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疯了
李文他在搬运东西，面对他的是推成半人高的面包，弯腰抬起看来是吃力非常，眼里尽显疲惫用力，走路时注意力的问题左脚绊右脚摔。
李文的手机在桌面上响起，章展忙碌叫李文好几声后得到他的的准许拿起接听。
李文放下东西一出来就见到沉着脸失神有些呆愣的章展望向他着急的从里面出来拉着他边走边说道：“李文，赶紧跟我去医院。”
李文像是听的明白，像是早有预感没有多大的反应，有的只是刚一下的放大瞳孔，拉下帽子遮住眼，颤抖着甩开了章展继续他的工作。
章展见他如此更加着急，红着眼上下打量了李文一圈。他愈平静章展的心愈翻滚，来来回回间竟泪湿眼眶。
他劝了，劝不动于是便随他了。
这天李文异常的辛勤，没吃午饭，没有休憩，像蜜蜂‘嗡嗡嗡’飞个不停。
直达电话又响起，郭旭听到铃声第一声就看向李文仔细着他的变化，这一天虽然眼睛没怎么跟着李文转，心思可没少那去。
李文停下来，头依然的是低着的，无神往着没干过的地板。
他被勾了魂，没遮挡住的唇像死人样的苍白，铃声落，他想拿下帽子，手却抖着好几次抓不住帽子垂眼看不清神态，眼睫毛像枝头欲落的枯叶。深呼一口气，手颤着摸上脸打圈，靠上墙，他倚在那，吸气呼气的起伏在章展近视的眼里成了水的波纹下变幻的人形。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还没到清明，人却没了魂，行走在凄凉的街道上和死尸有何差异。
“哎！喝酒吗”章展从身后拍了拍李文的肩，顺势来到他边上挨着他一起走，今天本来是他值班没想到李文会陪着他至深夜。
李文冷漠的回道：“不去。”
“不识好人心，请你吃。”
“多少？”
“什么？”章展有些差异。
“把钱给我，更直接。”
“穷疯了吧！”他有些震惊，李文一向内敛，这么直接到表现欲望实在没有想过。
在路边停下深夜探讨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冷着脸似有些生气的走了。
“给！”
李文给过头迷茫的看着他。
“吃完再给。“
李文把章展带到一个烧烤摊，点单是李文点的，看起来是常客，老板和李文还点头示意，打了招呼。
章展打趣的说道：“你看来是常来。”
“晚上一般来这打工”叹了一口气，笑道：“你喜欢胡子拉碴吗？”
章展上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几天事多其实忘了，但也没他说的那么邋遢，只是有一点的胡茬在。
“小伙子，这是魅力。”
章展抬眼看借着拿串的间隙观察他的反应：“那个电话”
李文嘴不停，瞬间红了脸怒气冲天的说道：“什么电话！”
“嗯”他感受到李文的刻意回避了。
“钱的事，你奶奶把钱交给了我保管。”
他想以轻松的态度说出却是变得四不像。那样子变得像极了被警察逮住的小偷，鬼鬼祟祟中带些忧伤，那忧伤诉说着无奈。
李文带上震惊看向他，手上的串不知不觉也垂下了。
“嗯你奶奶说房子卖了，钱存在卡上，学校宿舍给你安排好了，不去就没地住。求我今天让你住我家。”
李文还是一文不发，但单看眼神却像一只困兽释放天性想要冲破牢笼积蓄力量的凶狠隐忍劲。
“哎！钱肯定还你，少苦大仇深的看着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是我。”
李文撇开头红了眼圈转身就要走，起身，往对面街道走去。随即章展唤来老板把账给结完立刻就追了出去。
他追了去，跟在他后面拉着他说道：“你干什么去！”
“放开。”李文奋力甩开他的手。
“我家就在那前面一点，打巧了。”
李文走的就有气无力，因为身心上的疲惫没力气，章展搂拽着李文，把他给拐进去关上门。
“别烦我好不好。”他彻底爆发。
章展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以为我想管你，你奶奶临终交代了。”他拿手推李文一把，随后道：“交代我，非要交代我照顾你”
“那又怎么样，怎么样拒绝啊！没有嘴吗。”
“呵！”章展踹着粗气，“你tm，拒绝怎么搞！教我啊，说完人就没气了，拉上我你委屈个屁！”
“你自己什么情况不知道？自身难保呀！拉上你不就是等于自杀吗？你凭什么觉得可以拉着我一起死。”
“李文！”章展怒吼到。
这话起了反作用，李文激烈的咬牙青筋暴起泪腺阀门失去，变成孩子的模样哭着闹着要往外冲。
鳖红脸，拦着失控的他受不了的章展又喊了一声道：“疯了吗！要死要活干什么！”
李文像是一匹失控的马，他把章展当成他苦痛的源头。他眼里有恨，他想要像疾驰千里践踏草泥那样对他，管他对错，管他好坏就像这个世界无情的把他奶奶夺走那样。
“放开我！放开我！”这一声怒吼让李文更加暴躁，一边嘴里嘟囔着话一边加大了力往外冲：“我都长大了，他们都走了，都不要我了，什么死活都是狗屁！我…连现在…都不想要，死了怎么了，让我走啊……”咬着牙压低音量，可怒气怎么可能捂的住。
“走什么！往哪里走，你奶奶房子都卖了给你读书，这么晚了露宿街头，啊！”
李文不甘的看着他后停下，他从章展那移开眼，放了力气，纯靠着章展固定他的手和身后的墙撑着自己。
委屈，愤怒，不甘，早已扰上了他，他咬着唇，背靠着仰天，泪流下了，绝望和不甘融在泪里，他一把拂去，继而倔强又爬上失去方向的他。
“小子都到这份上了，住哪不是住这怎么了，怕什么！”
李文轻笑，把眼又定格在他脸上较量着。
章展哀伤的看着他的眼睛，坚定且郑重的说道：“李文，你不该像我这样自暴自弃，自甘堕落，你配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倒霉的人活该一辈子倒霉吗！孩子甘心吗！”
章展看着他，痴了迷，又心疼又无奈。
冷静下来的李文从鼻中呼出一口气，倒成了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做出傲然的姿态也显得吃力，他抓住章展搭在肩上的手，狠厉中带些戏谑违和感使得身周充满了阴冷神秘的氛围：“章展，什么光明的未来，你怎么知道我不是坏人，我凭什么不可以是坏人！”
他顿时失了语连自己都放不过的人怎么劝别人放下。惊恐的看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绝望了。腿开始打颤，深吸气大呼气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脸色一下的苍白了许多。
他欲言又止，李文在这时挣开他的手，章展急但还是试图使自己冷静，瞧着他，瞧着他手劲变得轻了。李文这样的想法会导致什么样的行为章展慌了。
章展眼睛失焦又从那幻象中回头，揪着他心的东西放手后说出的话变了味：“李文！时间就像漏斗只能流失，人生像送往死亡的客车，每一次颠簸漏斗就更快的流失，可是你甘心吗？
甘心一辈子随波逐流，像刀板上说鱼肉任人宰割，亲自这么看着自己死亡，把自己送上刑场。”
章展他惋惜的看着孤苦少年，借着感同身受，借着少年也在抒发自己的苦闷。
他多想自己也这样疼惜一下自己，多想就此放过自己。偏袒自己什么，可他又觉得自己该死。
做为罪人，他害怕承担罪恶所给自己的带来的后果，同时倍感需要。他的执念就是这样，伤人害己。他原谅不了别人，同样他也原谅不了自己。
失意的人最忌讳偏执和明白太多，却无力回天。
这里没有回答失神，思绪飘忽着
夜里很凉，他等李文睡了独自迎着风走着，慢慢的走不动了，心里难受，有东西堵着连喘气都是难受的。他蹲在路边，眼前一黑，脑海中闪过一些仅存的小时候的画面：
他的父亲出现了和原有印象里的样子相差很大，变得面黄肌瘦，成了一具被皮包着的骨头。他的手拿着棍子高高举起，当他的视线接触到父亲用力高举手露出的清晰骨头轮廓和青色紫色的筋脉，浑身开始疼痛呼吸成了苦难，胃里翻江倒腹，眼前天旋地转。
眼前场景更换，他来到家门口眼前一个穿着学生服的女孩背对阳光，怜惜的看着他，给他一颗糖，手抚摸上他的脸。
刹那，睁眼闭眼间，他被许多人看着身边热闹但尽是不中听的话，什么野种，什么疯子…脏话乱炖。不知怎么的，四周的的人开始走向章展，他从迷茫到恐慌，他们愈走愈近，愈来愈大，直到围得他看不见天，直到低头只能见一片黑……
‘哐’章展眼前一亮，心头一震，闻声脸朝向天。被吓的送了一口气出去，心里顿时舒坦了。
原是章展正好站在暗的路灯下，这路灯在说巧不巧时由暗转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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