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摊牌了，我是装的
最终，老师们决定单独给杜陵梦再考一次。
“我来跟他讲。”柳弘毅坚决地揽过了最艰难、最伤人的任务。
说干就干，趁着成绩还没有统计出来，先确定杜陵梦成绩的可信度。
柳弘毅到教室把杜陵梦叫到了办公室。
他让杜陵梦坐在办公桌对面，办公桌上摆着杜陵梦的试卷。
“你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柳弘毅的心情有点沉重，接下来他的话可能会对面前的少年造成心灵的伤害。
然而杜陵梦看到试卷就已经猜到了他要说什么。
“我再考一次吧。”他直接说。
“什么？”柳弘毅吃惊地望着他。
“毕竟我有半个多学期不在学校，这一次的成绩如果跟之前的成绩差距太大，老师心存疑虑也可以理解，我可以再考一次。”
柳弘毅有些惭愧。
眼前的少年实在太坦荡了。
最终，六位老师对杜陵梦进行了一次测试，老师当场出题，每个人20分，一共120分。
杜陵梦当场做，做完当场批改。
120分的题，没有作文，没有听力，当然，也没有鉴定过的草稿纸，杜陵梦随身携带了考试专用笔。
四十分钟，杜陵梦答完了所有的题目。
老师们马上批改试卷。
120分，满分。
这个接过让老师们难以置信，但是不得不信，这就是事实。
如果说这一次联考，杜陵梦还有可能获知试卷，在场的6位老师可以保证，这一套大综合试卷，他是不可能提前知道的，因为他们自己都是临时编的。
“陈老师！”杜陵梦突然开口了，“您的那一题，应该是掉了一个小条件。”
陈老师就是物理老师。
“我的答案是按照有那个条件做的。”杜陵梦把草稿纸递给陈老师，“我加了这个条件。”
陈老师接过来一看，果然，自己写掉了一个条件。
不是没想到，只是出题的时候忘写了。
他无话可说。
“杜陵梦同学，我们要向你道歉。”小朱校长诚恳地对面前的学生说，“我们不应该质疑你的考试成绩。”
“朱老师，千万别这么说！”杜陵梦故作羞赧地说道，“各位老师都是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来面对我们的考试，我十分理解！”
柳弘毅在旁边点点头，别的老师也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那成绩就登这个吧！”小朱校长做了决定。
“不出意外的话，前三名应该没问题。”陈老师乐观地说道。
“九校排名的话，保20进10吧。”教化学的郑老师也说了自己的猜测。
“那么，能不能说说，你的进步为什么这么大？”柳弘毅问出了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这个嘛，其实——”杜陵梦微微耸了耸肩膀，“摊牌了，我不装了。”他突然扬起了头，“其实我成绩的下降，是装出来的。”
“什么意思？”六位老师惊讶地问。
……
……
……
三十多岁的杜陵梦，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十几年，早已经练就了说谎面不改色的本领，也深谙“七分真、三分假”的真谛，所以他的解释在好人光环的作用下，迅速让老师们都相信了。
杜陵梦先陈述了一个事实：他刚进校的时候成绩是很好的，而且高一上学期处于上升态势。
柳弘毅表示这一点他可以作证，化学郑老师也同意这种说法。
高一进校成绩，杜陵梦全校排名是41，高一上学期末，全校排名27。
杜陵梦接着说了高一那年寒假学校发生的一件大事。
那年春节，学校的高水平老师一次走了十几个，都被南边的几所民办学校高薪挖走了。
“我也不想走，但他们给得实在太多了。”有一个老师后来给留校得同事说了这句话。
杜陵梦他们班上，一次走了四个。
除了语文和化学，另外的四个老师都走了。
提到这一件事，小朱校长的脸色有一点黯淡。
杜陵梦的走掉的那个数学老师，是跟小朱校长同一期的同学，一起参加工作，醉心于教学，别的都不想，所以教学能力特别出众，而且发表了一些很有见底的文章。
可惜他的职称一直升不上去，工资也没涨多少，后来结婚以后还住在职工宿舍里面。
结婚之后，那位老师终于明白了理想并不比柴米油盐高贵。
所以当南方伸出橄榄枝并且抛出诱人的条件之后，他直接答应了。
当地学校不仅送房子、给安置费，还给他的妻子准备了一份相当好的工作。
而且对方还向他承诺：“只需要您教书，别的您都不用管，一切以您的教学成绩说话。”
走的老师，大多数都是类似的经历。
那一个寒假，学校元气大伤。
如果是暑假，还可以招老师。
结果当时是寒假，老师们直接撂挑子，差点影响了开学。
后来教育局临时强行从兄弟学校借调了一部分教师，又招了几个临时的代课老师，才让学校没有推迟开学。
“我好不容易对那些老师产生了信任感，学校留不住他们，所以我恨上了学校。”杜陵梦装作很叛逆的样子。“学校根本就不重视我们。”
“所以后面的考试，我故意不考好，因为我觉得我的成绩跟新老师没有关系，都是前面的老师教得好。”
“而且，上课我故意不听讲。其实下课以后，我都在下功夫自学。”
“每次学校考试的试卷，其实我都会考两次。学校考的那一次故意乱写，然后自己再认真做一次。”
“我计算过，其实我的成绩是稳步上升的。”
“我就是想用一个学生的成绩的下降，让学校醒悟过来，中途换老师对学生的影响是巨大的。”
杜陵梦故意说了一些难听和幼稚的话，以增加他的话的可信度。
他的话从逻辑上是说得通的，除了那个超强的自学能力。
至少因为老师的变动而心理发生变化，确实是可能性非常大的事。
“那为什么这一次不隐藏成绩了？按照你的说法，应该在高考的时候突然发挥才能报复学校和老师们啊。”小朱校长敏锐地抓住了杜陵梦话里的漏洞。
“因为接下来我还要请假，我怕柳老师再不同意了。”杜陵梦说了一个很真实的条件。
【作者题外话】：今天家里好多客人，白天肯定不好意思写，先更一章，晚上再继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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