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电话在凌晨响起,并未熟睡的陈玉斐推开怀里男人。
没找到自己的拖鞋,干脆光着脚落了地。
那个电话他不认得,但是他大概清楚对面的究竟是谁。
那边异常安静,好一会才妥协似的长出一口气。
“喂小斐,是爸爸。视频里的是小光吧?”
许多年没听到的声音明显不再像从前一样苍劲有力。
那种明显的老态让他不大好受。
低头拨了拨石台上的雪,抬头看月亮。
今天的月光很亮,映照的整个世界一片灿白。
此情此景让他想到什么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何处是故乡。
但是他的故乡在哪里他有些茫然。
“是,您找我有事吗?”回答的语气不冷不热,客气之余带着一抹讥讽。
那边咳了几声才道:“小光是个好孩子,不如趁这次机会赶快订下。”
“易家在海城有头有脸,咳咳,这样以后他也不敢对你不好。”
陈玉斐本想嘲笑他当年是谁听了自己要出柜要打断自己的腿。
但是他没说,只是低头拨了拨厚厚的雪层,看着满目疮痍的石台。
本就碎碎裂开的涂层被他划开一道,被推开的雪看起来脏兮兮的,被他推了回去。
电视上总演好爸爸的男人是不是个好爸爸其实他不好说,只是不是好老公。
但是这人也曾经玩性大发带着他去游乐园,偷偷塞最好的零食给他。
妈妈不见他的时候,也曾经带着一包精心挑选的糖来看他跟哥哥。
听着这人苍老的声音,他想着这人怎么了好像真老了,感觉再计较有点幼稚。
“不必担心我,身体还好吗?”他不太想跟对方聊的太深。
毕竟“父亲”,已经缺席很久了。
久到不是为了谩骂他都想不起来。
“挺好,如果你怕,爸爸先帮你看看易家人的态度好吗?”陈庭雷说“你也别害怕,这次的事情已经找人压下去了,不会影响你正常生活。”
陈玉斐倔道:“我才不怕,这有什么。”
他以为对方会骂自己,没想到那边低沉笑了笑:“不愧是我陈庭雷的儿子,有骨气。”
陈导,您不舒服就先回去?
意识到对方还在忙的陈玉斐扶了扶额头,被夸奖的有点局促。
他不喜欢跟人吵架,但是觉得对方免不得将他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整晚假装淡然的他,其实提心吊胆,没想到这次冲突竟然来的这样平和。
“小斐,先不说了,平常工作也忙吧,好好休息别累坏身体。”
陈玉斐近乎梦呓的回了句:你也是。挂了电话后只感觉一种无力感。
躺回去的时候易辰光也醒了,似乎早就发现他没穿鞋子。
将他冷冰冰的脚贴在了自己的腿上。
阳台上的隔音效果一般,电话内容明显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陈玉斐感觉自己在做梦,不清楚为什么被他推开追逐多年的一切都在慢慢靠拢。
一切似乎都朝着好的方向,确实冷透的他将手伸进对方怀里贴着心窝。
那人被凉的明显一缩但是手却覆了上去,把他整个人也抱进暖烘烘的怀里。
“如果我也对你很坏你也会不离开吗?”他喃喃问。
恢复一点知觉后他感觉对方的皮肤很好摸,滑滑的象牙一般。
又有点像暖热的羊脂玉,慢慢摸下去还有沟壑起伏的腹肌。
他觉得这人很好,陈庭雷好像没那么坏。
却一时之间还是茫然无法接受这种变化。
对方轻轻笑了起来,抓着他的手一路摸下去轻声道:“你的,全都是你的。”
“让我证明给你看我会一直都在好不好?”
陈玉斐将整个人放心的窝了过去,也轻声说好。
“那你也不要不待我好。”这句一出口他感觉怎么那么熟悉。
突然有些惊讶:“那本《恋人絮语》在你那里?”
易辰光点点头,怕对方看不到嗯了一声。
陈玉斐在温暖里慢慢睡去之前突然听到耳边响起一声:“只求这样把你拥有。”
他沉沉睡去,没来得及告诉对方那是自己爷爷的书。
没来得及告诉对方易默山的遗憾。
更没来得及骂句傻瓜。
清晨天不亮,易辰光是被冻醒的。
床上的另一个人还熟睡着,裹着被子缩在一角。
他身上一点被子也没有,冷的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最近连日的工作让他肩颈有些不适,连忙进了浴室洗了热水澡。
热水淋在身上后好一阵子才感觉自己整个人好了一点。
恶劣的家伙明显不是故意,让他生不出气来。
等他洗完后床上的人也慢慢醒了,唧唧歪歪哼了一声。
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后又躺了回去。
这人小时候就这样,爱赖床。
慢慢有了点意识的家伙突然摸了摸枕边,似乎这次终于记得身旁有人。
那手不停抓来抓去的样子慵懒的像一只大猫。
突然眯起眼睛似乎有些疑惑:人呢。
易辰光没让对方疑惑太久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虽然平常他习惯直接裹着浴袍,但陈玉斐不喜欢就老老实实擦干了头发。
他觉得自己有很多习惯都是因为这家伙不喜欢而改掉,但他竟然这两年才意识到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对方的视线慢慢聚焦后有点奇怪的望着他,带着一股子炙热。
屋内不太亮,三面窗的屋内通往阳台的帘子露出一角。
莫名其妙总能读懂对方情绪的他走上前去拉上了窗帘。
老老实实走到另一边慢慢躺平,却被对方按亮台灯拉起来吹了个头发。
帘子的遮光效果极好,他心想着:玉斐难道不怕黑了?
就感觉对方把吹风机推给自己,也进了浴室洗澡。
易辰光吹完后坐进沙发里,看了看陈玉斐书桌下密密麻麻的藏书。
想着自己之前挺不能接受的就是这家伙睡觉总要开灯或者放着电影。
他睡觉更喜欢完全漆黑的环境,所以他不清楚对方是不是为了迎合他。
洗过后的陈玉斐站在浴室外的白色滚筒洗衣机边上,明显越吹越有点急躁。
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心随着桌子下整齐的书籍沉了下来,细细阅览着书名感叹这家伙看的挺杂。
却又随着那声噪音突然消失又悬了起来。
他用在工作上的冷静自持在这一刻也用了个淋漓尽致。
只觉得习惯真是个好东西。
对方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明明急不可耐还站在台灯边上假惺惺的询问:真的要这么做吗?
漂亮的年轻人像个花瓶,纤细易碎让他害怕。
那双眸子里琉璃似得光彩着火似得也将他整个人点燃。
啪,灯灭了,这厮直奔目的,像在他头顶点燃一团最盛大的烟火。
他吃痛的望着对方,黑暗里一点点星光。
他感觉对方有点害怕,伸手摸着对方头发鼓励似的喊着对方名字。
星星,星星。
他只感觉自己浑身哪里都疼,尤其是夜里受了凉的肩颈。
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被揉碎了。
被抛进星河灿烂的宇宙里。
痛却感觉心底快活。
好像迎接星星总要有个仪式感。
只不过这家伙真的是令他想象不到的笨拙。
昏过去之前他突然想到昨晚自己最怕的那个怀疑。
对方的温度让他觉得安心。
尽管嘴巴里已经被咬的有了血腥味,他也甘之若饴。
他太爱这个人了,爱到什么也无法抹去。
也对这人太多太多的愧疚。
即便是一遭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道路,只要是尽头朝着对方
等他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
床边恒温小杯垫上体贴的放着一杯蜂蜜水。
他感觉自己浑身已经被清理过了,被子盖的严丝合缝。
之前留宿的时候他穿的是一套白色睡衣,现在身上穿着的却是那会陈玉斐穿的另一件,款式区别不大,只不过稍微有一点紧,肯定是情侣装!
他对此很是满足,刚来的那晚陈玉斐发烧睡着他就发现了,拖鞋很合脚,睡衣也是,似乎是按照自己的尺码早早备下。
他出门取文件的时候还看到通往三楼的楼梯墙面上画着三副铅素,一个是陈玉斐的母亲,一个是陈玉斐的哥哥,一个就是他。还有一坨被抹去的红色污渍,像是用铅笔自带的那种橡皮恶狠狠的擦去了。
对方将他画的很是流畅,明显一直记在脑海里,只不过轮廓里有一点陈玉斐自己的模样。
对此他很满意,于是拿起手机给陈玉斐发了个消息问他去哪里了。
楼下响起一阵特殊提醒音,很快有什么人哒哒跑了上来。
满脸兴奋的家伙一身清爽,穿着一套上白下卡其的家居服,看起来很是舒服。
“我把我们要去的地方都计划了一下~我们去约会吧~”对方兴奋道。
浑身不适的易辰光有些抗拒,但看到对方欢喜的神情还是忍不住点点头,轻声说了句好。
老实说他觉得陈玉斐当真不算是个体贴的爱人。
这家伙的手劲太大,竟然捏的他手臂都发青了。
他浑身哪里都疼,喝了一口温热的蜂蜜水,看着对方又兴奋跑了出去。
很快推门端进来一盘形状完美的煎蛋,以及一碗白粥。
两个煎蛋托在大盘子里是完美的心形,白粥煮的温软明显看起来像是电饭煲的功劳。
这让他感觉陈玉斐这家伙看起来外表温柔阳光使小性子又硬邦邦的,简直就是个所谓的直男。
对方期待的看着他,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他太久没在对方脸上看到这种明媚如夏日的笑容,于是抿着嘴巴小口的吃了起来。
老实说粥熬的不错,不过有点烫,让他被自己咬的没好皮的的嘴巴里一阵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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