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连柒搬着厚厚的一摞作业本，去老师的办公室交作业。
路上无意间听到两个学生在讨论着一些最新的八卦。
“哎哎，听说了吗？齐家那位大小姐要转来咱们学校了！”
“齐家？哪个齐家？不会是那个吧？”
“对，还真就是那个！”
剩下的话连柒也没听，交好了作业就直接走回班，并没有将这回事放在心上。
但没想到下午的时候，那些人口中聊着的转校生，直接跟着班主任走进了自己所在的班级里。
众人安静下来，偷偷地打量着那副陌生的面孔。
刘毅对当前保持的秩序还算满意，也没犹豫地就开了口：“今天有位新的同学转到了我们的班级，让我们鼓掌欢迎下……”
齐舞，齐家的大小姐。
班里的不少同学都认识，虽然可能以前没见过真人，但也早就听说过。
齐家的背景也不容小觑，也算财力雄厚。
听说齐舞以前都是在国外的，不知怎么一时兴起突然就回了国，还直接转来了这里。
但他们这种家庭背景下大小姐的心思，也猜不得。
新来的转校生目标明确，也没兴趣进行什么自我介绍，直接向班主任提了个请求。
“老师，能让我和姜若曦同学坐在一起吗？”
那边眉眼浅淡的少女正慵懒地翻着书，闻言微皱了下眉。
终于还是抬起了眸，望向讲台上那个并不让自己陌生的少女。
齐舞也正大大方方地望着姜若曦。
眼下见对方终于看了自己，也就从容地勾出了个笑容。
她啊，就是为这个人来的。
连柒本来对新转来的同学这类事情无感，此时也不可避免地对其起了些注意。
讲台上站着的少女，眉眼张扬，周身带着别样的傲气。
此时正含笑地望向那边特定的那个人。
刘毅闻言推了推眼镜，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那位姜家大小姐。
也算是经验丰富：“这个，得问问姜同学答不答应。”
他能在这所学校当重点班之一的班主任，除去教学管理手段不提，本身也是带着些老道处事的经验。
太懂得该如何应付这些家世显贵的小少爷和大小姐。
轻轻松松，就将这个突如其来的难题给抛了出去。
齐舞站在那里，眼神始终未曾分给别人。
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对方的选择。
班里被视为空气的那些同学其实也挺好奇的，面上不显，其实早就都悄悄地竖起了耳朵。
想听听姜家的大小姐答不答应。
这么明目张胆单选了姜姜做同桌，简直就是超勇的好吗？！
对于姜若曦来说，和谁一座其实都无所谓。
知道就算此时不答应，对方怕是也不会轻易地死心……
少女重新垂下了眸，对此兴致缺缺：“随便。”
刘毅了然，这也就算是不排斥，便放下了心：“那齐同学就坐过去吧。”
他透过眼镜，极快地就排出了座位：“张明，你去刘强宇旁边的那个空位。”
张明哪敢有什么意见，直接打算连桌子带椅子的一起拖走，搬东西走人。
方便齐舞安排在班外面等候的那两个保镖过来，将一套新的桌椅给换过去。
一时间没有控制好力度，桌椅与地面间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姜若曦皱了皱眉，下意识地以手抚住了心口。
齐舞的目光一直投在她的身上，见状立即有所反应。
近乎命令地对着那个男生说：“你别搬了。”
似乎有些生气，语气不是很好。
张明自然当即不敢再乱动，也知道自己刚才吵到了姜若曦。
他平常虽然和对方是同桌，但实际上两人间还隔着一段距离，就是怕打扰到她。
姜若曦的身体不太好，经不得扰。
她本身所坐的那个位置就很绝佳，既方便看清黑板，又远离课间的那些热闹。
也从来没人敢在她的附近吵吵闹闹。
最后还是那两个身材魁梧的保镖，异常谨慎地做好了一切。
齐舞得以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姜若曦的身边，但有意无意的，也和对方间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似乎很清楚对方的习惯。
这班里的同学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这齐家的大小姐分明就和姜姜是故交了。
搞不好就是为人家而来的。
其实众人猜测的也的确不错，齐舞就是特意为了身边的少女转学过来。
她对姜若曦……
一直都存着种莫名的执念。
高贵的少女却看也不看自己的新任同桌。
她那时毫无防备地受到了惊扰，心口隐隐地痛了下；后来齐舞的那两个保镖轻手轻脚的，疼痛倒也没再持续。
齐舞和她，是世交的好友。
单方面也好，怎么也罢，两人间的关系确实要比和别人好些。
纠缠的过久，姜若曦也算稍微地默许了对方的不过分亲近。
“姜姜，有没有想我？嗯？”
薄唇轻启，冷淡无情：“没有。”
齐舞却很习惯对方这样，不恼反笑。
“算了，你看，我给你带了你喜欢吃的那个牌子的巧克力……”
姜若曦有了反应，略抬眸看了过去。
齐舞的笑意更深了些，将手中的巧克力递到了对方的眼前。
姜若曦自行取了颗出来，送到口中。
淡淡香甜，却并不甜腻。
她能吃的巧克力很少，对心脏没有什么好处，但这个牌子的却极特别。
难得，价钱也昂贵。
也就齐舞能当个小零食一样，不要钱般往姜若曦这边塞。
上课铃响，齐舞却不肯动，只是盯着对方看。
好似能从人家的脸上看出什么花来似的。
姜若曦即便是吃了对方送的见面礼，也懒得理人，随便她看。
大大方方。
要是没上课，齐舞保持这样的姿势待着倒也没什么。
但是，已经是上课时间。
素来严格的黄老师并不管底下这些学生的身份背景，只想维持好应有的上课秩序。
人她认识，但是没用。
于是皱了皱眉：“齐同学，请坐好，取出你的书我们开始上课。”
齐舞态度良好地应了声，终于不再像痴汉那般盯着她那颇为冷淡的同桌看。
却不知想到什么，勾了勾唇角。
看起来心情还挺不错。
–
到了课间，连柒本来起了身，准备向往常一样将姜若曦的水杯拿去打好水。
却发现早有人率先领下了这差事，拿起了那个熟悉的水杯。
齐舞笑意盈盈：“姜姜，坐着别动，等我去给你打水啊……”
连柒悄然放弃，只拿着自己的水杯走出教室，抵达水箱那边排队。
齐舞与她之间只隔了一个同学。
连柒看着对方接管了自己的差事，在那杯中打好热水，不觉皱了皱眉。
不能直接打热水，这样姜若曦如果是想喝的话根本就没办法直接入口。
得是温的，再稍微开盖放那么两三分钟才正合适。
但她并没有什么立场去提醒齐舞，也只得忍住了想要出口提醒的话。
连柒握着杯子的手略紧了下，随即又再度放松。
她没有立场。
摆正身份，她只不过是那位高贵少女随手救下的可怜虫。
管不了姜若曦身边的人如何行事。
终于轮到了连柒，她一如往常地旋开盖子，开始接水。
就像现在，那位齐同学做了自己以前常做的事情……
姜若曦也并没有什么表态，不是吗？
连柒再一次得到了清楚的认知：
不是非她不可。
她从来都没有什么特别的。
连柒走回教室时，还是不可避免地留了些神在姜若曦那边。
对方果然没能喝下她杯中的水。
齐舞有点愧疚，开始哄人：“姜姜，要不你先喝这个吧。”
是她后来喊别的男生跑腿买回来的牛奶。
那瓶奶最后也只是被安静地摆在桌上。
由齐舞打回来的那瓶水，晾了一段时间后才得以入口。
少女神情淡淡，随意地向连柒那边扫了眼。
彼时对方正拿着书，默背单词。
于是姜若曦将目光收回，修长的手指在课桌上点了两点，若有所思。
–
放学之后，齐舞一路将姜若曦送入了车里。
她弯了弯眼睛：“姜姜，明天见啦！”
姜若曦也只轻“嗯”了声，随后直接关上了车门，再不做理会。
等了会儿，那反常地没有跟随自己的女孩才轻叩车门，坐上了后座。
连柒发觉姜若曦今天没有坐在副驾驶座，微愣了愣。
但车子已经悄然发动，估计对方也不会再换地方了，也只释然起来。
姜若曦闭目养神，很随意地开了口：“……为什么今天没有和我一起？”
几乎在齐舞来了后的整个下午，对方都未曾到过自己的身边。
接水也好，放学回家也好，都刻意地拉开了和她的距离。
连柒倒是猜到对方可能会问，但却没想过会问的这样快。
开口便是一早就想好的回答：“我走前问了老师一道题，所以耽搁了会儿。”
实际上那题她会，只是为了满足现在的借口，才有意地挑了道题去问。
姜若曦睁开了眼睛，漫不经心地看向车窗外，自鼻间极轻地哼笑了声：
“……是吗？”
“你会不会，之后的每一天放学都能遇到这么几道不会的题呢？”
轻易地就揭穿了对方拙劣的谎言。
“连柒，你在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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