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征西凉,袁绍立帝
冀州 邺城 刺史府
“沮从事所言,公则不敢苟同。”
文士拍案而起,面带激愤,案上酒杯轻颤。
“主公若迎少帝,势必与曹翻脸。四州虽平,然将士疲惫,流党作祟,怎耐做两伤之事,沮从事莫不成要害主公?”
屋外细雨绵绵,泥腥扑鼻。坐上锦袍人手撑脸侧,伴着俞吵俞烈的争执声,抬抬眼皮。
“郭别驾此言差矣。曹操素有大志,诛董后遣张燕临洛阳,暗取天子,野心谁人不知?又怎会顾及主公情义就此罢手?”
“他虽凌于众诸侯之上,以天子名下诏粉饰,但名不正言不顺,主公借由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我军气势正盛,粮草有余,郭别驾不要危言耸听。”
“兵精粮足?”
见沮授毫不让步,郭图冷哼一声,不屑嘁道,
“那前日颜将军请命讨张方时,沮从事为何百般劝阻,推曰黑山跋扈,我军萎靡府库空虚,不宜出征?”
遂又拜袁绍,手指沮授。
“主公莫信这般前言不搭后语之人,省得日后陷主公于不义。”
“这…郭公则…你”
沮授方知失言,望着郭图捋鼠须鼻孔朝天的模样气急。
“好了,别吵了。”
袁绍这才开口,摸着帅印站起来。
“汉室衰颓,扶他反而处处掣肘,本座懒得看那幼童脸色。便听公则之言,立刘虞为帝,以制许昌。都退了吧。”
袁绍一甩袍袖,走了。
郭图达到目的,洋洋得意的瞥了眼沮授,摇头晃脑的走了。审配越过沮授,紧随其后。
徒留沮授怔立半晌。
既然决定立帝,就等于向曹操宣战,结果都一样,主公到底在犹豫什么?
许攸看罢也满脸愁容,和田丰上前拍拍沮授,出了堂殿。
豫州 许昌 祭酒府
“奉孝,奉孝!”
郭嘉忽听门外急唤,忙将酒囊藏进袖中,坐的板正,见来的是曹操,倒放松下来,低咳两声,斜倚床头笑道。
“让嘉猜猜,明公可有邺城喜讯?”
曹操抚掌赞,
“奉孝神算,那袁本初自视甚高,公然立帝已犯众怒。若此时挥军官渡,必得奇效。”
郭嘉却皱眉思虑片刻,
“袁绍虽目浅,然手下谋士如云难免会看出端倪,论兵粮中转,袁绍屯粮乌巢,可轻兵简出。真打起来,我军战线太长,拖延不起。”
“濮阳易攻难守,加上仲德兄未归,吕布有勇无谋不假,但若真不买明公的账,岂不多个防范?”
“嗯,奉孝说的有理。”
在屋里踱步,曹操平静下来,乍听得喜讯有些自大,倒是他心急了。
“咳咳咳咳”
郭嘉咳嗽几声,咳声沉闷,打断曹操的思路。
“所以驱狼计虽成,虎安在,明公何不稍耐时日携狼吞虎咳咳咳咳咳”
忍着一句说完,郭嘉捂袖狂咳。
曹操赶紧替他轻顺后背,隐约见青袖带血,郭嘉就将袖子藏于身后,装作无事,却将酒囊漏了出来。
“奉孝身孱体弱又病在床,怎可饮酒?”
曹操佯怒,
郭嘉想拿却被曹操先拿走,郭嘉看着酒囊被没收,立马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
“主公明明知晓,嘉一日无酒如鱼一日无水,文若文长也就罢了,连明公…”
“行了,别嚎,孤还不知你?老三屋里的酒坛子怎么来的,恶来可跟孤讲得明明白白。”
“连稚童都不放过,你啊”
看郭嘉还欲说些什么,曹操揉揉太阳穴,看看窗边夕阳,语气正经中带着些许感叹,
“奉孝近日便好生修养…孤还想带你去看河北风光。”
“嘉遵命”
郭嘉动容,一拜到底,最后眨眨眼。
“那酒囊…”
“且放孤那存着。”
曹操气笑,不顾身后郭嘉怎样望眼欲穿,揣酒囊回相府,夏侯惇不一会儿也从军营回来。
熟门熟路,坐榻旁替曹操揉着穴位,曹操看看来人,夏侯惇大腿上便凑来个脑袋。
曹操放松闭眼。
“孟德头痛的如此频繁,可用郎中诊诊?”
“不用管它,老毛病,死不了人。”
“孟德!”
见曹操还是无所谓的老样子,夏侯惇怎能放心,说多了曹操嫌烦,只得叹道。
“孟德一心扶汉,可这真心有几人知?”
“天下人知不知的,与孤有甚关系。汗青自得照公明,平白惹一身皂的事孤也不会干。”
“至于孤的真心?”
曹操睁眼,对上夏侯惇略含担忧的表情,突然笑了。
“有元让一人知我,我谓何求?”
猝不及防,夏侯惇愕然,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在某瞬间,夏侯惇甚至想鱼死网破俯下身去,哪怕下刻便是五马分尸。
舌尖千语回转,只扯扯嘴角,道一句,
“孟德说笑了”
司隶 洛阳 将军府
李纪刚来,便见一人跪在地上,身上绑缚,旁边有军兵磨刀。
!
李纪一脸懵,今日哪来闹事文生?
虽然自从吕布占了天子之都这种事不少,但那人衣饰上挂青囊,临死却不慌张,胸中似有笔墨。
不像那些迂腐文客。
是…曹营使者?
见李纪盯他看,露白牙冲李纪笑笑,刚欲说什么,军卒啐了他一口,将他头往下按了按,扑棱将他发髻解了。
也就几秒的时间,李纪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
“曹阿瞒欺人忒甚!”
猛的听堂里吕布吼了一句,整个府里都带回音,李纪收回目光,快步进大堂。
刚准备哈哈大笑施展他多年练就的口才时,李纪早走了,旁边光膀汉子的脚臭熏得他直翻白眼。
“……”
“呜”
迎面砸来什么东西,被李纪躲过,就望见黑煞脸的吕布。
高顺依然板脸站在侧,张辽见李纪进来,在高顺身后偷偷摆手。
“他把侯爷当什么?耍猴呢?侯爷今日非砍那狗头下……子川?”
李纪刚进来,吕布气势一滞,最先反应竟是遮掩住被劈坏的桌案,略心虚。
一天坏俩什么的,特别刚劈坏这还是从李府借来,旧冬时李纪亲自上山刨的。
“…主公为何要斩曹使?”
李纪无奈中略带宠溺的喊声响起,吕布才发觉自己又在干蠢事。把剑收了,说起那来使如何如何。
旁边高顺张辽已经目瞪口呆到石化。
互相看了一眼,意思一致。
虽然没什么不正常,但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啊喂?
听完吕布说的,李纪也觉得那来使该斩,毕竟没人保证合盟后曹操不阴人一刀?
但谁能告诉他俩,为什么一脸正经的李纪右手已经搭在吕布肩上还自然的捏了两下??
这般无理,吕布不仅没怪,还笑着拐他。
程昱万万没想到,他出使个并州营被人家一刀宰了。
这和说好的套路不一样啊,说话直怪我咯?
死不瞑目呀
消息传回许昌,曹操震怒,程家差点没气死。
“吕奉先手下猛将如云,但无谋智,明公不急于一时。”
武将虽纷纷请战,但众谋士力谏之下,曹操只得先顾袁绍,官渡战事一触即发。
下午议事时,貂蝉见张辽一直捂着眼,缩在角落。疑惑非常,问缘由,张辽挪开巴掌泪目曰,闪坏的。
几个校尉三两在一起闲聊些什么,说的起劲。
至于真正在开会的,恐怕只有吕布高顺李纪陈宫。
高顺建议守洛阳,李纪想挖并州,陈宫则看中西凉马腾。
三人争了一下午,都说服不了对方,干瞪眼,吕布挠挠头。
要不,分三路?
“……”
三人同时转身,齐声拜道,
“主公英明。”
吕布一(被)脸(套)卧(路)槽:特么你们说好的吧?
分配时,李纪建议让陈宫去说服丁勉,陈宫以初来乍到为由推脱不去。
高顺领几员将守洛阳防曹军,已经定下了。
兵力有限,对于谁随行西凉,吕布看起来倒是无所谓。
无所谓啊。
李纪挑眉,莫名不爽,突然道了句。
“主公,我那桌案。。”
陈宫被踢出城门,去往并州。
月明星稀,在老马背上孤零零的打个喷嚏,陈宫骂娘的心都有了。
因为要西征,一切安排妥当后,李纪回屋,屋里黢黑,四下无声,应是吕布巡完城就睡了。
自己铮亮的绿眼睛格外突兀。
“嗯”
虽然不是很懂玄学,但月圆还有狼的特征这点就够绑柱子上烤八百回了。
…晚上还是少出去为好。
看吕布睡得哈喇子直流,抛去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摘下甲,俯身啃了口情缘,感觉吕布有醒的迹象,赶紧躺下装睡。
结果等困意渐渐来袭,被吕布一脚踹下床,只见吕布左右乱划,口中高喝,
“李子川你少蒙侯爷,且拿出些真本事,侯爷先让你三十回合。”
“呼”
呼声起,吕布挠挠肚子,翻身接着睡。
???
李纪还睡眼朦胧,爬起来有点懵。
早上黑着眼圈蹲茅房,新换的竹签上画的小人儿怎么这么眼熟?
“哦,这事儿啊。”
“前几天张小子藏的画本被老高发现,那还有好?老高耿劲儿上来谁拦得住啊。”
想起两天前还苦哈哈发誓和高顺决绝,现在又粘上了,曹性啧啧两声。
指指放竹签的筒子,一副你懂得表情。不一会儿,赵云通红着脸从隔壁茅房出来,显然也注意到竹签的小人。。
正巧貂蝉拐进月亮门,以奇怪姿势缓缓往这来。
赵云着急了
赵云脸更红了
赵云不由分说的抗走了貂蝉。
有事想找李纪的貂蝉懵圈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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