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难以触碰
“你的意思是……”赫敏不禁睁大双眼。
“是的，我大概、好像……也有点喜欢塞德里克，”厄休拉的手指绕着自己的长发，直直盯着看，好像全身心都放在研究那上面去了，“虽然没有到伍德那样。”
“哦天！”赫敏呐喊，“那你要怎么办？放弃伍德吗？你不是说他对你突然变得很冷淡？”
“不，即使我不再喜欢伍德，我也不会和塞德里克在一起。”厄休拉直起腰，斩钉截铁地说。
赫敏十分不解。
“塞德里克是个很好的男孩子，可比起恋人，我更想和他做朋友。恋爱关系太脆弱了——起码对我来说是的。”厄休拉叹息着说。
“但是……”她的表情又纠结起来，裹着被子在床上耍赖般滚了几圈。
看着这一幕，赫敏心中不禁感到好笑。
厄休拉很快停下来，胳膊支颐着，“他很……可爱。”
她的手抬起，在空中仿佛勾画着什么，“但再可爱也不会是我的。”手指顿住，而后垂下，轻轻落在床垫上。
这句话说得声音太小，赫敏根本没听到。她还停留在上一句话里。
“可爱？那是他更可爱还是伍德或者弗雷德、乔治他们更可爱？”赫敏以探究的口吻询问。
厄休拉的情绪一下转为恼火：“我不想谈什么伍德！你说，我根本就没有对他怎样，他凭什么这么对我？混蛋家伙！”
她搂住赫敏的脖子，把一部分重量倚在她身上，然后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头发，嘀咕着：“比起他们，你最可爱了。”
“假如你不是一边用手去勾啤酒罐一边说这话，我兴许真会相信你。”铁面无私的赫敏一巴掌拍开了厄休拉不安分的坏手。
厄休拉哼唧一声，头靠在赫敏肩上，又思维发散地开口：“弗雷德、乔治……”
突然，她想一出是一出地一下坐起：“我得去休息室里等他们，我倒要看今天等不等得到那两个家伙！”
说完她就猛冲往盥洗室洗漱，然后一头奔向寝室门，看那气势赫敏都要以为她是不是打算在那过夜了。
“你难不成要在那过夜……”后面赫敏的呼喊被“砰”的关上的房门无情挡住。
厄休拉摸了摸藏在怀里的另一罐啤酒，满意地吹着口哨往公共休息室去。
十点多，休息室里的学生很少了。
壁炉烧得正旺，厄休拉一步一步走到炉火边，占据了附近的一把扶手椅。
她盯了噼啪作响的柴火一会儿，环顾四周，感觉其他人应该没特别关注这边了，才偷偷从怀里拿出啤酒，开盖慢慢喝了一口，幅度非常小。看到桌上有几份旧报纸，她就顺便拿过来展开当掩护。
哈利都换好睡衣准备上床把自己塞进被子里了，西莫才慢悠悠地回到寝室。
“可惜……”他咕哝着。
“怎么了？”哈利问了一句。
西莫看了他一眼，语气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哦，哈利，我记得你和她关系还不错对吧？五年级的厄休拉，那个漂亮女孩！”
“她怎么了？”哈利不解地问。
“她现在就在下面！一个人！坐在炉火边！”西莫小声喊，不想吵醒另外两个已经在睡觉的男孩。
“多好的机会呀！又没什么人在底下！”他拍了下大腿，遗憾道，“但我有点害羞……而且看她好像不太想被打扰的模样——我感觉她不怎么开心，就没往前去了。”
西莫想拉着哈利下去和她搭话，但哈利连连摆手说自己要睡觉了，西莫只好放弃，进了盥洗室洗漱。
哈利躺上床后，辗转反侧一直睡不着。等到外面有上床关灯的声音响起，又过了一段时间，他悄悄起床，轻手轻脚地离开寝室。
摇了摇自己的罐子，只剩一点点了。脑子有些晕乎乎的，眼前好像也有些模糊不清。
“厄休拉？你还好吗？”她突然听见男孩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这，好像不是他们俩，厄休拉想。
她转过头：“啊。哈、哈利。晚上好，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劳的吗，先生？”
“你说话真奇怪，”似乎闻到了一股在姨妈家常常出现的味道，哈利凑过来嗅了嗅，然后震惊地看着她，“天呐！你喝酒了？”
“没有。”她惜字如金地说。
“你手上就拿着啤酒罐。”哈利犀利地指出。
“但这里面不是啤、酒，是汽水。”厄休拉语气冷静。
哈利无奈地摇头，放弃争辩，仔细观察起周围。休息室里除了她们就只有右边坐得很远的一对情侣还在。
他还穿着睡衣，坐到她旁边的一把扶手椅上。
“出什么事了？”哈利踌躇着问，“你怎么突然……”
“没什么，心情不好。”厄休拉干脆一口解决了剩下的啤酒，然后把空罐塞进口袋。
“如果你需要一个人倾听的话，我很有空。”他腼腆地说，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突然意识到自己脑袋上乱糟糟的，于是立刻扬起双手用手指梳理头发。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厄休拉呼出一口浊气，脸颊贴着椅面，“但我……这不是什么，好说的事情。”
“你还是个孩子呢，”她又说着，目光深远，好像透过墙壁在望着天空，“很难理解这些事的。”
哈利的嘴唇抿着，抗议道：“我不是孩子！”
“是是，”厄休拉随意地说，“你不是、孩子。”
“我是认真的！”哈利锁着眉，忽然站起，不由自主朝前走了两步。
厄休拉还是原先的态度，毫无章法地点着脑袋，“嗯嗯，我知道。”
“我说真的。”他的声音忽然变大了，过了两秒厄休拉才意识到，那是因为他的脸近了很多。
她的手臂被一只手紧握住。哈利弯着腰，若不是另一只手没有动作，差不多就要圈住她了。她仰头，目光也仰进了哈利翡翠色的眼中，隔着一层镜片，里面充满紧张与要强。
厄休拉的目光下移。“你穿着睡衣。”她说，眨了眨眼睛。
哈利哽了下：“是的……”他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从那么重要的事情变成了他的睡衣。
“为什么你睡觉还要戴着眼镜？”厄休拉直直地看向他。
“我……”哈利不知道说什么。
“你怎么下来了？”厄休拉终于问出了她早就该问的问题。
“我……”
突然间，他的视野里一片模糊——厄休拉把他的眼镜拿了下来，架到自己鼻上。
“眼镜的世界。”她喃喃道，到处转头打量。哈利现在是明白了——厄休拉根本不需要他的回答，她只是喜欢一个又一个地抛出问题然后立马跑路。
哈利还沉浸在新的认识中，厄休拉的目光突然又重回到他脸上。她的手交错在他的脖后，将他搂过来一点，离她的脸更近了一点。
哈利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颤了一下，心脏剧烈跳动着。他忍不住想逃，但是——做不到，他好像突然被一个石化咒击中了一样。
“你很白，”厄休拉启唇，目光流连于他的面庞，“白皙，像……牛奶布丁一样。你的眼睛，很漂亮。绿宝石。”
她的右手抚上他的额角，轻轻触碰了他的睫毛一下。哈利感觉自己在发烫，先是被她碰到的地方，然后逐渐扩散到整张脸颊。
他真希望现在能照一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已经红成了猴子屁股。
他盯着她的脸，蜜色的、透着迷蒙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勇气涌上心头。哈利抬手，想抓住在他脸上停留的那只。
突然间，门洞打开了，此起彼伏的哈欠声也传了过来。
哈利猛地往后一蹦，一下绊到桌脚“啪叽”摔了一跤。
“啊……”他呼痛。
厄休拉困惑地看着他，然后把眼镜像墨镜一样抬到额上，向门洞望去。
哦，红头发。厄休拉反过身趴在椅子靠背上，目光幽幽地盯着他们。
乔治远远瞧见吓了一跳：“你、你怎么还没去睡？”说着看了一眼弗雷德。
弗雷德本就闷闷不乐的表情更不好了，僵硬地直冲冲往寝室走。
此时哈利总算爬了起来，晕头转向地说：“噢，原来你在等他们啊。”
厄休拉还是没说话，盯着弗雷德。
乔治好不容易拉住了弗雷德（他正像头倔牛似地往前冲），推搡着把兄弟往厄休拉那扯。
“你推我干嘛？”弗雷德不情不愿地喊，还是到了她附近稍远一点的位置。
乔治朝厄休拉使了个眼色。照平常来说她应该立刻就能领会到，但现在的她只是眨巴着眼，问：“你怎么了？抽筋了？眼膜炎？”
乔治差点就忍不住扑过去给她一个“爱的教育”。
弗雷德从鼻子里喷气：“哼，你还待在这里干嘛？不是嫌我烦吗？”双臂交叉放在胸前，仿佛一个趾高气昂的审判长。
厄休拉定定地望了他一会儿，望得他人都焦躁起来，才慢慢说：“我们，没事了吧？”
就这样？她以为他——韦斯莱家的双胞胎——霍格沃茨最厉害的捣蛋鬼之一——就这么好说话？
弗雷德很想嘲笑她一番。但看着她的眼睛，朦朦胧胧的，仿佛浸了水。
又想到她一直在等他，而且之前说话时他的确有些冲动……深深的思考过后，弗雷德自觉心善地放弃了继续和她赌气。
“唉，”他嘀咕着，口吻做作，“真拿你没辙。好吧，我们没事了。”
厄休拉立刻扬起一个笑容，然后激动地站起来，往那边跑去。
弗雷德和乔治正以为她是要“久别重逢”地来拥抱一下，双臂张开预备接时，厄休拉已经快步从他们旁边穿过，高兴地说着“睡觉睡觉”跑向了寝室。
只剩弗雷德、乔治和哈利三人面面相觑。当然还有对你侬我侬的情侣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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