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这章没做饭
盛夏的正午阳光曝晒,白景明出了食肆后,被刺眼的光线晒得眯了眯眼,他抬起胳膊以手挡在额前,朝不远处街道中央那几人处望去。
穿着粗布衣裳的女子毫不在意形象地跪在地上,神色捉急担忧。
白景明离的近了才发现,她身前躺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双眸紧闭,眉头紧蹙,娇小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唇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是不是中暑了?”唐龄伸手去探女孩的温度,果然炽热灼手。
女孩的母亲神色焦虑,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搂着孩子喃喃道:“怎么办啊?”
唐龄紧蹙起眉头,语调紧张担忧,看向身旁的白景明:“这附近哪里有医馆啊?”
“在这条街尽头就是。”
唐龄闻言,忙招呼妇人,妇人听了唐龄的话眼色飘忽不定,片刻还是抱着孩子小跑着去了医馆。
唐龄刚刚穿到这个世界没有几天,认识的人屈指可数,虽说她同这个母女俩没见过几面,倒也是打心底觉得这小姑娘惹人可爱,此时心底难免担忧。
几人到医馆时,一个雪鬓霜鬟的老郎中忙去看孩子的状况,
妇人支支吾吾拦下要替孩子把脉的郎中道:“莹儿这是中了暑。”
于是郎中缓缓道:“无碍,待我开一副解暑的汤药,服下后睡一段时间就能好了。”
说完,老郎中就去抓了药材,熬好后妇人扶着昏迷的女孩喝了整碗,女孩于朦胧中睁眼喃喃说了句苦,半晌又一次沉沉昏睡过去。
待女孩睡熟后,妇人扯了扯莹儿的袖子和衣襟,把孩子盖的严严实实,有些拘谨地问道:“这副药……多少钱?”
“十文钱。”
妇人长舒了一口气,颤着指尖从荷包里清清点点拿出来十文付了钱。
唐龄心底的大石头总算落了下来,妇人有些焦虑,同唐龄道,自己家虽不算太远,但外头阳光热烈,女孩本就中暑怕经不起折腾。
闻言唐龄下意识就想把莹儿母女招呼到自己的食肆休息,又想到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实在局促逼仄,一时神色眉目间满是纠结。
从到了医馆,白景明一直默默观察着唐龄细致的神情,此时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想法,清润如暖玉的音色悠悠传进唐龄的耳,他道:“把小姑娘送去我那吧,离得近,人也少。”
听见白景明这话,唐龄难得露出了明媚莞尔的一笑,语调清澈轻快:“那就麻烦白公子了。”
“你怎么认识他们母女的?”回到酒楼后,白景明悄声询问。
“我刚来北街开食肆时,若不是她们母女第一个买了我的炸薯条,后面也不会卖的如此快,她们也算是我的恩人。”
唐龄似是回忆起那日莹儿哭闹又破涕而笑的场景,毕竟自己刚到穿到古代就能把食肆开得红火,实属不易。
……
“莹儿怎么样了?”唐龄端着冷水盆推门进来。
酒楼的小二给母女俩收拾了个有床铺的雅间,妇人一直担忧地守在莹儿的身前,目光却散漫不聚焦,显然正在出神。
此时听见唐龄突然推门的声音,妇人有些惊慌失措,显然被她吓了一跳,又忙探手去给依旧在熟睡的莹儿掖了掖被角。
白景明悄声跟在唐龄身后由白诚推着进了屋里,见到妇人的动作,他只是眉头轻蹙,将下巴缓缓扬起一个微妙的弧度,精明地微眯眼,却什么也没说。
“……”
唐龄也只是有些疑惑,倒也并未没出口询问,而是把被冷水浸泡至凉爽的湿毛巾递给妇人,妇人道了声谢,用毛巾擦了擦女孩依旧炙热的手和脸庞。
见唐龄细心地去探女孩的温度,白景明深邃晦涩的眸色底竟然多了几分柔软。
“怎么这么久了还这么烫?”唐龄语气十分疑惑不解。
他们从医馆回来也有两个时辰了,太阳缓缓将落至地平线,繁华的街巷也逐渐沉静了下来,可莹儿的温度还是不退,而且也没有清醒的迹象。
“我、我也不知道……”妇人攥紧了手中的湿毛巾,支支吾吾说道,毛巾淋下的水珠儿把妇人的衣裳沾湿了些。
“……”若说刚刚唐龄只是有些疑惑,那她现在就是彻彻底底觉得妇人的状态不太对劲,她紧蹙眉头问:“婶子,你有什么瞒着我的?”
“没、没什么……”妇人朝身旁的唐龄,扯了个苦涩的笑。
唐龄紧紧皱在一起的眉毛依旧并未舒展开,但也只是撇撇嘴陷入沉默,也不好说什么。
湿毛巾被妇人攥紧,水滴滴在地板上撞碎,在一片沉寂中显得格外清晰。
白景明眸色深沉,目光悠远地看向床上昏睡的女孩,细长纤细的指尖微动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轮椅把手,眼尾的弧度都似乎带了些幽深难以揣测的意味,沉默半晌后,白景明幽幽开口询问妇人。
“莹儿身上,没有其他伤口吧?”
“……”
听见白景明的话,唐龄猛地回头去看身后轮椅上的男人,男人神情冷冽认真,不像是瞎说扯谎,唐龄的心跟着颤了一颤。
“不是……”妇人含混其词地张了张口,目光飘忽不敢与人对上,“我……”
见唐龄的眉头紧紧皱成一团,妇人撇了撇嘴,神色愧疚,也没再出声。
于是唐龄坐在床边,小心地掀开了莹儿的袖口,没等挽上一截去,就看到一块破旧布料紧紧包扎的伤口,莹儿细小消瘦的胳膊上有暗红色的血渍,透过白色粗布料丝丝渗出颜色。
唐龄的心跳都仿佛停住了一瞬,她去看莹儿母亲,妇人坐在床边不知所措,有些愧疚地眸光闪闪,从眼角落下几滴泪来。
“婶子,莹儿身上还有多少伤口啊?”
唐龄不敢去碰那处包扎,红色的血渍在莹儿纤瘦的胳膊上显得格外瘆人,她只怕一碰伤口就会崩溃出血。
“我……”妇人一听唐龄问,连话都说不清晰,呜呜咽咽哭着:“是娘对不起你……莹儿……我可怜的莹儿!”
唐龄被妇人哭得心烦,她便自己去看,只见莹儿后背还有一大块青紫色的淤青,唐龄去探莹儿的额头,甚至比刚刚还要烫。
唐龄心悸,莹儿这不是中暑,而是伤口没有及时处理发了烧啊!
“怎么办?莹儿发烧了。”唐龄今日实在累了,大脑都有些滞涩住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地望向了身旁的白景明,眼神紧张担忧又带着信任。
明明二人也没认识多久,唐龄却十分相信白景明的为人。
唐龄今日忙了许久,又未施粉黛,神色间满是疲惫与焦虑,那双亮晶晶的杏眸里盛满恐惧,叫白景明平稳的呼吸一滞,他忙道:“白诚,快找人去请郎中。”
那个老郎中细细拆开了莹儿手臂上的包扎,伤口细长且深,似是锋利的刀刃所致,伤口处血肉模糊甚至隐约露出了森森白骨,老郎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替莹儿上了药又细细包扎好,嘱咐妇人记得换药。
老郎中又让人跟他回去抓药,一日三次服下化解背后厚重的淤青。
“唐姑娘……我、我没有钱了……”妇人拿着几服药,抿了抿唇看向唐龄。
闻言唐龄想都没想去翻自己的荷包,却不曾想自己出来的匆忙,竟不曾带一分钱。
见状白景明找来白诚,叫他把钱付给郎中。
妇人忙道谢:“待我以后有了钱再来还给公子。”
白景明却摆了摆手:“不必了。”
喝了一副药,莹儿的面色总算看起来正常了些。
几人相顾无言,妇人不说伤口的由来唐龄也没问缘由,毕竟自己同莹儿母女俩还没熟悉到这种地步,她只是心疼这个不大的姑娘。
见天色已晚,妇人抱起依旧熟睡的孩子回了家,临走前同白景明谢了又谢。
“还担心吗?”
白景明见唐龄沉默许久,便出声询问。
闻言唐龄缓缓吐出一口压在心头的闷气,缓缓道:“我只是觉得,这种母亲……当真不称职。”
这话说完,唐龄抬起唇角,露出个灿烂的笑,盈盈道:“多谢白公子了,改日我替莹儿把钱还你。”
见状,白景明只是隔着面具幽幽看向唐龄那副似乎永远不会疲惫和埋怨的神情。
这一整日忙碌下来,自己都身心俱疲,可唐龄却始终保持亲和明丽的微笑……
“不必还了。”白景明平和的话语里也带了一丝轻快的笑意,他道:“若是想报答我,就来做我的厨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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