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相假象

　　“诅咒……也许就是当年指挥修筑神殿的巫师给族人施下的。”周木阳想到自己看到巫师在跳大神，被封在地道里的族人再出地道后就会全身着火，这与莎木村流传的诅咒确实相类似。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初丁妍不解。

　　“为了对村民的统治。”林锦说道，“我看到的情况就是如此。巫师重罚了不愿当做祭品的村民，还有舍不得家人做祭品的亲人，巫师减掉了他们的头发烧掉，之后，这些人就会神志不清，尤其是家里的小孩子，受蛊惑的程度最重，几次火灾的发生都是因为这些孩子不受控制点燃了房子。火灾后的尸体和幸存下来的少数人都被一并扔进神坛下面，这样的事情持续发生很多年。我看到不同位巫师都是这样做的。”

　　很明显，林锦看到场景，说明巫师对不服从自己和挑战神明崇拜的人施加的巫术，这才造成了火灾悲剧。

　　“啊，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有的祭家人也会一同被带走，他们分明是巫师为了巩固权威的牺牲品。”初丁妍说道。

　　“行了！这下真相大白了！”孟露东一摊手说道，“什么莎木诅咒，根本就是他们的祖先自己祸害自己的子孙，什么太阳神鸟，都是封建迷信。”

　　“可，火鼠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林锦看着脚下玛瑙石里仿佛睡着的火鼠尸体，问道。

　　“你们还记得在饺子馆里，孙运所讲得那个刺猬的故事吗？”周木阳冷不丁地说道，“他说刺猬是从硬邦邦的山体岩石中挖出来的，这些火鼠是不是也像刺猬一样，是这里的温度和山石孕育出来的生物？”

　　“有可能！不是说胡柳白黄灰五类动物都容易成精吗，灰说的不就是老鼠？”孟露东恍然大悟，连连附和。

　　追寻到真相后，众人似乎心情放松了不少，毕竟在接受这么多年教育的人心中，鬼怪之说已经是他们接受的底线了，再来一个千年诅咒，那这个世界就太玄幻了。

　　只有初丁妍撇撇嘴，本以为这世上当真有诅咒的事情，这下发现确实有人用巫术做出的假象，不禁有些幻灭，还有对滥用巫术、坑害无辜的气恼。

　　季央看懂初丁妍的申请，自知她心中所想，说道，“世上之事，无奇不有。初丁妍，诅咒真假尚且存疑，你看，这些石柱上的眼睛又是怎么回事？真有让人看到过去或者未来的能力吗？”

　　倘若不是季央再提到这些眼睛，初丁妍都快忽略过去，这会儿，重新提起兴头，若说这世上有什么最让她兴奋，那就是稀奇古怪，鬼魅神怪了。

　　“让我想想，我似乎在哪里听说过……有文字记载的古籍之中确实存在有这般能力的人。《大荒西经》里记载‘女娲之肠’，说得是有十个神，被统称为‘女娲之肠’。据说，这十个人就是十个巫师，是女娲的直系后裔部落，接收了女娲的灵气，他们掌握着古老的巫术，可以占卜天地初开的古事，还能预测千年之后的未来之事。不过，后来也有一种说法，说这十个神其实就是太阳神，是十个太阳的前身。”

　　“莎木村的巫师很可能就是女娲之肠中的一脉，他制造了太阳神的传说，让部落信奉太阳神，再借以巫术加以统治，在眼睛里封存了之前的记忆。”周木有推测到，因为季央并没有指出他看到的天下祸乱的场面，所以只猜测到眼睛里封存了过去的历史。

　　但这却让季央为之一怔，如果这眼睛真是巫师通过巫术封存了占卜到的过往和预测到的未来，那么他看到的人间惨剧会不会就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吗？

　　周木阳没有察觉到季央的异样，接着说道，“你们说，现在地道外面的那位巫师，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一时之间，所有人面面相觑。

　　众人猜到了莎木村诅咒的真相和火焰千年不灭的原理，在地道便不再多做逗留，尤其是想到敌友不明的巫师，更是迫切地想回到地面，在地道里多待一分，就有多一分被暗算的危险。

　　地道的路线此时已经是非常明确，不知是带了匕首的缘故还是初丁妍当真有什么神明转世的灵力，在返程路上，地道怪物和火鼠依旧没有出现，众人一路走到地道出口处。

　　走上台阶，众人重新回到地面上，巫师依旧保持着之前膜拜的姿势，看起来在众人下入地道的期间，巫师并没有离开半步，而沈潇涵则坐在一旁的门槛上，神情紧张，看到众人出现，才缓和了表情。

　　孟露东不知从什么时候夜间视力变得特别好，他清晰地看到，回到地面的一刻，伏在地上的巫师全身微颤了一次。他凑近季央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很虔诚，不像是……”

　　季央也觉得巫师的种种表现并不像是能对自己族内人痛下杀手的人，不过，随机他又想起在地道里巫师命人将初丁妍和林锦退下神坛的场景，人还是不要貌相得好。

　　“你们先回车上等。”季央冲着孟露东、周木阳和林锦三人做了一个手势，随后推着初丁妍走到巫师身前。

　　季央与初丁妍还有做翻译的沈潇涵跟在巫师身后进了屋，随机，初丁妍就拉了拉季央的衣袖，示意他看向屋里。

　　只见，在屋子的正中间是一张老旧的木桌，桌子上供奉了一尊泥塑的雕像，石像是一棵火焰状的树，伸出就九个枝丫，每个枝丫上蹲着一只尾翼长垂的大鸟，这泥塑的外表似乎有层红色的彩漆，这会儿大部分已经剥落。

　　季央与初丁妍定住脚步多看了几眼这供奉桌上的奇怪泥塑，走在最前面的巫师也没有催促他们，反而停下脚步，毕恭毕敬地等着他们跟上来。随后，众人一同进了偏房，正是初丁妍昏迷时期，季央与巫师谈话的类似书房的地方。

　　巫师起身要为初丁妍倒水，被季央拦了下来，开口就道，“您不必客气，我们长话短说。关于地道，我们有些问题想要跟您确定一下。”

　　沈潇涵尽职尽责地做好翻译，巫师一听，显示转眼看了初丁妍一眼，才一屁股坐下来。

　　初丁妍得到季央示意，故作老成地说道，“我已经知道你们在神坛和神殿高台下设得计谋。”此刻，初丁妍如果有胡须，一定捋着胡须晃着脑袋说出这句话。

　　她本想炸出巫师心底的小九九，没想到，巫师听后，一脸茫然，随后诚惶诚恐地说道，“这都是为了向您表达我们的诚意，神明保佑莎木。”

　　巫师边说，边冲初丁妍低下了头，双手合拢放在胸前。初丁妍斜眼看向季央，两人都皱着眉头，巫师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当真不知情？

　　“咳咳……我的意思是、你们修造的暗渠，我已经看到了。”

　　沈潇涵翻译完初丁妍的话，巫师比之前更加迷茫。

　　“那些眼睛里封印得历史？”初丁妍又试探道。

　　巫师还是一脸无知，“什么眼睛？”

　　季央心里已经千回百转，他趴在初丁妍耳边嘀咕几句。这让在一旁的沈潇涵也有些不知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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