他走到跟前,年轻人也转过身,他有一张阴柔漂亮的脸蛋,眼瞳是茶色,在太阳底下几乎要被照成银白色。

        他伸出双手抵在额头上朝着自己做出奇怪姿势,银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愿仓兰神保佑你。”

        司研清不认识他,却认识他的种族,西南边境的仓兰族,信奉仓兰花的异族,擅长驱蛇和制蛊,在千年前的三界乱战中为守护一棵古仓兰树灭族。

        伴随一块而来的官|兵解释道:“过去战|乱时,我们这里有个不太好的习俗,每年七月半要献上最美好的女子给恶鬼,祈求他保佑我们平安,后来和|平了,这个习俗太残忍,我们请人捉住恶鬼杀死,一直到现在都没出过异常。”

        “最近老是出命|案,而且这个地方还是恶鬼丧生的地方,我们怀疑……”

        怀疑什么不言而喻,周围仅存的男女都瑟瑟发抖——为了方便管理,已经将两个私塾仅剩的十多名学生集中到一起居住了。

        那位年轻的仓兰族祭祀静静微笑着:“所以我感应召唤前来了,放心,仓兰神在上,会保佑大家。”

        说罢,他目光游曳过司研清,落在一旁无人看见的周岁野身上。

        司研清目光很冷,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他看向周岁野的视线。

        这样一来,没什么不明白的了。

        他们所处的环境是两个瘴嵌套在一起,第一层是胡东,非常简单的校园-早恋环节;第二层则是眼前这位祭祀的。

        或者可以说整个瘴都是这位祭祀的,胡东为了适应才出现了这么不伦不类的古代校园。

        至于为什么是祭祀不是别人,实在是他没有任何要掩盖自己的意思,另外他对自己的敌意太强了。

        除去恶鬼的仪式在子时开始,分发完护身符之后,便让所有人回去休息。

        司研清解开对方送来的绿色福袋,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在桌子上,无非是一些粉末和动植物的尸|体,他捂着鼻腔,细细辨别,周岁野站在边上,一言不发。

        司研清夹起一块黑色的骨头:“你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周岁野注视着他被日光照耀的侧脸,眉眼耷拉着不知在想什么。他道:“我发誓除了你我没有收下任何祭品,他胡说八道。”

        司研清没留神将那块骨头夹碎了,冷淡的眉眼抬起:“我是在问你和他的关系。”

        他对这些没办法了解,但周岁野作为第二层瘴的重要角色,应该会有比较重要的记忆的。

        周岁野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语气很是平常:“他是瘴主?”

        司研清没有隐瞒他:“他只是其中之一。”

        “你放心,我不会有机会让他伤害你。”

        敲击桌子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岁野弯着唇角笑了下:“好啊,我等着。”

        对方这不着四六的强调让司研清忍不住皱眉:“现在可以说你和他的关系了?”

        “嗯,”周岁野双手交叉,撑在下巴处,整个上半身往前倾了倾,直直对上司研清的眼睛:“瘴除了杀掉瘴主外,还有一个破解方法就是让瘴快进到结局,对吧?”

        司研清下意识配合他:“嗯。”

        这显然让周岁野很受用,他漫不经心道:“那把我杀掉就可以了。”

        他逼近司研清的眼眸,似乎要望进他心里:“只要杀掉我,你就可以回去。”

        说完,好像怕司研清认为他在开玩笑似的,漫不经心解释道:“他刚才不是说了吗,要在子时消灭我,这就是他的目的,也是瘴的最后结局。”

        他笑了笑:“看来我真是你回家的钥匙。”

        说实话,司研清这一刻真的很想教训他,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一脚从桌子底下踢翻他坐的椅子,提着他的衣领将人按在桌面。

        他语气似淬了冰雪:“记不记得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我会保护你’,石头都能捂化,你简直冥顽不宁。”

        “要不然我亲自把你这颗脑袋打碎算了。”

        司研清说这话不仅仅是对瘴里的这个周岁野不满,还有瘴外那个傻逼的,总之全是周岁野,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相信他、才能信任他?

        如果实在不行,他干脆直接把命还给他算了。

        他将人拎到自己眼前,说得缓慢而清晰:“周岁野你听好了,我死了都不会让你死的。”

        周岁野暗沉的眉眼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一只手撑住桌面,另一只手将他头按到自己肩膀上,语气是难得的温柔:“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百分百相信你,别哭了,乖乖。”

        司研清这才发现自己眼睫都湿润润的了。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留情将人脸按在桌面上,“啪”一声,连茶杯都震起来。

        “滚!”

        周岁野这才闷笑出声。

        司研清离开的时候,才刚入夜,望着昏睡过去周岁野,忍不住又在地上加一道防阵,以防有人进来趁机伤害他。

        轻阖上门,满天群星璀璨,司研清原本以为就算让他喝了昏睡符咒也很可能没用,没想到大道至简,越简单的越是出奇效。

        一路来到学堂,不同于早上的书香圣地,这里已经到处挂满红黑的符咒,中间临时搭建的石台上用粘稠的红色液体画了繁复的阵法,而那位仓兰族祭司,带着狰狞的野兽面具,在月色中静静看着他,唇角微弯。

        祭司道:“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长什么样子。”

        他拿下面具,随手扔到一边:“原来也不过如此。尤其这双眼睛,你可真不配。”

        司研清看向他那双近乎银色的浅茶眼睛,语气冷淡:“你认识我。”

        “当然,”祭司一步步走近,发尾坠着的银饰撞出清脆响声,“司家出名的少年天才,谁不知道呢?我要是在这里杀了你,她应该会很开心。”

        话未说完,司研清几道结着法印的大阵就劈了过去,他速度很快,几乎没给人还手的时间,图兰尘显然低估了对手,第一招还能抵挡,之后的连环攻击直接被打伤胸腹,吐出一口血来。

        这一串攻击用得全是上一辈子的水平,司研清当即拔出桃木剑带着阵文刺了过去。

        图兰尘捂住胸口,浅茶的眼眸一凛:“失效。”

        瞬间,阵法如同被高温加热的开水,烟消云散,就连桃木剑也变成尘泥,洒落飘下。

        图兰尘指尖抹过唇角的血迹,眼眸翻滚阴沉的情绪:“你比我想的要厉害很多,可惜这里是我的瘴。”

        他抬起一根食指轻点,勾唇笑道:“我让你从现在开始用不了一个阵法符咒,你就只能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者。”

        随着这句话落下,司研清只觉浑身一重,不仅是身上带的符咒失效,就连重新画符咒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十指就宛如被定住一般,怎么也动不了。

        虽然在司研清的意料之中,但还是让他接受不能。

        司研清眉眼极冷:“你想如何?”

        图兰尘指尖浮现出几枚锋利的晶石,他垂睫看了几眼,挥手甩出去插入司研清四肢,将人定在大阵前面的木桩上。

        疼痛钻骨入心,司研清忍不住皱了下眉,晶石嵌入身体的部位慢慢浮现出阵法,冷汗从他眼睫滑落。

        他抬起头,图兰尘拿着一只凤钗已经到眼前,闪着寒光的钗尾贴着司研清的脸颊滑下,到胸腔的位置。

        他语调有一种阴柔的诡异:“真能忍,不知道把你心脏挖出来会不会也那么能忍。”

        “嗤”的一声,钗尾戳入血肉,司研清下意识放缓了呼吸,语调哪怕在这种时候都异常冷静地谈判:“你放出瘴是遇到打不过的对手,你放一个人走,我替你去杀他。”

        图兰尘猛地抽出凤钗,司研清忍不住轻吸一口气,浅青衣衫上流淌出深红血迹。

        图兰尘微眯了眼:“我为什么让你帮我,我现在自己也可以呀。不过我要杀的就是你那骈头,你要是愿意,我确实可以放你一马,如何?”

        夜色渐深,院子里的树木簌簌作响,司研清浓密的眼睫微微垂着,在苍白的脸颊上落下一圈阴影。他抬头,道:“好。”

        图兰尘一怔,桃花眼微微上挑,就在这时,司研清挣脱手臂上的桎梏,握住对方的凤钗往前一带,稍微控制住他的动作,于此同时,不远处的墙头,一支箭破刃发出,那箭速度极快,几乎刚离弦,就破开风刃插|入图兰尘的胸腔。

        不知是力道太大没控制住还是如何,那刻画符咒的箭头破开血肉,戳入半截在司研清的胸腔,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图兰尘被暗算了,倒也不是很生气,嘴里吐出一口黑血,拽住他衣服,微微一笑:“我们应该还会再见的。”

        只要释放出瘴,瘴主的结局只有死一个结局,司研清面不改色地将他推下去,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可图兰尘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故意要乱他思绪:“山里的夺舍大阵你不是看见了吗?谁说只可以夺人?”

        潜台词就是还可以夺瘴,掌控别人的瘴,死的却还是别人。

        司研清心间猛地一跳,隐隐要抓住什么,又转瞬即逝,而图兰尘已经没气了。

        瘴主一死亡,瘴就开始快速崩坍。

        不远处的树枝上跳下个蓝发少年,他身上背着一把做工精致的弓箭,慢悠悠走过来,他扫过被他箭弄出的伤口:“没控制住力道,抱歉。”

        来之前,司研清就知道单凭他一个人根本对付不了瘴主言听必行的规则,不得已才去找了陈燃,让他背后偷袭,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并不想跟他有过多交谈。

        眼看要擦身而过,陈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将人猛地扯过来:“你说你要离开司家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刚才的阵法又是哪里来的,你怎么能进步这么快?!”

        最后一句话陈燃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司研清垂眸扫过他,夹着符咒的指间毫不留情拍到他身上,将人撞飞出去。

        他在往寝室赶。

        虽然一切顺利,但还是要亲眼看到周岁野出去才能安心。

        只是刚绕过花园,浑身染血的冬湖惊慌失措地跑出来,差点撞到他身上,司研清便顺手扶她一把,但显然她看起来十分惶恐。

        司研清并不想节外生枝,绕过她继续往前,可冬湖却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紧拽着他不放:“我…我……青葵她……把自己跌伤了……”

        司研清甩开她的手:“你就是胡东吧。”

        冬湖、胡东,他早该想到。

        他回眸看他:“我不管你想干什么,再拦着我,别怪我手下无情。”

        若不是看他是周岁野老师的份上,他真的会了断他。

        寝室内,精巧的建筑已经开始剧烈晃动,时不时从上面掉下来瓦块、石料。

        周岁野坐在椅子上看着突然出现的虚影,刻着金纹的铁链缠上他的四肢和脖颈,而他却并不能动。

        他挑了挑眉:“你就算杀了我,有些事已经发生,是改变不了的。”

        他大概能猜到,恶鬼这个角色和图兰尘有很大关系,甚至是图兰尘本人。

        图兰尘本来就没有让太多分魂进来,刚才主要的那一缕还被打散了,现在堪堪维持虚影。他阴柔的面色有些狰狞:“你闭嘴!你不过是我用来完成剧情的棋子罢了,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

        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拧起周岁野的衣领,靠近他:“不过你的心上人现在大概就要出去了吧?要是他知道不是因为打散我才出去,而是因为你被我消灭了——”

        “你猜他会不会哭?”

        见他沉默,图兰尘自觉找到他的软肋:“你看,他出去都没有找你,把你一个人丢在这,但是他却找了别人的,那个叫陈燃的。”

        果不其然,看到对方陡然暗沉的眼眸,图兰尘笑得很是恶劣:“你那么在乎他,用你的命来换他们长相厮守,怎么样?”

        周岁野额角青筋微微凸起,他撩起眼皮:“闭嘴。”

        图兰尘并没有生气,反而俯下身,指尖的刀刃弹向周岁野心脏,眼看要触及到,“砰”的一声,一枚铜钱将其撞飞开来。

        图兰尘想不到这时候还有谁会来,一时竟然没反应过来,趁着这个空挡,司砚清一击消灭这缕残留的气息。

        而瘴彻底没有了支撑后,坍塌变得更快,甚至连地面都出现巨大裂缝。

        司砚清抛出一张符咒,勉强遮挡住不断掉落下来的石块,快步进去替周岁野解开身上的桎梏。

        周岁野目光随着他移动而移动,或者说,自从他出现时,便爆发出炙热的光亮,牢牢将他锁住。

        终于,最后一条锁链解开,司砚清却并没有马上走,反而胳膊肘压在对方的肩膀上,逼近他漆黑的瞳孔。

        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司砚清,神色在这一刻却极其认真、冷锐。

        在乱石飞落,地面塌陷的环境里,他一字一句道:“周岁野,我说过会保护你,我做到了,出去后,你还敢不信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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