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魔鬼鱼

　　旋涡外的巨大黑影缓缓靠近，待靠近时，才认出，这居然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魔鬼鱼！别说周木阳与林锦，就连老渔民于江等人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魔鬼鱼。据说，世界上最大的魔鬼鱼有八米多宽，1000多斤，但眼前的这一条魔鬼鱼，两个胸鳍展开就得有二十余米，整条鱼游过来的时候，就是一个巨大的三角滑翔翼落了过来，笼罩出一片黑影。

　　魔鬼鱼在漩涡外游走，似乎在打量这个突如其来的旋转水流是个什么东西，但水流中的鱼虾血肉却很快吸引了它的注意力，再也没有半点迟疑地就冲进漩涡里。

　　巨型魔鬼鱼的乱入，阻挡了水流的转动，五人这才能有了缓口气的时间。

　　趁着这个功夫，周木阳拉起林锦就向外游，林锦已经被转得七晕八素，强撑着意识跟着周木阳，海面上方的天空似乎已经放晴，有白色的光折射进海面。奔着光亮，周木阳鼓足了最后一把劲，拉着林锦向上游，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地是将自己和林锦拉出了水面，呼吸进一口空气后便再无半点力气，头顶上明亮的日光逐渐模糊成一大团光晕，随即失去了意识。

　　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周木阳眼皮子沉重，挣扎着抬了几次眼才睁开一条缝，只见几个脑袋围在自己眼前，分别是自己那失踪多日的老妈，还有林锦，孟露东和初丁妍。

　　“儿子！儿子！”周木阳的母亲声音透着惊喜。

　　“老周！老周！”孟露东伸出两根手指在周木阳眼前晃了晃，“认识这是几不？”

　　周木阳看着眼前众人，意识逐渐恢复，眼神逐渐集中起来，“这是在哪儿？”

　　“船上啊。”初丁妍说，“我，孟露东和季老师今天早上就跟在你们船后面呢，起初不敢靠太近，但谁知道你们的船突然就不见了，我们找了好几圈，就发现你和林锦，还有那三个渔民浮在水面上，昏过去了。”

　　“我们这一次真是福大命大呀，”周木阳的母亲擦去眼角的泪，“我赶紧去跟你爸说一声。”

　　“呃……”，周木阳的思绪稍微还有些混沌，茫然地点点头。

　　周母走后，围在床边的人不在拘谨，凑在周木阳跟前，你一言我一语，嘁嘁喳喳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按照季央和初丁妍的判断，周远所在的船只到达这片海域后，不知什么原因就进入了另一个交叠的空间，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当周木阳等人在雷达上看到船只的时候，他们就靠近了另一个空间，在另一个空间里，此时正是暴风雨狂虐的时候，只要周木阳等人能撑过暴风雨，也能完全进入另一个空间，但谁知，水底的情况却不知为何又出现状况，漩涡的出现让他们的船在风暴彻底破裂，幸亏，跟在他们身后的季央等人赶到，才将他们捞了上来。

　　“那我们现在是在……”周木阳问道。

　　“另一个空间，”初丁妍说道，“我们也与原来的空间失联了。”

　　“我刚刚听你爸爸跟季老师说，海底旋涡的出现是因为下面有一个巨大的真空区域，很可能是因为风暴的出现，让区域的外围破裂，出现了海水倒灌的现象，形成高速吸水漩涡。”孟露东指着甲板上交谈甚欢的周远与季央二人说道。

　　“你爸老有精神了，一点也不像是在海上困了两天一夜的人。”初丁妍竖起大拇指，连连咂舌。

　　“尤其是听到海底旋涡的时候，那眼珠子都放光了，还推断下面有座古城。”孟露东说道。

　　周木阳已经见怪不怪了，在看到父母安全后，他算是松了一口气，“于江他们呢？”

　　林锦轻叹口气，说道，“柱子没有找到，于江和于昆已经就上来了，现在下面的船舱里。”

　　周木阳等人身处的这条船，是周远出海时租下得于江的船，也是整个姜日庄里设备最先进的一艘中型渔船，船上除了周远夫妇，季央等人，于江，于昆，还有原先船上的两个船手，大民和小民，是一对兄弟，大民驾船技术了得，勇猛粗狂，小民擅长潜水，体型瘦小但灵活如鱼，这兄弟俩也是于江的人，不过，此时，于江被捆在下层的船舱里，又是性命攸关之际，两兄弟很识时务，没有二心给船上的人下绊子。

　　当下，赶紧返回到原来的空间理应是要紧的事情，但奈何遇到一心扑在考察上的周远，和原本就意在寻找十日国的季央等人，一时之间，大家伙就有了共同的目标。

　　周远猜测水下有片巨大的真空区域，怀疑是旧城由于坍塌形成的封闭空间，说什么也要下水去探个究竟。最终决定，由季央，孟露东和小民作为先头兵先下去探一探。

　　三人穿上潜水服，背上氧气灌，挂上专用的尼龙绳锁，以便在遇到危险时，能用绳索这一头连接的马达机将三人拉回来。

　　入水后，三人一路向下，尽管巨大旋涡引起的浮沉已经落下一段时间，但此时海水依旧是有些浑浊，头顶的探照灯照出很短的一截昏黄灯束，这就导致了三人下潜的速度变慢，生怕在浑浊的海水里撞上什么东西，或者迎面扑出个带有袭击性的海底生物，比如刚刚的巨型魔鬼鱼。

　　根据周远的判断，海底旋涡的消失说明真空区域的缺口极有可能又被堵住，但按照涡旋的速度来看，能挡住缺口一定是结实庞大的物体，否则很快就因为水压差被吸碎。所以，此次三人下水主要是寻大型物件。

　　不知这片海域是不是有海藻的问题，水下的区域异常的黑，没向下游多深，就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度。季央在潜水方面的经验比不过孟露东和小民，很快就落到了两人后面，就在孟露东回身训他的时候，孟露东突然发现，三人身后的漆黑海水当中，竟然有一双充满血腥的眼睛在注视着众人，他连忙去拍另外两人的后背。

　　三人停了下来，那双眼睛后的身子慢慢显露，正是刚刚周木阳等人遇到的巨型魔鬼鱼，它巨大的胸鳍舒展，将众人笼罩起来。

　　季央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这二十余米的胸鳍，只要轻轻一拍，自己就能变成一片肉泥，这个体格的魔鬼鱼，恐怕连鲨鱼都不敢招惹。他冲另外两人打了一个向两边的手势，想分三路绕回魔鬼鱼的背后，哪知，三人刚刚挪动，原本静止相望的魔鬼鱼便挥动起翼状胸鳍，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性。水流瞬间产生巨大的推力，将三人四仰八叉地推翻出去。

　　这时候，三人也不敢贸然拉动身上的绳子，因为魔鬼鱼从身后袭来，此时如果被船上的马达抽回去，很有可能直接被拽到魔鬼鱼身上。三人一边分三路逃窜躲避魔鬼鱼的追击。

　　水流的巨大波动，很快掀起了海水里的浮游杂质，本来就混沌的海水更加模糊，但随着三人的下潜，眼前的浮游杂质多了许多鱼类的残肢断骨，隔着氧气罩，都能闻到鱼腥的腐臭味。

　　鱼骨残肢越来愈多，海水越来越浑浊，变得浓稠，伸出手能捞上一把残渣，探照灯的透视性也变得极低。

　　三人拨着残渣，继续向深处游去，身后的海水波动幅度却逐渐减少，等到回头看时，魔鬼鱼已经消失不见，而自己却更像是陷进了一片鱼骨残渣的浓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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