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遇霓裳,主战主和
“子川!”
清晨,李宅书房的烛光还亮着,娄青进来时,李纪已经埋在公案堆里睡着了。
黑脸汉子挠挠头,抱着批好的那一摞拿出来,正碰上吕布,吕布急急走来,身上有汗,身后张辽还扛着戟,想是刚晨练完。
“你们将军还在书房?侯爷找他有事。”
“在,新营需要批复的竹捆多,那白胡子参丞催得急,将军刚合眼。”
吕布点点头,让张辽在外面等,自己推门进去了。
屋里摆设干净,有点闷闷的,桌案不大,李纪睡在桌案上是曲卷着,侧着脸睡得相当斯文,
吕布搬把椅子坐到桌案对面,周围静的很,只有李纪轻轻的呼吸声。
等了半个时辰,吕布换了两个姿势,坐得浑身难受,抬手准备叫醒李纪,却半道僵住了。
眼睛突然一亮,蹲到李纪旁,右手摸向李纪唇部,大脸凑过来,蓦的把嘴唇扒开,齐齐白牙中,一颗尖锐的狼牙闪闪发光。
和铁柱呲牙时一模一样。
吕布挑眉,正对上李纪清醒的黑眼仁,气氛顿然尴尬,赶紧收回手,将碰掉的竹简踢到一边,听到竹简哒哒滚动的声音不自然的咳嗽两声。
“子川管那些腐儒作甚,今天陪侯爷香山猎熊岂不乐哉?”
见李纪左脸带着条条竹简压痕,一脸冷漠的离自己越来越近,吞吞口水,不明所以。
“猎熊?末将记得主公昨天也是这般说辞?上次狩猎熊窝都被主公猎去,青山葱葱,焉有熊哉?”
一股冷气袭来,吕布和李纪鼻尖就差了小拇指的距离,吕布都能看清李纪脸上细细的白毛,眼底还有淡青色,
李纪手扶剑柄,眼珠深邃里流动黑色漩涡,仿佛能将人吸进去,使得胸口没来头的闷气。
吕布不禁后退一步,才听到耳边李纪慢条斯理的问。
“可…”
吕布刚准备说什么,李纪剑已出鞘,剑身反的寒光一晃,便钉入旁边柱子,吕布转头看,剑身上插着一只拳头大的毛蛛正冒绿血。
吕布微愣,李纪已经捡回竹简。
“若主公此来是为叫醒末将,末将已醒,多谢主公关怀,主公请回吧。”
站起身,按着剑鞘,做个请字,威胁的不要太明显。
张辽一脸蒙的看着吕布被请出房门,
“恕末将不远送,主公请便。”
“喂,子川”
没等吕布说话,李纪拱手,两扇房门砰的关上了。
“主公,您和李将军说了急事么?”
吕布这才想起,复又敲门。
“报,主公,王司徒请您去府上做客,称有要事相商。”
有门卫来报,吕布正推门,刚好瞧见李纪听到王司徒的名字突然兴致满满,气志高涨?
“子川可愿同往?”
“自当随行。”
为什么李纪答应这么快自己有些不爽?
两人着便服上马直奔司徒府,路上才谈起粮仓被毁的事,街上行人不多,跑得飞快,吕布声音有些沉闷。
“东西粮仓已成焦炭,想是西凉军干的。从并州带的,余下不足三日之粮,已分给城中诸部。”
“今早斥候来报,董卓陈兵虎牢,眈眈虎视,洛阳四周无援,正找你商量对策。”
“必是李文优设下困城之计,董贼犹惦洛阳,着实难办。”
李纪想了一路,府前下马,有人接过缰绳,两人不再多说,被热情的引进府去。
王司徒半百的人,园中小亭之上酒过三巡,便提议让自家小女献艺助兴。
两人欣然,老人拍手,忽提鼻闻香,一女飘然而至,清调唱来。
“轻叹金冠绫罗盖,原是将军关下来。桐叶蓝田秋半两,君思我思知不知。”
音色婉婉,巧笑倩兮,人似胪边皓月,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站而不怯,立而不羞,落落大方,就是…胸前一片平坦。
“女郎真乃美人也。”
吕布眼中惊色,赞叹不已,军中呆久没见过漂亮妹子,吕布举着酒杯,眼珠子都不眨了。
李纪握紧酒杯,酒波漾漾,左手轻按印堂。
头痛。
我就知道。
英雄难过美人关,自古红颜多祸水。
王允为何在董卓走后依然献女尚不知晓原由,自家主公已经被迷的神魂颠倒这可如何是好?
“貂蝉见过二位将军,家中常闻二位威名,今日一杯薄酒,以表权权敬意。”
貂蝉淡紫罗裙,长发垂腰,飘飘下拜,
“女郎谬赞,不过是多些粗鄙本事,登不上大堂。”
吕布咧着嘴,面泛红光,显然非常受用,貂蝉接过酒壶,替吕布和李纪斟酒,那小手又白又嫩,长的和嫩葱心一样仿佛一掐就断,吕布嗓子发干,手心发痒。
两人说着,连王司徒说话也敷敷衍衍,王允却笑着捋捋胡子,佯醉告退。
又上一桌好酒,酒坛子扔了一地,眼看貂蝉敬多少吕布就喝多少,刚刚吕布仰脖一连四坛子进去了,李纪叹气,这恶人还要他来做。
来到近前,严肃脸,
“主公,军中还有要事商讨,在此不能多做停留,还请主公回府。”
“什劳子军事,嗝,来,子川,喝。”
眼看吕布喝得眼睛发直还嚷着添酒,李纪夺过酒碗,沉声又劝了一遍,见吕布还留恋不舍不愿离开,抬着吕布胳膊将他架起来,准备离开。
“且慢,”
貂蝉将李纪叫住,如玉脸庞难掩好奇。
“既然吕将军有事,小女岂敢多留…只还有一事不明。”
“女郎请讲。”
脚步停住李纪没回头,
“将军可是觉得小女面貌丑陋,为何将军对小女不动于衷另眼相看呢?”
李纪回身,冷冷目光射来,仿佛看穿她心中所想,貂蝉轻咬朱唇,莫名心虚,不与李纪目光相触。
“那是因为李某知道,如果美色之后是权谋,那美色就不是美色,是致命毒药。”
李纪临走时还不忘补一句,
“若今天来人是董卓,女郎也要如此谈笑?为何要委屈自己做那尤伶之事?”
见貂蝉颜色大变,欲言又止。
李纪不是怜香惜玉之人,将吕布扶上赤兔,李纪也翻上赤兔,扣着吕布腰带防止他摔下去,李纪提缰绳,一马双跨回了都亭侯府。
一路上被啃了好几口,吕布还不安分的喊着什么女郎女郎,左右乱划,若是以前李纪骂娘的心都有了。
可现在,李纪感觉自己耐心有点太好了,但心里隐隐有些不痛快,至于是什么不痛快,李纪也不知。
还没等李纪松口气,刚进府吕布就开始解腰带,这是喝多了想放水?李纪赶紧招呼过张辽,一起将人抬回后院。
好不容易消停了会,李纪替他脱了外裳扶他躺下,怕吕布起夜,命小厮在门外守候。关门时听吕布呼噜声起,李纪暗自皱眉,吕布的酒量没那么差,怎么会醉得这般厉害?
司徒府
李纪走后,貂蝉去大堂见王允,王允正在堂中等待,见貂蝉衣着齐整,裙带牢固,刚露出的笑消失了,拉着脸。
“完事这么快,是那吕奉先无能邪?”
“吕将军已经回府,并未与孩儿…义父何不另谋良策…”
貂蝉摇摇头,一个巴掌就落到脸上,啪的一声,清脆无比,貂蝉捂着脸,眸中含泪。
“你啊,都怪你,连个人都稳不住,老夫白养你这么大,竟一无用处。”
王允急着脸上冒汗,如今城里情形已在老臣中传开,
纵使朝中有许多人与吕布一同主战,但若食尽粮绝,即使并州军骁勇善战又能怎样,还不如卖董卓人情,诏安以保天家颜面。。
“所以义父便让孩儿牺牲闺誉清白拉得吕布来靠?”
“这样不顾贞洁廉耻之事,孩儿做不来。凭女人手段,义父也不怕天下英雄嗤笑!”
“你”
王允瞪着眼睛,却被说的哑口无言。
貂蝉愤愤之下,掩袖哭着跑出司徒府,往蔡中郎府去了。
门口家丁来报时,王允悲叹一声,顾不得貂蝉,去找人商量对策了。
第二天,袁绍袁术两兄弟来府拜会,谈到董卓,也是气愤不已,正毫无办法,忽闻有大笑声渐近,原是曹操来了。
此人一身暗红袍,虽比常人略矮但五官端正,浑身正气,身后跟一大汉,持佩刀不离左右,原是本家兄弟,夏侯惇。
“孟德为何大笑,城中迟早要知道,届时人心惶惶,不是你我能相左。一旦董贼回朝,为兄曾与他有结,恐怕性命难保。”
袁绍一抖袍袖,郁闷至极,曹操笑曰,
“兄长勿虑,操闻司徒府中有七星宝刀,操有拙法,打算以献刀之名便宜行刺,时间紧迫,特来向兄长辞行,以赴虎牢。”
吕布袁绍听了都站起身,表情肃穆,众人互拜,
“此去不易,望君珍重”
“听君之言,自会重逢”
望着远去的身影,肃然起敬,久久不言。
李纪正跟高顺探讨军队阵列之事,门卫来报,有一女来访,高顺知趣的找由头走了,门卫将人领进来,竟是貂蝉。
李纪不解貂蝉来意,一时没说话,貂蝉却先轻笑出声,眸中带着狡睫,
“你这将军肚量怎么如此之小,昨日设局是小女不是,小女前来赔礼,你怎么连坐也不请,这便是将军的待客之道?”
“你若只前来赔礼,李某已受,无需坐下细聊,女郎请回吧。”
“哎,你这人怎么不通情理。”
眼看李纪下逐客令,貂蝉急了,索性坦言,
“我见你武艺不错,能不能…教教我。”
“你想学些防身京中自有武馆,又何必来求李某?”
李纪见貂蝉绞着手绢,支支吾吾,转身便走。
“我想跟你学打仗,”
貂蝉几乎是吼出来,神色委屈,
“世人说女儿身只能守着女戒待嫁闺中,惶惶度日。我要向那些迂腐之人证明,女人也可以上阵杀敌,不逊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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