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一个单间里，周围没有人，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一束鲜花，不知道是谁送过来的。
季生企图坐起身，可刚一用力全身都疼的厉害，抬头的时候他看见头顶挂着医院的呼唤铃，于是用力一摁，把护士叫了进来。
医生大致检查完以后，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躺在这里两天了，季生问医生是谁把他送过来的，医生只说是一个高高瘦瘦，体型健壮的男人。
季生又问，是否记得那个人的发色，医生想了想说，是黑色的。
季生笑着谢了医生，心里不免感到失落，他以为会是苏涅。不过过想想也是，以苏涅的脾气，说不定以为他是在玩什么苦肉计。
傍晚的时候，向怀歌带着一队人来看季生，看见季生醒来，大家也都松了口气，季生晕倒到底还是和芯片毒素有关，毒虽然解了，可身上免不了的会难受几天，向怀歌给季生批了几天假。
季生想想，拒绝了队长的好意。
小吴不解的问：“生生你这我就不理解了，之前一直吵吵着要放假的不是你吗？怎么现在真的放假了，你反倒要来上班了？”
季生笑着回他：“那还不是，怕我不在，把你给累趴下了。我可舍不得。”
“哎哎，队长你可听见了，这可不是我离不开生生啊，是生生心疼我，不愿意离开岗位。”
众人笑笑，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说起来，也不是季生不愿意休假，之前吵着要休假是因为想有更多的时间，能待在苏涅的身边，现在他和苏涅闹成这样，估计对方恨不得离他远远的吧。与其在家被记忆痛苦折磨，倒还真不知上班来的充实。
“对了，”季生问“你们知道是谁把我送过来的吗？有看到一个黑色的盒子没？”
“合着你什么都不记得的了呀！”小吴嚷嚷起来，“苏涅把你抱到特查局来的，他知道你体质特殊一般医院的检查不了，就来求队长，还好那天队长和小林还没走，就把你送这边来了。你不知道，当时他抱着你着急的那个样子呀，啧啧啧！”
季生一听脸顿时就红了起来。
小林也在一旁跟着打趣，“季哥，你们可是相当恩爱呀！”
一堆人吵吵闹闹一个小时就过去了，有的还有夜班，有的晚上准备了约会，大家也就都各忙各的，回去了。
房间里只剩下季生一个人，他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没过一会，门就被拉开，来的人是苏涅。
季生看到他很惊讶，他原本以为两个人会有一段时间不见面，虽然是苏涅把他送去了警局，但对方应该还在生气才对，怎么就放下平日里的傲气来看他了。
苏涅走进来，也有些别扭，他在季生旁边坐下，过了好久才开口道：“谢谢你，帮我拿回那个盒子。”
季生这才明白，苏涅这些异常的举动来自于哪里。
原来只是为了感谢他。
“嗯，顺路看见就带回来了。”
“你还好吗？”苏涅问。
“还好，你不用费心。”
这下换苏涅火了，他大声问道：“季生，你什么意思？”
季生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那个盒子不是我特意带回来的。你不用为了感谢我坐在这里，受我的冷言冷语。”
苏涅站起身，走去门口，说了句，“你先冷静一下。”就出了门。
让季生意外的是，没过多久苏涅又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碗青菜瘦肉粥，咸香味一下就溢满房间，季生的肚子也咕的一声叫了出来。
苏涅笑笑，走过去坐下来，舀了一勺，吹凉了递到季生嘴边：“好了，吃点青菜败败火。”
季生愣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苏涅想要干什么，但他也无法拒绝这样温柔的苏涅，他张开嘴，吃了一口，米粒糯糯的，用舌头一抿就化开了，完全不像是医院周围小店做出来的东西。
苏涅看着季生的表情，知道季生在想什么，他解释道：“粥是我自己炖的，刚刚没带进来，放在护士站那边加热了。”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季生更吃惊了，苏涅看着季生露出这样的表情，到好像很高兴似得，又舀了一勺，准备喂给季生。季生连忙接了过来，“我来，我来，我自己吃。”
苏涅把碗递给季生，递过去的时候，手指故意抠了抠季生的手心，季生的耳尖跟着就红了起来，苏涅不语，只是笑笑。
两个人都没再提那天咖啡厅的事，好像只要不提，日子就还能这么平静的过下去。
隔天下午，季生就出院了，向怀歌他们在出任务，没能来医院，来接他出院的是苏涅。这一点也是季生没想到，虽说他心里是这样盼望的，可没想过这个愿望能实现。
回到家，苏涅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看着色香味俱全，像是哪家餐馆带回来的。两个人就和几天前一样坐在那里安静的吃饭，往常都是季生找话题带动气氛，没想到今天是苏涅先开了口。
苏涅问季生：“一直知道你在特查局工作，也知道你一定是有特殊能力才能到那里去，不过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季生被他这么一问，也愣住了，他含含糊糊的答：“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是局里的要求。”
苏涅听后，也不再追问，又找了一点其他无聊的话题聊了一会，这顿饭就算是吃完了。
吃过饭后，苏涅抱着季生往房间里走，季生以为苏涅是想和他亲密，赶紧解释，现在自己虽然出院，但很多地方一碰就钻心的疼，暂时还不能陪他。
苏涅听完后，笑出了声，他把季生放在床边，蹲下来帮他脱了鞋袜，仰头去看季生：“你觉得我会是那样的禽兽吗？”
季生很想吐槽，明明以前就是，话到底没有说出来。他低头，抵住苏涅的额头，问他：“这几天，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涅皱了下眉，反问道：“对你好，你不喜欢吗？”
季生笑了一下，倒在床上，笑道；“好！我很喜欢！你对我好不好，我都喜欢。”
苏涅起身，趴在季生身旁，用胳膊撑着头，侧身看他，他问：“你为什么会受伤？我问了你队长，他不肯告诉我。”
“只是执行任务的时候，没太注意罢了。他不告诉你，是怕你笑话我。”
苏涅点点应着：“确实不太聪明。”
季生笑着去打苏涅，被苏涅躲了过去，两个人就这么打闹了一会，到点就睡下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季生总觉得今天的一切就像一个梦，那如果一切都是一个梦，他会在什么时候醒来呢？
半夜，一场大雪无声的覆盖了整座城市，季生起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晰，他站在窗边发愁，苏涅也跟着起来，从后面把他圈进怀里。
“怎么了？”苏涅把头放在季生的肩膀上，季生觉得有些不自在，偏头想要躲开。苏涅也不勉强他，就放开了手。
“这么大的雪，应该封路了吧。”
苏涅拿起桌上的手机刷了下新闻，答道：“嗯，早晨六点就封了。”
这下季生更沮丧了，苏涅看着他的样子，像一条垂头丧气的小狗，毛茸茸的头顶正对着他，让他忍不住想要摸上去。
“我今天要上班……”苏涅听到季生这样说。
大雪封路，但特查局的工作不能停，所以班还是要上。没有车只能走着去，这时季生才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答应队长多要几天的假期。
季生无精打采的洗漱，准备早餐，等他换完衣服从卧室出来的时候，发现苏涅也换上了外出的衣服。
“你也准备出去？”
“是啊，反正设备烧没了，最近也没演出，陪你上班。”苏涅说的语气轻快，表情自然，好像这只是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可对季生来说，这仿佛比听见他的队长谈恋爱，还让人觉得惊奇。
“你说什么？”季生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苏涅揉了一把季生的脸，笑着答：“陪你上班，再不走要迟到了。”
就这样季生跟着苏涅出了门，小区里面就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这样的大雪，对于这个城市来说很是难得。现在时间还早，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周围只有脚踩在雪上沙沙的声响。
季生偶尔回头去往，两人的脚印一直延伸到很远的地方，他觉得很浪漫，开始傻傻的笑，苏涅摸不着头脑的看他，他问季生为什么笑。季生不回答，只是抓了一把雪扔在他身上，于是苏涅也跟着扔起雪球来。
季生向前跑，躲避着苏涅的雪球，突然他站在一颗树下不动了，苏涅觉得奇怪跟上去，刚刚走到树下，季生就一掌拍在树干上，树叶上的雪被抖落下来，落了两个人一身。季生指着苏涅满头的雪花，哈哈大笑。苏涅一边摇头把雪抖掉，一边笑季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走到一个下坡路的时候，季生怕摔倒了撞到苏涅，非要走在苏涅前面。苏涅看着季生摇摇晃晃的样子，活像一只胖乎乎的大企鹅，没忍住用手机在后面照了一张照片，准备做成表情包发给季生。
没想到按成了摄像，正好录下大企鹅摔倒的瞬间，苏涅在后面笑出了声，季生回头看见苏涅笑的开心，他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
苏涅上前去扶他，“自己摔倒了，还笑这么大声，身上不疼了？”
季生借着力站起来，扑棱了一下身上的雪，说道：“好久没见你这么高兴，我也高兴。”
苏涅自己也愣住了，是啊，他的确没意识到，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他笑的比以往多了很多。
快走到特查局附近的时候，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上班的，有出来拍雪景的，还有准备开车，轮胎打滑卡在雪里的。季生看见附近的一家小店开了门，跑去买了两副手套回来，他递给苏涅，看着他带戴上，又哈了口气搓搓手，等手有了温度，才捧着苏涅的脸亲了一下。
“前面就到了，局里不能进外人，天太冷了，你快回去吧。”
苏涅点点头，冲季生挥了挥手，转身回去了。这一幕刚巧被来上班的新队员小林看见，小林走到季生的身边，感叹道：“大冷天的，还陪你走过来，你们感情可真好！”
季生嘴上说着；“瞎说什么呢。”可他心里却高兴。
季生想，若这真的只是一场梦，他就沉睡在这梦里再不醒来。
早上的小组会议，队里的同事和季生共享了这几天的调查信息，其实在案情分析上季生帮不上什么忙，除了一起走访取证和资料整理，季生做的更多的是有关信息的感知。他的能力是觉察，从对一栋建筑内生命体的感知，到对一个人记忆最深画面的提取，只要接触的时间足够长，他大致都能感应。
也有像地下城爆炸那次，短时间内大量信息的感应，这往往会对季生的身体照成很强的伤害，因此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季生也自己也很会偷闲。
会议进行到一半，季生大致了解了整个案子目前的基本情况，爆炸的中心位置在地下城的一家歌舞厅内，案发当天歌舞厅正在进行乐队表演，乐队的主唱哈克在爆炸后失踪，爆炸炸毁了歌舞厅后的一间车库，里面关着的异兽挣脱铁链逃了出来，歌舞厅老板在混乱中被异兽咬死。
目前确立了两个排查方向，一是，找到哈克，了解爆炸原因。二是，找出异兽来源，终止异□□易。
案情似乎并不复杂，破案方向也相当清晰，只是有一点引起了季生的注意，在歌舞厅的来往客源登记里，出现了一个人的信息，沈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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