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2
台上,丁乔松四人在银逐滴子落到身上前,及时地跃出台子。
“老丁,拿下他!”
梅江云怒冲冲朝丁乔松喊。
丁乔松疾步上前,手还未触到应尘,身体先感到电触的颤麻,随着人群的惊声尖叫,他看到自己整条左臂断成三截,切面整齐得几乎没有太大感觉,直到鲜血飙出,他才感觉到巨大的疼痛。
他盯着自己断掉的手臂,“啊”地发出惨叫。
围在应尘身边的人慌乱散开,他从地上站起,身后突然多了两个身影,像是他的保镖,一左一右地站在他身后。
两人乍看很普通,无论身高长相还是穿着,混在人群中完全能被人海淹没,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如出一辙的冷淡平凡。
但看久了,反而令人升起一种不适感,因为他们的表情从始至终没有变化。
人们把丁乔松扶开,梅江云一时也不敢上前。
“你们是什么人?”
先开口问的是谭百川。
他也算见多识广,可是这两人,如果是傀怪,不变身不可能拥有那么强的能力,丁乔松切面齐整的伤口,太令人心惊了,就算御能达到六层的能士,光靠放能,也不能这样伤人。
如果他们御物,可是方才根本没有看到任何斩落丁乔松手臂的物体。
两人中穿黑外套的用一种冷漠的声音说:“我们是来维持秩序的,地魁内部一旦启动决战,不管过程如何,决战不能停止,直到决出最终胜负。”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还决个屁,这不公平。”
砰,没人看清那说话的人是怎么倒下,人群再次发放惊呼声,慌乱四散,地上,方才那说话的人,脑袋与脖子分了家,脖子处的切面像个圆柱的横切面一样,血汨汨流出……
“决战继续。”另外一个穿棕外套的说。
应尘笑起来,步上决战台:“我说了,走到这步,已经回不了头,你们还有谁?”
他看向段红雪。
大家看着台下那来路不明、不知道是什么的两人,没人敢动。
雷登脸色沉沉地问陆炤:“我看不出他们是什么,但我知道他们应该不是能士,能士御能方法与他们出手方式不一样,你看出来了吗?”
陆炤凝眉摇头,他看不出来,但是心里隐约有个猜想,还想起很久以前养父仲山海对他说的话——
最厉害的傀怪,都在《火罗行述》下册。
越厉害的傀怪,变身时越难以察觉,没有人性,但看起来甚过有人性的普通人。
能士族已知的傀怪有172种,但《火罗行述》下册还有9种不为人知,这9种被消灭而且灭绝很久的,命名也遗失,现存世上的古册,只有《火罗行述》下册还记载着。
如果这两个不是能士,有没有可能是下册记载的那9种傀怪中的厉害角色?
还有种可能。
“会不会是寄生种?”雷登问。
“有可能。”陆炤说。
这些日子频繁出现已经灭绝的傀怪和病灶,如果眼前两人不是傀怪,也有可能是不为人知的病灶所寄生的寄生种。
黑外套的冷冷说:“五秒之内,没有人上台,开始处决,直到太阳落山。太阳落山后,将宣判最终胜出者,为地魁新的主事人。”
他的声音跟柱子里发出的那种机械女声语调差不多,毫无感情。
“什么意思?”谭百川问,“如果这么说的话,我们之前已经打败应尘那小子了,他怎么还要上台决战?”
他也想说“这不公平”四个字,但看着倒在地上那被切断脑袋的,终究没说出来。
棕外套的说:“刚才是你和段红雪二人联手,才赢了他,不算决战。”
“……”谭百川面色铁青。
黑外套已经开始数数:“1、2……”
数到“5”,抬手往人群中一点,一个地魁激进派能士砰地倒地,这次是被什么穿过心脏,当场毙命。
人群再次惊叫,开始慌乱地往四个出口方向跑。一时间拥挤踩踏,尤其是激进派的。
地魁内部决战,至少有三分之二的激进派能士都在场,他们看到先前那个被斩落脖子的能士,也是激进派的,隐约知道怎么回事。
所谓的决战就是个陷阱,温和派把激进派赶尽杀绝的陷阱。
离台子最近的西边出口,几个能士刚跑过柱子,人瞬间被立在出口的两根柱子发出的电光射穿心脏。人群惊慌地刹住步子,不敢再向前了。
“1、2、3……”
又一次计数,计数完毕,又一个激进派的能士倒下。这次,陆炤看清那个黑外套,他藏在外套袖口下的手指动了动。
“1、2……”
“别数了!我来!”
段红雪愤怒地盯着那两人,跃上台子。
她本来就受了伤,百炼舌毒素令她伤口恢复极慢,血止是止住了,但也失血过多,脸色惨白。
应尘的回血能力很快,他此前受的伤,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好得七七八八,很快,段红雪被百炼触舌击倒,摔出决战台。
在她摔出去的那刻,谭百川接着上去,之前被银逐滴子击伤的他,也很快败阵下来。
在场的地魁激进派能士,全部面露绝望。
如果段红雪和谭百川都打不过,也没人能打过了,太阳落山之后,应尘就是地魁的主事人,他会把所有反对他的人清理掉。
主观席上有人开始倒戈,站到温和派那边,表示支持应尘。但温和派那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莫,却站了出来,满脸失望地对应尘说:“小辰,我们支持你,全是看在死去的应老爷子面上,在应老爷子去世前,也答应他今后好好辅佐你,壮大地魁。可你今日,结交邪恶,残杀同门,就算你成为主事人,也没人会真心服你。”
应尘垂下头:“我说了,我回不了头。”
“莫老别去……”
有人伸手想去制止,莫老已经踏上台子。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情绪,看着莫老说:“我不想伤你,你为什么上来?”
莫老笑:“我为的是整个地魁的命运上来,小辰,你年少无知,误入歧途被人利用,这不怪你。”
应尘摇摇头:“不,我是心甘情愿的。”他抬头时眼神中又覆上阴鸷和某种坚定,触舌自手中咻地射出。
莫老没反应过来,已被扎穿了心脏,至死,也只是大瞪着双眼,直直地望着应尘。
“你简直丧心病狂!”
梅江云大喝一声,跃上台去。
到底是长老盟高层,加上这些年她潜心御能,尽管同金雀那边老死不相往来,也一心想要远远地胜过她姐姐梅汝云,其实御能层次已经进入七层。
御能到了七层,才能体会到每进一步是多么的艰难,七层的每一小步,都是不同天光境地的能力,顶五层迈到六层的一大步。她努力这么多年,也只堪堪到了七层。那些想要突破七层到达驱无形境界的能士,千百年来如静流之下的石卵,停在水底,绝大部分也只是在水中曲颈仰望炙阳罢了。
一股强力震得应尘站不稳,手上张牙舞爪的触舌全都像枯死的树藤垂下,面露痛苦之色,两条血迹,从他眼角淌下,看着骇人。
旁的人大多是第一次见识御能七层以上的能士,那股劲力一瞬有如强风拂面,全呆住了。
一波更强劲的力量从梅江云身上发出,黑外套突然跃上决战台,伸手挡开应尘,应尘被那股力量掀着往后落到台下。
黑外套伸手从指尖射出什么,触碰到梅江云周身的力场时,才显出是几片非常薄的水花,几乎接近透明。哗然声四起,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是那薄薄的近似透明的水花杀人无形。
“能士?御的是水?”雷登很震惊。
确实也有很多没有加入脉系的能士,大部分人都是过着普通人一样的生活,但难免也有人暗中御能提升能力的。
陆炤不确定:“水从哪里来?”
雷登说:“藏袖管里?”
陆炤摇头:“能士能不能达到这种程度,我不知道。有些傀怪,比如水猪,天生带水,只是水猪除了力大无穷,没有这种御水为刀的能力。”
太阳已经开始西斜,西北天暗得晚,随着太阳一点点西斜,温度也降了不少,不知从哪里刮来的风吹得陆炤打了个寒颤。
从前他呆在铃市的时间多,也是这几年才开始频繁出门消灶,对傀怪所知全部来自老祖宗的《火罗行述》,对能士族并不是很了解。
今日,却是大开眼界了。
对于天生不能御能的火罗来说,世界突然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在他面前铺展开,从前的他以及他所知的,似乎变得如尘埃一样渺小。
等回过神,那些“水刀”破开梅江云周身的力场,冲到她身上,她疾速后退,几乎避开所有无形的水刀,人们却看到她的脸上,下巴到颧骨的位置裂开了一道血口,伤口之深,甚至能见到脸皮下面的组织和骨头,血像一道红色帷幕挂在她左脸上。
“有个办法能验证他是什么。”
陆炤盯着台上那位黑外套对雷登说。
雷登正担心台上的梅江云,扭头看陆炤:“什么办……”念头一闪,他猛地拧住眉头。
他伸手去抓陆炤,但陆炤已经翻身上台,在下一波水刀发出来时,挡在了梅江云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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