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是那种感觉！
“说真的，你们觉得为了那么个衣冠禽兽的家伙伤心，值当吗？不值当呀！小姐我可是一点都不伤心。”
几个丫头听着沈清芸从半个时辰前侃侃而谈到现在，本就因为内疚而止不住的眼泪现在更是泛滥成灾。
“毕竟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你们四个可都他娘是本小姐的好姐妹，区区一个梁小侯爷算什么玩意，犯得着你们下跪道歉吗？这都什么时代了，没人值得你们下跪，都起来！”
是呀，小姐看着人是不伤心了，精神却失常了……
赤荷红着眼忍着哭腔颤抖着声线道：“小姐您别这样，梁小侯爷只是一时冲动，他心里肯定有您的……”
“别介呀。”
她显然还没适应新身份，适应身居高位需要受人跪拜，屈居人下需要拜于人下的这般规矩，甚至她今后也不会适应。
几个姑娘跪着，那么她便也跪坐在地上。
而经过方才和几个姑娘们长达半个时辰的一番和谐友好的促膝长谈之后，心态已然是在崩溃的边缘屡次试探了。
这几个丫头也忒倔了，是死劝不起啊！总有各种对不起的方式来回绝她让她们起来的请求。
她本就因为昨日受了寒疲惫得很，如今又无缘无故激情开麦半个时辰，就更累了。
沈清芸是状态也逐渐松弛了，意识也逐渐涣散了，似乎也忘记了自己身处古代了，又恢复了以前那种无所顾忌的模样了。
于是一听赤荷这么说，她脱口而出便是抗拒的话。眉头也当即便拧起来了，语气恢复了天生的带着自然而然三分痞气的调调：“梁景深是神经又不是精分，前一天刚给老娘扔湖里今儿个就心里还有我，这能可能吗，听着也忒渗人了。”
小姐那么爱梁小侯爷，如今由爱生恨，骂梁小侯爷几句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老娘……？？？
即便是在凤阳老家十年无人管束，小姐也时时刻刻克己复礼，怎会如此语出惊人，脱口而出粗痞之语！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眼泪无声无息留得愈发汹涌。
小姐果然是，脑子冻坏了……
“小姐……”
青莲抹眼泪的空隙，眼角余光瞥见门外，愣了片刻，哽咽着想对沈清芸说点什么，沈清芸以为她还要说自己被抛下的那件事，一挥小手果断地阻止了她。
“好了好了，此事莫要再提！赶紧的该干嘛干嘛去，别都聚在这里，小姐我的财气都让你们挡住了。”
赤荷犹豫了一下，想替青莲解释：“小姐，青莲是说少……”
“小荷，住上你安河桥下清水般的嘴！”
赤荷：“？？？”
小姐，又开始胡言乱语了……
沈清芸还觉着自己沉着声板着脸的模样似乎还挺唬人，几个丫头不说话了，看着似乎被吓到了。
但是……他们为什么要用这种饱含着心疼懊悔等复杂情绪的目光看着她？
她看上去有很惨的样子吗？？？
几人跪坐在地上绕着圈大眼瞪小眼，气氛很压抑，如水一般的凝重。
“嗝……”
当然要除开桃华不合时宜的哭嗝。
丫鬟们：“……”
沈清芸：“……”
她自觉做人还是挺温柔，难得有几分严厉模样。
如今这好容易树立的些许威严和恰到好处的氛围，谁想成桃华这丫头却连点面子都不给。
沈清芸叹了口气，侧身抬起袖口轻拭去桃华眼角的泪水，无奈道：“你啊你，方才便想说你了，怎么哭成这样。”
桃华鼻头哭得红红的，看上去怪可怜的，边抽抽搭搭道：“小姐……我，其实嗝……”
一听这话就知道又要提昨天那事了，沈清芸赶忙把话茬接过去：“好了好了……先别说了，往事如烟过，昨日之事昨日毕，休要再提！喝口水缓缓哭劲儿去。”
她迫不及待想中止这个话题，边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边向几人说着：“你们几个也去喝点水缓缓去，顺便琢磨琢磨方才小姐的话，想完了若是还有话想对我说再来同我讲。”
最好是别来。
丫鬟们：“……”
青莲：“小姐……”
“闭嘴听我说！”
怎么还没完了！又要提昨天的事！
她才十几岁，她好累。
这几个丫头忒不听话了，看来不硬气点是不行了。
沈清芸一挥袖豪气干云地道：“散会了散会了！该嘛去嘛去，都别杵着了！顺道来个人赶紧的把药端来，都搁这儿撅着多耽误小姐我喝药的吉时！”
朱砂：“小姐……”
怎么不消停呢！
她决定更硬气点。
她眼一瞪，叉着腰佯装愠怒道：“小姐什么小姐，没完了你个小丫头片子还！再多说一句，脑袋都给你揪下来！”
朱砂：“……”
“清芸……”
突然身后传来犹豫中略带一丝不敢置信的呼唤，啪地撞在枪口上赶上沈清芸发飙的边缘。
沈清芸腾地一股无名火熊熊燃烧，嘴比脑子快脱口骂道：
“他妈的哪个王八蛋啊！没听到本小姐的话吗！看不起本小姐吗！信不信本小姐分分钟把你个小瘪犊子的狗头他妈的拧下来！”
硬气！
太硬气！
太他娘的硬气了！
“是我……”
他妈的谁啊？
一通火气发泄出来沈清芸心里畅快多了，脑子也可算赶上嘴了。
略一思索，这声音好像是个男的啊？
这个时间会来原身这么一个闺阁女子院落的雄性，除了那个左相便宜爹就只有……
沈清芸细思恐极，猛一回头，心跳骤停。
完了，硬气过头了。
系统：“沈旭辰，左相沈定州嫡出长子，原身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沈清芸：“……”
身后不远处一青衣男子伫立，隔着垂帘依稀可辨得男子挺拔如松的颀长身形和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如玉般温润的脸庞，生得分外的端正俊朗。
妈的，是那种感觉，是那种感觉！
……
……
……
心肌梗塞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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