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炸毛
皮卡丘被扔在门板上弹了弹，落在了地板上。
“那好吧，真拿你没办法。”周衍叹了口气，用像是看不懂事的小孩子闹脾气一样的眼神看着她，惹得余思渺一阵郁卒。
“早点睡吧，夫人晚安。”周衍摇摇头，退出了房间。
“去尼玛的！”隔着门板，周衍都听到了身后余思渺那句中气十足的话。
“噗”周衍靠在过道的墙上闷笑出声。他的渺渺怎么可以这么可爱，让他总忍不住想逗她啊。
只是......
周衍回想着余思渺那个粉嫩的卧室和满屋子的玩偶一阵头疼。为什么她能这么喜欢粉色？好不容易哄着她把粉色的头发染了回来，要是再把她的卧室给她改了，她真的不会炸毛吗？
周衍摸着下巴想，他向来都是个身体力行，敢于挑战的人。那么，试一试吧。
于是，一个星期后，当余思渺终于从自己已经变成已婚妇女的阴影中走出了的时候，周衍蠢蠢欲动了。
“周衍，我去上课了，记得别乱动我东西啊。”因为起晚了，余思渺叼着一片吐司，顺手抄了一罐牛奶就急匆匆地出门了。
而二楼，正在打电话联系着装修师傅的周衍听到这话没吱声。余思渺也没在意，关上门就去学校了。
作为一个众人口中喝酒打架飙车，无恶不作的纨绔子弟，余思渺进入大三以来就一直很有自觉性地少有去学校上课。因此，她还在Q校后来的学弟学妹的传言猜测和幻想中留有一张神秘的面纱。
其实余思渺不愿意来学校上课，是不耐烦应付那些一波又一波，像杀不灭的小强一般扑上来找茬的人。反正她在哪儿都能自学，不去学校，着实是低调至极，为学校省麻烦了。虽然在别人的眼里，呵呵，这个女人简直是无视校规校纪，眼高于顶，狂妄嚣张到了极点。没办法，人们就是喜欢给别人贴标签，以至于此后的所有印象都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的。
可是如今形势所迫，若非并不得已，她也不想来上课的好吗？家里不明不白多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肯定不会是爷爷一开始说的家境贫寒，她又不耐烦跟他打太极。只能是天天来上课，眼不见，心不烦。
只是今天，她亲爱的校友们好像格外热情啊。还没等余思渺走到今天上课的教室，周遭各种或大声或小声的议论就没停过。
“那个人就是女神余思渺？之前跟卿卿学姐抢男朋友那个？”
“嗨，她算哪门子的女神。不过是个官二代罢了，坏事做尽。”
诸如此类，不绝于耳。
余思渺一路木着脸走过，心道，说我坏话就说我坏话，谈人品不要紧，可是你不能否定我的长相啊，过分了，才不要保持微笑了。
等走进了教室，余思渺一眼就看见了早已占好位置等她的路凌在最后一排冲她挥了挥手，她便径直走到了最后一排。
“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来学校来得这么积极？”路凌支着头，一脸八卦地看着余思渺：“难道……你看上了学校哪个小鲜肉，打算出手？”
余思渺看了她一眼：“我小半个月前才去闹了陈燃的订婚宴。”
“所以说嘛，以你的尿性，成天看着陈燃和柳卿卿在学校晃悠能不糟心？我看啊，肯定有新情况，让你连陈燃都顾不上了。”路凌得寸进尺地凑得更近了，脸都快贴到余思渺身上了。
呵，确实有新情况。“怎么柳卿卿这么早就来学校晃悠了？她腿好了？”余思渺嫌弃地用手掌把路凌的脸推开，试图岔开话题。
“嗨，那个婊子现在恨不得把陈燃栓裤腰带上。把陈燃扔学校她能放心？屁颠屁颠地就跟过来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路凌不在意地挥了挥手。
“订了婚还这么不放心，真是不怕把肚子里那个给折腾掉。”余思渺轻嗤，不由嘟囔道。
“噗”路凌差点喷水，大奇：“思渺，我就知道跟着你能听到好多劲爆消息。不过，那白莲花挺有本事啊，奉子成婚？你怎么知道的。”
余思渺趴在桌子上含糊应道：“她去领证的时候刚好碰到而已。我睡一会儿，别打扰我。”
路凌却不依不饶地拍了一下余思渺的手背：“睡什么睡，你还岔我话题。你还没说你是不是有情况呢。你看你连头发都染回来了，就连穿衣服都风格大变，难道看上的是个禁欲系金丝眼镜小哥哥？想装一下良家妇女。我跟你说，你其实挺适合现在这种风格的。”
“我呸，说归说，不要侮辱我的审美。”余思渺不乐意了。
路凌也趴到余思渺身边：“那就从实招来。”
“……”余思渺不愿多说，干脆没有吭声地把头扭向另一边装睡。
气得路凌拧了一把她胳膊，只好作罢。
也不知道这天老师是不是看余思渺太久没来上课，想给她找点事干，下了课难得地叫了她去实验室帮忙。
于是等到余思渺拖着沉重得不能再沉重地脚步回了家，都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
“我回来了。”余思渺有气无力地打开了玄关处的灯，换鞋。当然，也没指望周衍能够应声，只是单纯想避免某些尴尬的情况。
只是等她伸手想要去取鞋的时候，咦，她的鞋柜不是粉蓝色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灰色？为什么会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余思渺光着脚踩进了客厅，入目整体的灰蓝色墙壁，简洁硬朗的线条似乎在告诉她一个不争的事实——她家被周衍那个无耻的混蛋彻底改头换面了。
彻底？余思渺抬头看了看二楼她的主卧，快速地冲上了二楼。
果然，她的房间也没能幸免。粉嫩嫩的公主梦，彻底变成了深深浅浅的蓝色仲夏夜之梦。粉得冒泡的墙壁被刷成了灰蓝色就算了，满屋子的玩偶还都不翼而飞了，就连她粉色HelloKitty圆床也变成了浅蓝色双人床。卧室旁的衣帽间除了色调以外倒是没怎么变，可是谁来给她解释一下，她的秋冬高定酒红色露背晚礼服去哪儿了，她的限量款露脐小黑裙又去哪儿了？这满衣柜的加薄绒，加厚，超厚衣裤是什么情况。难道周衍以为，自己已经跟他一样过上了老年人的生活吗？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余思渺都不忍心再看自己面目全非的卧室，转身冲向了周衍的卧室，把卧室门拍得震天响。
还在房间里看策划书的周衍听到敲门声，开门姗姗来迟，声音里透着不经意的慵懒：“渺渺，怎么了？”
“周衍，你大爷的。”余思渺不为所动地开口便骂：“你以为你谁啊？凭什么管我。我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说没说过让你别动我房间东西，结果呢？你对我的房间做了什么。不，你对整栋楼做了什么？”
周衍的视线停留在余思渺光在外面的脚：“渺渺，穿鞋。地上冷，别感冒了。”
余思渺彻底怒了：“管你屁事，我问你话呢，回答我。”
话音未落，周衍见她没反应，直接一把将余思渺公主抱抱到床上，微跪着给余思渺套上了鞋，动作虔诚，口上却敷衍道：“嗯，是说过啊，可我也没答应啊。”
原本还被周衍为她穿鞋的行为给暖到，甚至还红了脸的余思渺瞬间遭到了暴击。
“你、你、你……”余思渺被周衍的流氓行径震得用手指了半天，结结巴巴地愣是没抖出一句话。
“嗯？”周衍语调微扬，含笑看着余思渺，眼底里像是装满了闪着光的星辰。
“我，我不管，反正这个家是没法待了。要么你滚，要么我滚！选吧。”余思渺面红耳赤地一把推开周衍。怕身高不够，不能在气势上压倒周衍，余思渺还特地站到了床上，颇有气势地扬着下巴冲周衍吼道。
意料之中的，周衍又选择性忽略了她的话，只轻声应和着，眼神里带着让余思渺看不懂的光亮，胶着，黏腻。
“你不滚是吧，我滚。”余思渺直让周衍的眼神看得口不择言，匆匆逃也似的地收拾了东西就离开了。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周衍，直到望着余思渺离开的背影下楼出了门，才恍然懊恼地揉了揉眉头。竟然真生气了？好像……把小猫咪惹炸毛了呢。难道是自己的眼神把她吓到了？不应该啊！还是说，粉色，真的有那么好看？比他还好看?
叹息着，周衍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给我看着下夫人，别让她出了什么事。”唉，现在的小孩子啊，越来越搞不懂了。
余思渺直到出了门，还是脸红红的。跺着脚站在路口，她想了想，还是给路凌打电话江湖救急，去她那儿将就了一晚。
次日早上一大早，余思渺就壮志凌云地去学校后勤处办理了住校手续，甚至把东西都搬进了宿舍。周衍大混蛋，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了，哼。
当然，处理完头号大事，精神放松的余思渺同学，出现了起得太早的最常见的后遗症。那就是，她又在马哲课上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余思渺睡过去还没一会儿，就觉得有人在一下一下地戳她的胳膊。嗯？余思渺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发现班长林清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她身边。
“有事？”余思渺带着浓浓的睡意的声糯糯的。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啦，就是今天晚上班上约了去酒吧玩，你要一起去吗？”林清时见余思渺难得地接连几天都来了学校，也就打算象征性地问一问她。
“那就去呗。”刚说完，余思渺就又睡了过去。入睡速度之快，让林清时不禁汗颜。
可他还没说哪家酒吧呢，这种情况下答应的要去，应该算数吧？林清时思索着。不管了，唰唰唰用纸条写下了时间地点轻轻压在余思渺胳膊下，林清时又小心翼翼挪回了位置听课去。
等睡断片的余思渺醒来，看着手臂下那张字迹漂亮的纸条，楞了三秒，才开始一帧一帧地回想。
她睡梦中，好像答应了班长去班级聚会？大概吧。
说起来，除了大一入学她名声还没臭的时候去过班级聚会，后来好像就再也没去过了吧？毕竟班上的人虽然没怎么在意过外面那些流言，可也不能给人家惹麻烦不是。唔，管他的，闲着也是闲着。总之，你们的partyqueen又回来了。
周衍不是什么都要管她吗？还想让她穿老年保暖款，做梦。她今天就要穿着她的战衣出去嗨皮，略略略。
只是这边，余思渺倒是化着精致的妆，踩着她的跟天高去了酒吧。可那边，却急坏了周衍。
原本，昨天晚上他想着让余思渺消消气，也没去找她，只吩咐了人注意余思渺的安全。可今天居然听说那丫头还去办了住校，就她那臭脾气万一在别人那里受气了怎么办。一想到余思渺可能在别人那儿受委屈，周衍彻底坐不住了。
他哪里会去想，余思渺从小天不怕地不怕，除了在他这儿屡屡受挫，受了一肚子，向来都只有她气别人的份，还真没谁能给她气受。
匆匆处理完了公司的事，周衍就开着蓝色兰博基尼径直奔向了Q大。
周衍不清楚余思渺的位置，漫无目的地在学校里找余思渺的同时，只能一遍一遍地打电话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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