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杰森回来了。
再次用同样的方法翻进了窗户，差点一脚踹裂了玻璃，还好他险之又险地避免了这一结局。
在他踏上实木地板的下一刻，门就被猛地推开，冲进来的绝对是他最不想见的人之一。
恶魔崽子刹住了车，双手抱胸——杰森决定永远也不会告诉他这个姿势有多傻，冷淡而又傲慢地扬了扬眉:“托德，你保守秘密的能力就跟你安全屋的反监控能力一样低级。”
紧接着进来的是迪克，他看起来脸色不太好:“你这次离开了四十分钟。”
很好，他果然暴露了。
杰森反应了几秒，才切换过来自己离开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很难完全浸入之前的情绪，小女孩泛红的眼圈和眼前迪克冷硬的话语让他变得更加焦虑。
“布鲁斯要来找麻烦了？”
他扯了扯嘴角。
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像是在自己周围画下一个牢固的安全圈，也同时让人恼火得想撬开他的脑袋把他真正的想法挖出来。
“少扯淡了！这不是问题所在。”迪克才和某人吵完，肝火正旺，但到底还是压抑住了自己跳起来收拾人的冲动，干巴巴地说。
杰森咋舌:“真棒，我这时又被排除出家庭范围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耸肩:“我当然知道。”
然后他操起自己的外套，夹上床边的鞋盒，又重新推开了窗。
达米安突然出声:“你要像……”他噎回几个词，皱了皱鼻子，“……你要偷溜了？”
杰森想起自己瘪瘪的口袋，只希望这小祖宗一点都别想起来任何关于礼物的事，随口纠正:“错了，是正大光明地离开。”
“我不知道韦恩大宅是通过窗户进出的。”
杰森看着来人凝重的表情，丝毫没被威慑到，他又不是十四五岁的罗宾了，反而不敢置信地想:
老蝙蝠也有脸说这句话？最先发明翻窗进出这个新路线的人就他妈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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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默克多麻木地重复了不知道第多少遍:“我什么也没做。”
距离他被机场警务员从飞机上“请”下来那刻已经过了五个小时，他的律师还没有到，警察们已经把他关在审讯室里询问了几轮，从愤怒再到疲倦在消耗车轮战中走了个来回。
霍奇推开门走出来，瑞德站在双面镜前紧紧盯着老默多克的动作，而罗西正在跟警员低声嘱咐着什么。
罗西回过头来，问:“任何突破？”
他摇摇头。
他们低声交谈了一会。瑞德突然架起拐杖就往白板的方向走，仓促从桌上抓起一支笔，嘴里念念有词，然后着重圈出了几个点。几个警员看着这一幕好奇地窃窃私语，bau的其他人却是早就习惯了对方灵感突发的表现，霍奇还在被丢下的拐杖倒地之前接住了它。
瑞德回过神来正准备说什么，对上霍奇的眼神讪讪说了声谢谢，然后舔了舔嘴唇，肯定地开口:“我觉得他不是我们的unsub。”
“这里，这里和这里。”
他圈出来的部分是第一起纵火案的案发地点和他在拳击场被击倒在地的截图，第五次起火前监控拍到老默克多踩点的照片。
“第一起案件发生前默克多输了一场比赛，我看了比赛录像，他手腕扭伤了。”
然后笔移动到了案发地点，“现场调查出助燃物是汽油，根据现场被烧毁程度，面积、燃烧时间还有其他参数一起计算，需要的汽油量是……”
他笔下不停写下一个数字。
“对于一个经受过体能训练的职业拳击手来说，这个重量不算什么，前提是他没受伤……如果unsub是杰克·默克多，那么他需要往返两次拿取汽油。而他其实还有其他选择。”
“还有前几次作案前的踩点他从未被监控录像拍到，说明他足够谨慎，但从第五次作案起……”
罗西和霍奇交换了一个眼神。
马特坐在另一边，有个好心的警察给了他一杯热可可，因为长时间的放置已经冷透了，黏稠的液体因为动作不稳而在杯子里轻轻荡着。隔着一道玻璃门，那些嘈杂的声音并没有被挡住，纸张翻动的声音、尖锐的电话铃声、受害者家属无助的哭泣、警官的训斥声……清晰地涌入他的耳中。他自然也听到了瑞德的质疑，心中不自觉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秒他的表情就凝固了。
因为瑞德提出的新观点，其他人也陷入了沉思，但警察们却不以为然。关于侧写，他们觉得这更像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小手段，诚然这对破案的进程有极大帮助，但他们更信奉的是证据至上。
“呃，这些会不会有些……”一个警员忍不住发声，他打了一个手势，周围一圈警员意会地笑了起来。
这样的态度霍奇早已见惯了。不是每一个案子他们都能得到当地警局的支持，这些人还算其中态度温和。他扯了扯嘴角，沉声说:“警探们，我们的目的和你们一样——抓住真正的凶手。”
这个字眼显然表达了他的立场。
霍奇因为前段时间的案子，顺势退下来把主管的位置让给了摩根，但这没有削弱他的气势。对方讪讪地闭上了嘴。
门突然被推开。
“这个案子结束了，各位。”警长风风火火地推开门走了进来，他手上是一个证物袋。
所有人目光聚集在他身上，他举起那只拿着证物袋的手:“我们有能够结案的证据了。”
那是一个打火机。
“我们在案发现场找到的，打火机上面提取出的指纹被证实属于杰克·默克多，而且他的邻居也交代经常看见他使用这个打火机在阳台上抽烟。”
“那个打火机在半年前就丢了。”另一人突然插话，在场的人都认识，是嫌疑人的儿子，因为他没有其他的亲属可以通知，暂时在警局安置下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了玻璃门，扶着门框，坚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马特简单地描述一下打火机的外观，虽然证物被熏黑了，但是跟他的描述几乎没有什么出入。
“父亲当时还找了很久，你们可以去问问他的朋友，还有查查医院的监控录像，应该拍到了他在外面抽烟。”
他的证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一个未成年人，甚至还是失明的未成年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父亲背地里做了什么？说不定这还是他父亲故意撒谎，好让自己的儿子事后帮他作证。
警官不以为然地搪塞了过去，让另一位女警员带马特去登记手续。瑞德还想再说些什么，但也被他拍了拍肩膀笑呵呵地绕了过去。
bau到底只是被请来协助的，真正拥有主权的还是当地警局，当案子的负责人宣布结案的时候他们除了说服对方回心转意以外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这种情况偶然也会发生。
然而瑞德收拾案件相关资料的时候还在想这起案子，他始终觉得太巧了，只要稍微一追查，后续线索就被推到众人面前，甚至像是被什么人安排好的一般。如果杰克被定罪的话，又没有其他亲属收养，他的儿子必定会进入家庭寄养系统，一个已经开始记事的失明儿童可不是什么收养的好选择。
摩根和艾米丽去找了杰克的老邻居们谈话，刚回来不久，灌下一杯出自警局咖啡机的黑咖啡瘫在椅子上休息。地狱厨房的环境他们都有所耳闻，两人自从进入了那片地区都神经紧绷起来，找到那位邻居并撬开对方的嘴费了他们不少功夫。
“怎么了，boy？”
摩根听见整理文件的声音停了好一阵，出声询问。
“我还是觉得……太巧了。”瑞德皱着眉。
他脑海中把整个案件的经过拉了一遍，前期的手法和后期的暴露简直就像凶手是精神分裂一般，但他没从杰克身上看见任何眉目，要么是他太能演，要么就是这件事真的另有内幕。
摩根从桌上翻出几张被瑞德圈上关键点的复印纸，看完后表情也有些古怪。
“如果真的是人嫁祸的，”摩根沉吟片刻，“他一定很了解杰克·默多克，而且跟他有很深的过节。”
不然对方不会对老默多克的习惯和行程了如指掌，也不会选择在小默多克失明之际下手。
瑞德很快提出了方案:“我们可以调查杰克的社会关系来筛选，交叉对比谁近期来了匡提科。”
但是他想起警官的决定，扬了扬眉，有些迟疑地说:“警局这边已经宣布结案了，bau没办法插手。”
摩根原来在地方警局工作过不短的时间，对监狱接收犯人的流程一清二楚。
“监狱那边正式收监老默克多还有一段时间，我们还有二十四个小时抓住真正的犯人，让警官改变主意。”
他笑了一下，拍了拍瑞德的肩膀，抓起搭在椅背上的黑色夹克:“其他人那边交给你了，我去找加西亚帮忙。”
瑞德被摩根拍得一个踉跄，嘀咕了几句，架着拐杖出去找人了。
他忍不住分神想，天，什么时候能摆脱碍事的拐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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