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支线任务
人群中，这些面孔，若幽林般浮现。
湿漉漉的漆黑树条上，模糊着的几只花瓣，被风带离枝头，划出无力的轨迹，缓缓落地。
视线抬高。
可见通天阁的鎏金招牌，在冬日下闪烁出刺目的光。
天字号房内，漆红的茶几飘散着君山银针的袅袅茶香，点心尚温。
四围挂着紫色富丽的短幔，镂花象牙脚凳也都有暖色套子。
墙上有用金银等各色丝线绣着狩猎图的帐幔，那绣工在当今可算得是最精致的了。
银制灯架上有粗大的蜡烛，不过因为是白天，没有点着，洁白的纱窗映照雪光，把全屋子照得通明。
袁慰亭身处最高的位置，有些无神地盯着远方的蔚蓝天空。
山的那边，还是山。
唳——
一只为孩子觅食的雪鸢煽动着有长而狭的翼，挺起分叉很深的尾，正准备翱翔而过。
他神色健朗，出关后，相较之前，变得年轻了许多，可以一直保持着高大身影站在某一教工的面前。
作为潜龙堂启蒙先生的布兰度，坐在太师椅上，面容被上位者的背影覆盖，神色依旧悠哉。
袁慰亭淡淡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很是雍容：
“之前，宝珠那孩子同圆圆一起回来时，无端晕厥过去。”
“为其查找原因时，你说她曾尝试潜入过禁室。”
“如今，我也算是等到有余闲了，兰度啊，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呢？”
布兰度这才向掌门抱拳，道：
“教不严，师之惰。”
“鄙人，一力承担。”
“但请宗主看在宝珠年轻无知，又有奸人引诱的份上，宽恕她这一回吧。”
袁慰亭瞥了眼松斌的画像，又颔首思虑了一会儿，注意力再到布兰度身上。
“那孩子，我自有定夺。”
“至于你，先去辛者库劳改一阵子，好生反省吧。”
哗啦。
布兰度推开椅子起身：
“诺。”
随口应道后，他推开门，头也不回地去了。
咕噜。
咕噜。
布兰度走后，地表，袁慰亭的高大身影处忽然出现一阵扭曲——是大黑。
他潜伏在主人家背后的影子上，现只露出半截身子，在这之前，存在感薄弱到连布兰度也未曾发觉。
大黑执事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大人。”
“为‘天问’试炼的公允起见，是否要让松宝珠再走次应天梯？”
哒。
哒。
哒。
袁慰亭漫步到茶案旁。
“不行。”
“这孩子与其他人不同，有旧病复发的危险，此法不可取。”
一听这话，大黑恭谨地垂首道：
“请恕我不认同。”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一切的一切，总要拿出个基本的章程才是。”
咕咚。
袁慰亭坐了下来，随手一指，有坨碧幽幽的茶水从青花瓷杯中飘起来。
“嗯——”
这坨茶水被塞进大黑嘴里。
“别太过严于律人，宽于律己了。”
“人非圣贤，谁又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走弯路呢？”
大黑目光直视着袁慰亭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神，不由低下了头。
“您怕她神魂再出问题……”
“既然绝对公平做不到，那变通为相对公平还是可以的吧？”
他抬起头，眼睛恢复了神采。
“作为她试错的代价：”
“半刻前，野外有几只小妖‘闯’了进来，现在正待处理这些寻衅滋事的家伙。”
“用这些素材当诱饵，测试一下她现在真正的实力和器量是否合格即可。”
“松小姐既然从潜龙堂的预备役转正了，那身处什么位置，就要能做什么事，德不配位，必有灾焉。”
一口气说完，大黑脸上挂着假正经的笑。
“唉~”
老人家叹了口气。
“行，就当做补考吧。”
袁慰亭的视线又飘忽到远方。
时至正午，山下烟囱有袅袅炊烟，飘到高空，又与微风私奔而去，不再见其踪影。
小桥流水人家里的男人下工回去休憩，推开木门后，正看见妻子开始准备烧水、干饭。
而外面尚未玩累的孩子还在门口奔跑、嬉闹。
普通人正在琐碎中度过日常，没有额外的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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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雪为什么是白色的吗？
因为它可能忘记了自己曾经的颜色。
当然，更可能是雪花是由许多小的冰晶组成的。
而冰冰是无色透明的，但小冰晶像钻石一样，有好多面，每一面都像一面小镜子，反射光线的能力很强。
再加上彼此间的光线方向不同，合起来射进我们的眼睛时，就成白的了。
这和无色透明的琉璃砸成碎末堆起来就变成白色的，是同样的道理。
“哇，白衣飘飘的上仙好帅啊。”
“这位小哥哥约么？”
“噢噢噢，上仙手握的那把扇子就是我。”
“好想化成雪花落在他身上啊。”
“……”
飞过街坊的潘安仁的容貌引起凡间思春女子的惊叹，纷纷媚眼如丝、笑靥如花地试着用手绢招呼着。
潘安仁留意到这些火热人气，心中暗爽，像被哄到的小孩似的。
他嘴角露出成熟的正经大人微笑，正待向下面示意时，蓬——
一发即中奖，慢慢移动中的他遭遇了觅食而归的雪鸢的粑粑空袭。
“什么•﹏•？”
此刻，精神饱满的潘安仁用小右摸了摸、刮了刮头发上的异样触感。
“不！！˃̣̣̥᷄⌓˂̣̣̥᷅”
陡然发现被过粪后，素来爱洁的潘安仁内心惨嚎，一时间被吓掉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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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的太阳重复着轮回的轨迹。
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正从密密的松针的缝隙间射下来，形成一束束粗粗细细的光柱，把飘荡着轻纱般薄雾的林荫照得通亮。
雪中的景色壮丽无比，天地之间浑然一体，恍若只能望见一片银色，好象整个世界都是用白花花的银子装饰而成的。
蓦地，冬日暖阳的光晕上出现了一个元气森森的小小斑点，去留不定。
“芭芭拉冲呀！”
宝珠御着破军剑，顽皮地再次从高空极速俯冲而下。
耳畔风声呼啸，她不断接近地面，在自身濒临所能靠近地表的极限距离后，猛地爬升！
少女成功远离被彻底摔成肉酱的bad end ，捡回狗命。
“芜湖~~”
宝珠像猿人泰山般兴奋地开口呼叫，笑得像个孩子。
“做到比之前更拉近了三寸，好耶>_<。”
她估摸了下刚刚的位移距离，在蹦迪游戏间试验、判断出如今自己的御剑能力。
这是年轻人自己摸索出来的修炼方式。
“嗯？”
“是谁？”
蓦地，有东西靠近、干扰了宝珠的飞翔。
“南南东，南南东。”
宝珠飞行之际，一只五彩斑斓的乌鸦拉长了沙哑难听鸣音，送来了宗门信笺。
她一目十行地扫过：
“那方向，凡人看见有妖兽双双作乱……”
“二百五下级灵石，233宗门贡献积分。”
“让我自己独自去么？”
“唉╭(╯^╰)╮，麻烦。”
“算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就当作是打发时间，随便去完成下支线任务好了。”
不需再上班的宝珠维持着角色扮演、游戏人生的态度，一边哼着东瀛名曲，一边从容离去：
“但，新的风暴已经出现，怎能能够停止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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