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工程经济学老师的声音从一开始再也没出现过，好像对他们完成一百万的目标非常有信心。
之前那道粗粝的声音叮咚一声在三人脑中同时响起——
【姓名:程熙、方泽辰、游昕】
【状态：好学生】
【当前所在副本:工程经济学】
【副本所属板块:专业选修课】
【考核目标（高前老师定制）:在七天内赚满一百万】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好学生更当自律慎独，拼搏向前。当然了，奖惩有秩，好学生如果在学习中表现良好，继续维持好学生身份，可以获得奖励哦！】
大门吱呀打开，几人原地站定一会，还是咬咬牙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颈上突然有了垂感，班长拿起吊在脖上的卡片，看着上面的字念道：“护工，实习，记录数据和照顾病人。”
体委跟着她的话低头，一脸茫然地举起自己的卡片：“不是，为什么我是这个啊。清洁工，负责厕所及倒垃圾。”
“游昕。”班长转过头，被她新衣裳晃了眼，没在她脖子上看到吊牌，随即问道：“你是什么啊？”
翻了翻兜，没在身上找到什么卡片的痕迹。游昕低头看了自己的一身装扮，蓝白竖条纹，试探性地给出自己的猜测：“我可能是来疗养的病……老人？”
体委忍不住吐槽：“果然，你就是来养老的。”
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想到自己或许要打扫厕所，瞟向游昕的目光隐约带着一丝羡慕。
“哎呀，那边的几个后生，快过来，大冷天的怎么在外面转啊。”门口一个笑眯眯的老奶奶看见他们，挥着手让她们进门。
都到这份上，连身份都给安排好了，这养老院是不进也得进。游昕领着班长体委二人往前走去。
走到门口，在游昕身后思索了几秒，班长对门口的老奶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谢谢奶奶！我是今天来报道的护工实习生，以后就请您多多关照啦！”
给我信息，信息！班长目光紧紧地盯着老奶奶，希望她说出的话能让自己更了解自己现在的身份。
“新来的实习生啊。”老奶奶抬起老花镜，往她的员工牌上打量，躺在椅上一摇一晃地点头肯定，“护工好哇。现在的后生都不喜欢做老人护工的，嫌累又嫌我们老。”
她又抬头看了几秒，压压手让体委弯下点腰，看清了上面的字，又继续说道：“清洁工？也是新来的吧。小伙子很不错呀，我们院之前只有一个脏兮兮的老头打扫卫生，哎呀，那个脏的哟，把人都愁死，后生你可不能学他偷懒啊。”
体委抓了抓脸，左看游昕一眼，右看班长一眼，迟疑又缓慢地点头应答：“好的。”
老奶奶心满意足地叮嘱了一切，回到椅上摇摇晃晃，闭目养神。
班长等了好一会，老奶奶始终没有提起游昕的意思，她努力思索，主动搭话：“奶奶，看见你我好亲切呀。我进来，就只认识你，还有旁边这两位呢。就是这个女生，她是养老院里的病人，忘记了该怎么去病房了，您能告诉我们一下吗？”
她怕游昕的身份本来就存在于这个养老院，因此含糊地只说游昕是病人，忘记了病房号。
“哎呀。”老奶奶睁开眼随意瞅了游昕一眼，摆摆手，“这不就是新来的病人吗，以前没见过，还说什么忘记，直接去前台问一问就好了。见面也懒得打招呼，省得晦气。”
似乎是晦气这两个让她心情不好，又或者无奈地看了游昕一眼让她心情指数直线下降。
再抬头时，班长一眼就觑见了她嘴里密密麻麻锋利的牙齿，当即吓得一哆嗦，小声道：“谢谢奶奶。”
话刚说完，老奶奶又一转慈祥地看着她：“护工好哇，护工好哇。我喜欢，快去报道早点入职吧。”
把她的这句“我喜欢”在脑中转了几圈，班长硬生生把自己吓得脸发白，她不得已维持礼貌的护工人设，超级小声回道：“……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我喜欢你这样的后生。”
班长：“……”
她以后真的要对“我喜欢”这三个字有ptsd了，真的！
游昕站在一旁神色微动，等老奶奶话说完，就拉着班长胳膊往前走，催促体委：“我们进院了。”
进去以后，游昕站在门口，仔细打量养老院的构造。贴近门口是前台，一个护工正在拿打印机打出的文件。
前台卡在十字走廊的一角。两条走廊笔直地相交，通过门牌号来看，这些似乎都是养老院的病房。
奇怪的是，他们三个走进来，没有一个人将视线放在他们身上，游昕思索一瞬，就地和两人交流：“估计待会我们三个就要分开了。千万要记住，随时找机会交流，尽量保持联系，不要落单。”
“嗯嗯。”班长点点头，“我发现我们的手机好像都是可以用的。随时联系。”
班长：“目前唯一比较好的消息就是我们三个人都是新的身份，不用担心露馅，只用找赚钱的方法，及时交流就好了。”
班长攥紧了肩上的背包，里边还有她的手机和平板。
“……不，没那么简单的。”游昕回忆恐惧空间，简单跟他们描述了一下，“信我。”
班长花了眼。难以置信道：“所以，不仅是赚一百万？”
“那什么。”体委尴尬地挠挠头，“出事的时候我正上厕所呢，没带手机。”
无言地盯着他好一会，班长把平板从包里拿出来塞到他手上，叮嘱道：“密码6个0，你千万不能把我平板磕坏了，要不然我找你算账……”
她话音一顿。看着体委瞬间缩小的瞳孔，顺着他的视线缓缓扭头，对上了一张扑满了粉底的脸。
“迟到！”对方皱着眉恶狠狠地盯了她的身份牌一眼，“第一天就迟到，工作是不是不想要了，快跟我登记。”
前台的护工拽着她胳膊，使劲往前抻，抻到电脑面前，让班长按手印。
按完之后她把登记表塞给班长，不耐烦地甩给她支笔：“把这个表录进电脑里，不要偷懒！”
说完，她看向握着平板的体委，眉头又是一皱，一边安排体委，一边抱怨道：“新来的清洁工？真不知道院长怎么想的，一下子找了个护工和清洁工，以为养老院的钱那么好赚吗，都拿来养闲人。你，先去把一楼的厕所打扫干净吧。”
打扫卫生……还是厕所，还巨脏。
体委委婉地推迟：“要不然我先熟悉一下业务吧……或者，其实护工我也可以的，我身强力壮好干活。”
比起扫厕所，他还是更能接受护工这一份比较体面的工作。
“快，去！”前台狠狠地一掌拍向桌子，震得桌上的印泥都跳了起来。
“好嘞！我这就去！”体委麻溜地答应，脚步极其缓慢地往走廊尽头走。
游昕站在旁侧，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护工最后招呼的她，脸上挂上了灿烂洋溢的笑容，引着她走到前台：“是新来的病人啊，请问叫什么名字呢？”
她悠悠道:“游昕。”
“游昕。”护工把正在勤勤恳恳敲键盘的班长挤到一边，眯着眼睛看电脑，“你的病房在103室，希望你入住愉快呀！我们舒心养老院里的护工都会好好照顾老人和病人的。”
教训班长继续工作，护工曲着手，活像是饭点里的服务生：“我带你过去吧。”
游昕点点头，顺从地跟在她后面走。
他们走到了103室停下。
“你的病床就是最里面靠窗那一间哦，平常可以看看怡人的风景！”护工笑眯眯地向她介绍，“可以先休息着，洗漱用品我们都放在柜子里了。”
病房里只有一个人，最靠里的两张病床旁的桌子上堆着男女的洗漱用品，混在一起，游昕猜测是一对夫妻。
中间靠窗的位置上躺着一个人，用被子蒙着头，半晌没有动静。
游昕转过头，视线在他旁边的空桌子上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她低着头在手机上敲击几下——【班长，你帮我看一看103病房病人的信息。】
侧在窗户边，游昕抬头往外看。窗外不是想象中的青山绿水，而是一栋十分普通的规则大楼，窄窄的，有三四十楼之高。
她不禁抿了抿唇，就是有点太规则了，规则得让人心里发毛。
刚刚，群消息——【班长：和你同病房有一对经商的中老年夫妻，很久之前就入院了的。还有一个也是今天新来的病人，性别男，年龄30，信息还没录入，很奇怪，资料上在这个人的信息上标注了[非人]，你多小心啊，我找机会来找你】
“咚——咚——咚——”
身后传来了古怪的声音，像是在迈沉重的脚步。
“你是我的养料吗？”
“你是我的生命之歌吗？”
“你会滋养我的伪装，歌颂我的伟大吗？”
什么鬼……听这狠话，这怪物似乎有点来头？游昕暗自琢磨。
是的，游昕把它的古怪之言归于放狠话。
她没有转过身，右手握着一只皮鞋，左手飞快敲击屏幕。
另一边。
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班长小心翼翼地观察前台，趁她不注意飞快地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游昕：没事，你暂时不用来找我了。对了，帮个忙，把那个非人的病人资料篡改一下，改成性别女，年龄随便填个20吧，外貌特征:满头是发。】
班长：？
这竟然是可以改的内容吗，她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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