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2
赵磊两个手下朝羊棚走过去,捉羊。
边走边兴奋说:“今晚有烤全羊吃了。”
羊咩咩咩咩叫得很凶。
啪嗒,羊挣脱了绳套,肥厚的身姿轻巧地跃过围栏,顺便给了赵磊一个手下一蹄子,也就是那个偷偷摸摸去厨房乱翻的,羊直接踢翻了那孙子。
陆炤:“……”
瓦当:哥你看一只羊的战斗力都比你强。
“我操,别给羊跑了!”赵磊大喊。
几个人在院子里扑着追赶一只羊。
五分钟后,羊还在跑,追的人还在追。
十分钟后,羊仍在跑,追的人也还在追。
那只羊也不跑出院子,就在院子里兜着,一会蹬上岩壁,这边轻跃一下,一会踏着报废的小卡车,那边高蹦起来,总之十分灵敏。
除赵磊和蒜子,一个被踢翻在地许久没爬起来的,剩下两个联手没能抓住不说,又有一个被羊给踹了。
还被踹裆上,捂着□□痛不欲生……
陆炤抬手扶额,真没眼看了。
瓦当则捂紧自己□□,后怕呀,他谢谢陆炤屡次阻止他吃羊,否则在地上捂裆打滚的就是他。
“蒜子别杵着,车上拿绳!”
赵磊气呼呼喊,跑到越野那儿翻出他们清理组工作的工具,甩了绳子一头给蒜子,两人在前头拉绳,三人在后头追,羊跑过来时绳子往羊角上甩去,套住了。
赵磊力大,但羊的力气也不小,永远不能低估一只羊与被吃宿命的对抗。赵磊的人伤的伤,远的远,他憋着脸看向离他比较近的陆炤,张了张口,又闭上了。
到底羊不敌人,对方还是个能士,羊在地上被拖了一段,咩咩咩叫得惨烈。
陆炤从裤袋里摸出匕首,朝羊走过去。
赵磊凶瞪眼:“哎哎哎,你干什么!”
陆炤偏头给他一个笑容:“帮你一把。”
匕首轻轻一划,绳子啪的一声断开,羊挣脱的同时,赵磊往后摔了个大屁股墩儿。
赵磊摸着屁股站起来,气哼哼指着陆炤:“过会儿再收拾你,我他妈今晚不信吃不到烤全羊!兄弟们,上工具!”
清理组多少也有些配给的器械,几个人顿时噹哩哐啷搬出大刀长棍,还有把弩,赵磊接过弩,羊已经蹬跃到大d车顶上,仰着脖子,对着夜空咩——
咩声响彻戈壁滩。
弩对准羊的同时,一只手从旁边移过来,握住了弩头,随后陆炤整个人移过来挡住赵磊视线,赵磊看到那双眼睛里有种形容不出的寒意,转瞬即逝,心里咯噔一下。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地动山摇的撕叫声,从窑堡上方黑洞洞的塌得没型的峰台那儿传来。
众人停下动作。
手下1:“我好像听到了猪叫。”
手下2:“我好像也听到了。”
蒜子:“不是好像,真是猪叫……听说傀怪里有一种叫水猪的,力大无穷。”
话才落,砰砰几声,声音越来越近,峰台上的黑窟窿里多了道肥厚的暗影,暗影沉重且迟缓地移动,发出哼哼的喘声。
满月把他伤得挺重。
这是陆炤看到水猪现身后的想法。
能士有回血能力,傀怪也有回血能力,这么重的伤至少要稳稳歇着十天半月,等伤口愈合,但水猪还是被召唤出来——那只羊。
岩石哗啦往下塌滑,水猪身子有些不稳地跳下,落地的一刻,震地三尺,众人都被震了震。
在水猪落地的同时,立在车顶的羊发出一声欢快短促的咩叫,一个蹬跃,往水猪怀里飞扑。
众人:“……”
陆炤看得有点呆,他现在完全相信瓦当说的,羊是水猪的宠物。
握着弩头的手不自察地松了松。
赵磊带着颤音大骂一声,用力撞开陆炤,钢箭离弩,射向天空。
随着一声沉沉的落地,羊被射中,摔落地上,咩声戛然而止。
水猪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本就河豚一样的身体继续膨胀,躯干又壮了两倍,高度几乎到窑堡。
咻,又一支钢箭射去,直接扎在水猪肩上,但于他好像无碍,砰、砰、砰地踏地朝赵磊去,几乎是疾跑起来,速度很快。
谁说水猪行动迟缓的!
赵磊人像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抖着手从箭筒里抽钢箭,抖着手上箭,连着发了几支扎在水猪身上,水猪没有停止前进。
陆炤方才被赵磊大力一撞,人摔地上还没起来,水猪沉重步子已近,掀起厚厚尘土,瓦当在远处着急大喊:“哥,快起来!”
来不及了,太近。
陆炤轻轻地摇了摇头,扯起防尘围脖遮面,厚尘扑来,水猪抬脚,但那脚却没动陆炤一毫,越过他头顶朝前踢去。
赵磊像只足球,被踢飞很高,重重砸到岩壁上,跌落下来,驴打滚似的满身黄土,面目全非……
“快,撤,走啊!”
蒜子冲两个同门喊,几人跑过去把赵磊拖上越野车。在水猪追过去之前,两辆越野车慌不择路,冲破院子低矮土篱,掀尘而去。
院子里头,陆炤从地上爬起,拍拍衣裤上的灰尘,瓦当则站在远处动弹不得,一脸惊恐,水猪正往他的方向移过来。
准备跑,但水猪停下了,笨重胖大如屋的身子,短小的四肢几乎缩了一半在躯干里,被钢箭扎伤的地方汨汨冒血,他停在那只羊那儿。
羊早已死,水猪想要伸手去碰羊,肥厚的躯干阻碍,又中了钢箭受伤,捞了许久也没捞着,羊毛都没摸到,他发出着急难过的哼哼声。
咚地水猪往地下坐,两条腿几乎被躯干掩埋,想抬起手,但两臂受伤极其严重,只能发出凄厉的叫声。
瓦当看着怪难受的,就看到陆炤走近了水猪,他着急喊起来:“哥,你干嘛呢,快回来!”
陆炤头也不回地朝他招手:“过来,帮忙!”
“啊?”
陆炤过去时,水猪在哭,那种刺耳的嘶叫是在哭,半间屋子那么大的块头,哭起来惊天地泣鬼神,跟个小孩似的。
他拖着羊的两只前蹄,瓦当赶来拖着两只后蹄,一二三往水猪的身上甩,水猪看着怀里的羊,哭声弱了些。
瓦当鼻头发酸,想起小时候养了五六年的宠物狗死的时候,他也这么哭。那只狗还是他父母过世后,爷爷为了安抚他,从市集上买来的小土狗,要不是有小土狗陪着,他估计会自闭。
谁说变身的傀怪没有人性的?
被钢箭扎伤的地方,血还在流,水猪嘶叫着嘶叫着,砰一声往后栽倒,四下安静了。
“死了?”瓦当问。
陆炤没吭声,握着龙晶匕首往水猪脑袋那头走去。
瓦当觉得陆炤反应有点古怪,刚才看陆炤直勾勾地盯着抱住死羊嘶叫的水猪,眼神里有些过去从没见过的东西。
说不上是同情还是冷漠,有点像灵魂出窍。
陆炤蹲下,伸手摸水猪脖子动脉位置,用手指丈量几次,找准位置,修长的手指贴在水猪粗糙的皮上,食指与中指分开,匕首锋利的刃尖停在两指中间,轻轻送进去。
“哥,哥,你干什么?”瓦当有点惊。
“送他一程。”
陆炤说着回头看瓦当,嘴角勾了下,有点捉弄人的意思。
瓦当歪了下脑袋,马上又给自己掰正,小鹌鹑上身了歪脑袋!
匕首□□不见血,漏的是气……
耳下三寸,割喉放气。
随着漏气,水猪躯干逐渐松弛变小,很快恢复原本的身形。
“帮忙。”陆炤拖着水猪的两条手招呼瓦当。就算恢复了原本身形,水猪还是条壮硕大汉,沉的不行。
瓦当这回反应快,上去抬脚,准备往窑洞里走,看到陆炤掀下巴比了比大d:“去车上。”
“我们要走啊?”
“这里不能待了,收拾东西。”
陆炤说完才意识到好像除了那只皮蟹,也没什么好收拾,丢了把沙铲给瓦当说:“去把羊埋了。”
瓦当:“……”
“别想着吃羊肉,钢箭上有毒。”
瓦当:“……”一闪而过的念头,竟给看穿了,大锅你浑身长眼睛是不是?
难怪水猪身上,中了钢箭的伤口大片紫淤。
车子驶离窑堡的时候,瓦当在副驾驶上坐得心安理得,他驾照什么的都在包里,包在葵蟊嘴里,在补好驾照之前,可以不用开车了。
陆炤车开得又快又稳,窑堡很快消失在后视镜里,眼前戈壁滩望不到边,不远处沙尘滚滚。
天快黑了。
“哥,前面有车过来。”
瓦当伸长脖子,两辆车,他以为是赵磊蒜子那伙人回来,看清是黑色越野车后,莫名不安。
等离得近些,两辆车子突然并排开起来,把原本就不宽敞的前人开车碾出的车辙给占满。
“坐稳。”陆炤眼神冷下,离前方两辆车子百来米距离时,猛打方向盘往边上沙砺层开出去。
“我操,跟来了!”
瓦当喊一声,听着车轮在沙地里嘠沙响,真怕陷车,但他更担心后头追来的两辆车,左边那辆,副驾驶位置车窗打下,探出个戴黑墨镜的大块头。
大块头伸出左手,手臂上的钢线装置瞄准。
钢线未射出,轰一声,不过眨眼间,车子像被什么巨大力道掀起,连人带车在沙地里打了个滚,哐、噹、哐、噹,滚起漫天尘土。
瓦当探个脑袋出去:“翻,翻车了……”
左边车辆翻车,右边车辆停下,没继续追来。
瓦当刚想松口气,大d也刷地停了下来,不是陷沙,而是前面站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小鹌鹑。
有一瞬间,瓦当宁愿无条件跟后面两辆车上的人走。
旁边,陆炤打开车门下车,换到后座。
瓦当有点紧张:“哥,我没驾照啊。”
陆炤说:“没叫你开,她开。”
瓦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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